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青年的神色不像是生病或者中毒,他脸色泛红,看起来在极力压制一些东西,陆羁不敢细想。他只觉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眼尾洇红的样子,很惹人心疼,也很欲。林砚站在石堆的另一边,大口地作着深呼吸。还好陆羁停在了那边,没跟过来。林砚往后靠在了石堆上,后背被突出的小碎块压的生疼,但他此时需要这种疼痛来克制住自己的本能。青年弯腰捡了一块锋利的碎石块,用力握在掌心,这才感觉恢复了神智。林砚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种光景。一个路人玩家吃了效用等同于春药的红果子,单独和攻待在一起,什么花家情节展开。他慢慢地坐下来,把脸埋进膝盖上。那边的陆羁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在脑后,想起刚刚青年的神色,他没有贸然走过去,只是低声问:“你还好吗?”林砚没回答,在他忍不住又想往那边靠的时候,青年抬起埋在膝盖的脸投来一瞥,立即让他止住蠢蠢欲动的脚步。林砚原本的样子尽管也带了几分欲,但更多的是纯,可这会儿他嘴唇殷红,眼尾泛着桃花般的粉,看起来艳丽至极,惹眼的要命。明明没有吃那莓果,但陆羁的心脏却莫名地狂跳起来。“让我单独待一会儿。”青年缓慢但清晰地说。另一侧的山下,官方和私人的救援队已经紧急登山。这突如其来的山洪暴发很棘手,但更要命的是几位大少爷——尤其是陆家少爷也在山上,这就从“棘手”成了“要命”。段辞他妈在看到暴雨信息后发消息几个小时不回,就知道多半是出了事。在接到警报之后,救援队已经抢在第一时间上山搜寻,数架直升飞机打着大灯在林间搜索。几支救援队兵分三路,举着的探照灯几乎要将整个山头照亮。为首的救援队队长好不容易在山腰的一棵树下找到了其中的一人,正是段辞。段辞人没事,就是腿部和手肘有些擦伤,全身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泥土,像条落水小狗。已经是凌晨了。落水小狗扒拉着救援队队长的衣服,很有礼貌地求助:“谢谢你们,但是我还有四个朋友不见了,你们有找到他们吗?”“还没有,正在努力搜寻,请你放心。”救援队队长示意后面的人抬着担架上来,被段辞婉拒了:“我没什么事的,可以自己走路。”他的手机遗失在了逃跑的时候,问别人借了手机,拨了个电话给他妈。他妈已经买机票在往这边赶了,被段辞三言两语安抚住,他边心不在焉地和段母视频,边担忧其他人的安全。
在找到段辞不久后,很快,救援队成员又发现了姜木和赵扬博。幸运的是三个人都没什么大事,只有姜木比较惨,脸上被石块撞了一下,留下一块淤青,养养就好。救援队扩大这块区域阶梯式搜索,在一处相对安全的石堆前寻到了两人。不幸之中的万幸,几人都没出什么事,负责人紧张的直冒汗。不过在陆羁的要求下,他们还是去了一趟医院。在急诊科护士的询问下,陆羁指着一旁不作声的青年:“给他做个全身检查。”林砚现在已经缓了过来,在被找到的时候,尽管没有了眼镜,他仍然用偏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帘,看不清脸,恢复了原来的常态,这会儿他摇头道:“不用。”陆羁“啧”了一声:“那问你怎么了你又不说。”“你怎么了?”段辞身上的擦伤已经被消毒包扎好,贴了纱布,正忙着把受伤的地方拍给他妈看,闻言停下动作,关切地问。“没什么事,我吃了个不太好的果子,”林砚斟酌着措辞,“变得有点……兴奋。”“那我给你安排一个洗胃吧?”护士小姐说。想到洗胃的痛苦,林砚坚定地拒绝道:“不用。”他现在已经不那么难捱了。经过林砚的再三拒绝,段辞又很担心,护士小姐为了安段辞的心,再加上林砚测出来体温过高,有发烧的嫌疑,最后给他安排了输液。林砚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右手打着点滴,医院开着中央空调,这个位子正对着风口,他又穿着短袖,有点冷,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风口,没动窝。急诊室里人不多,段辞挨着林砚坐,姜木等人占据了一排位子,正举着手机和父母说话。陆羁没坐,他站在窗口,握在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来电显示“老头子”的名字跳动着,他不耐地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父亲显然已经得知了消息,声音没有流露出多大的关心,语气稀松平常地问:“怎么样了?”陆羁:“没死。”陆父:“。”逆子。真是生你不如生块叉烧。“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想多问几句陆羁怎样了,听声音就知道,这小子好得很。陆羁:“不知道,有事吗?”“没事就不能问了?”陆父愠怒道,“最近南方的业务你盯着点,不是快毕业了?”“知道了。”陆羁说,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径直挂断手机,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