草原女子自由奔放的舞步和盛京城皇城里面那些教坊里精心排练出来截然不同。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草原这过于热情的舞,不少夫人很快便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四处闲逛。
阮灵萱好巧不巧被最不喜欢的柳禾穗当面撞见了。
她是跟谢家人而来,但更喜欢跑到阮老夫人身边唠嗑,所以对阮家上下的事情了若指掌。
阮灵萱一看见她头都要大了,怕她到丹阳郡主面前告状,她偷溜出来的事就瞒不住。
但柳禾穗见到她只惊讶了一瞬,又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最后还装模作样地竖起一根指头在唇边,“嘘”了一声。
“别再往这边走了,你母亲就在那边与人说话。”柳禾穗指着另一方向,“小心别给瞧见了。”
阮灵萱将信将疑,往她指着的方向走了一会,还真没有撞见丹阳郡主等人,便十分纳闷,“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帮起我来了?”
“事有蹊跷,必有所图。”萧闻璟评价。
阮灵萱却又不信,非要说:“也未必,说不定是她转性子,变好了。”
萧闻璟不与她争辩。
阮灵萱看完了舞蹈,又想去看舞火龙,正鬼鬼祟祟冒着腰,躲在人群后面挪动,脑袋忽然和人撞到了一块,顿时摔得四仰八叉。
“哎哟!”
对面那人也是惨叫一声,同样被撞翻了。
阮灵萱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捂住脑袋,两眼一睁,抬手一指:“是你!”
宝嘉郡主也不甘示弱,指着她道:“怎么又是你!”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她们都没有料想到对方会偷偷摸摸出现在晚宴上。
一人蒙着面纱,一人手缠着绷带,各有各的狼狈。
“这话要我问你才是!”阮灵萱瞪大眼。
“我?”宝嘉郡主狠狠刮了眼萧闻璟,但在卓尔亲王的分析下,她并不敢和萧闻璟翻脸,只能对着阮灵萱抬起自己绑住的胳膊,自傲道:“这点小伤对我而言压根不算什么,倒是你矫情得很,只不过脸上那么小一道伤又是哭又是遮面,真没用!”
阮灵萱可以被人比下去,但是不能被这个狂妄的北虏郡主比下去,闻言就一骨碌爬起来,不服气道:“别以为你残了我就不敢打你!”
“说的你打得过我一样?”宝嘉郡主也爬了起来,站在地上她还要高出阮灵萱半个头,因而嗓音里充满了不屑,“我就是废了一只手,你也打不过我!”
阮灵萱指着萧闻璟,“不要小瞧我,我打败过六皇子!”
这是她的最佳战绩,也是最好的说服力。
宝嘉郡主不信,扭头去看七尺高的萧闻璟。
萧闻璟则配合阮灵萱“嗯”了一声。
什么?!他一个大男人都打不过阮灵萱这个小丫头片子?
宝嘉郡主心里开始打鼓。
阮灵萱乘胜追击,下激将法:“不信我们比一次!”
宝嘉郡主这下骑虎难下,脸色被摇曳的火光照得赤红一片。
正犹豫该为了颜面答应还是为了身体拒绝时,萧闻璟开口了。
“不行。”
宝嘉郡主心头一松,可随后又被萧闻璟接下来的话弄得茫然无措。
“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萧闻璟指着一处较暗的地方,“那边人少,我给你把风。”
最后半句话,他是看着阮灵萱,说得既轻巧又纵容。
宝嘉郡主人傻了。
堂兄说的没错,别看六皇子人前清贵,可在阮灵萱身边绝对会选择同流合污!
密信
宝嘉郡主被这二人联合起来气得心肝肺都疼。
大周人向来奸诈狡猾, 她现在势单力薄,更不能以卵击石。
她审时度势地退了一步: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才没有空陪你玩!”
“你不就是偷溜出来玩的么, 这算什么事?”有萧闻璟撑腰, 阮灵萱现在胆儿肥,哪肯轻易放过落单的宝嘉郡主, 瞅准她的退路, 挡了下来。
“是正经事, 是你们大周长公主的事!”宝嘉郡主越说越挺直了腰杆子, 以为搬出长公主来就万事大吉。
“少骗人了。”阮灵萱张开双臂,像是要逮小鸡的老鹰雄赳赳气昂昂。
安宁长公主的亲外孙在这里,要办什么事也该找卓尔亲王,而不是找她。
“我没骗你, 是我出发前大可敦单独叫我去王帐里交给我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们的贤德皇太后。”宝嘉郡主走不掉,气鼓鼓。
“那你之前怎么不交?”阮灵萱越看她越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