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2)

一行小吏打扮的人骑马前行,沿路逮住步行的书生就是一阵拷问。

“临安?不不……我是泰成的。”

吏卒们凶神恶煞,书生瑟瑟发抖,连忙摆手。

都说盛京太平,谁知居然还有“土匪”横行霸盗,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书生害怕被他们打,也为急于抽身,就指着后面哆嗦道:

“我不是临安的,后面那个背着箱笼的好像是说自己从临安来的……你们要找找他!”

吏卒把他往地上一扔,对身后的小弟们使了个眼色,往后面包抄过去。

陈斯远坐在树下休息,喝完竹筒里最后一口水,想到不用多久就能到达盛京城,心里都松快不少。

虽然辜负了那位贵人的一片好心,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被他们护送上京,日后就处处受人限制,不但没法查明父亲身死的真相,还要和那富家小姐成亲,从此为他们家卖力。

他并不是想忘恩负义,将来领了俸禄,一定会把这些年他们资助他的钱银还上。

“你就是临安来的学子?”

陈斯远刚收好竹筒,前面罩下一片黑影,他扶住箱笼,慢腾腾抬起脸,眼睛左右看了看。

几名穿着灰蓝色的打手短褐,膀圆腰粗的大汉围在他面前。

大汉看他呆愣愣的样子,还当是吓傻了,半蹲下来,近距离打量他,重问了一遍:“你就是临安学子?”

陈斯远咽了咽口水,把箱笼往他面前一推,拔腿就跑。

大汉没想到软弱书生还会反抗,被砸得人仰马翻后被小弟扶起来,这一摸鼻下,都撞出血来,他顿时气得大喊:“就是他!抓住他!”

陈斯远顾不得行李盘缠,卯住劲往入城的方向跑。

他是上京赴考的学子,只要进了城,他的安危就会有保证的。

“别跑!——”

一群大汉穷追不舍,路上的其他学子纷纷避让,唯恐惹火上身。

忽然一红衣少女骑马而至,看见一可怜书生正被人追着,十分诧异,横马挡在中间,分开两边:“你们是什么人,追一书生做什么?”

书生看见居然是一小姑娘跑出来为他出头,也大吃一惊,又担心小姑娘会因为自己的事反被人欺负,他也不好兀自逃命去,只能停下了脚步。

大汉用手指住被她挡在后面的书生,“与你无关,我们和那边的臭书生有点事要谈,你让开!”

阮灵萱回头,和站在马后面的书生对看了一眼,眼睛亮了起来,“……陈斯远?”

“阮姑娘!”

两个儿时的同窗几乎都在瞬间把对方认出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是说好有人送你的吗?”阮灵萱是又惊又奇。

陈斯远不好意思道:“这说来话长……”

“大哥,怎么办,居然是阮灵萱,而且她还和那书生认识……要不然这就算了吧……”

阮灵萱耳朵尖,听见他们的话后,鞭子在空抽劈了一下,“好呀,你们居然敢在盛京城外为难举子,还有没有王法?”

“阮姑娘,您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我们并未伤害这位学子,而是有事情要问他,正好言好语请他,他不给面子,还把我的脸打伤了,这杀人偿命,打人也要赔礼不是?”在最前面的国字脸大汉指着陈斯远,又嚷道:“大伙说是不是!”

他后面一干小弟附和,“就是就是,要赔礼!”

“你也认识我?”阮灵萱不认识对面的人,但是没想到反而他们都认识她,她看了眼陈斯远。

陈斯远连忙解释:“对不起阮姑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还以为是路上那些坏人……”

阮灵萱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对那些吏卒道:“这伤我替他赔了,人我也带走了。”

吏卒没想到阮灵萱闲事管得这么宽,有些沉不住气了,“阮姑娘,我劝你不要管这事,我们是给衙门办事的,这个书生在路上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我们抓他是公事!”

“衙门办事,可有凭证?”阮灵萱也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

“出门急,没有带,姑娘要想看,回头就给你!”

“阮姑娘你别信他们的话,我路上一直安分守己,一心只想快点赶到盛京赴考……”陈斯远被他们黑白颠倒的胡诌气得够呛,急忙解释。

“你放心,我自然是信你的……”阮灵萱安慰陈斯远。

最前面的一个吏卒突然纵马过来,还想趁阮灵萱在和书生讲话没注意,先把书生抢到手再说,那书生被高高扬起的马蹄吓得往后跌坐在了地上。

“小石头!”阮灵萱发现危险,大叫一声。

小石头顿时嘶鸣一声,用力撞开那匹马,将它落蹄子的位置生生又往旁边挪开了几寸,陈斯远在扬起的灰尘里心惊胆战地抱住自己的腿。

若刚刚那一蹄子下来,他的腿可就要被踩断了!

南城兵马司。

作为皇城当中事物最繁忙的衙司之一,兵马司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刘司吏接连处理完几件事,头昏脑涨,坐在中厅里,命人泡了薄荷香片,打算就着糕点好好享受一番。

他的上司指挥使大人还在后面诚惶诚恐地陪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贵人,他却能忙里偷闲,享这一时的安宁,心里还有点得意。

“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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