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宴的房间很干净,每样东西都归的井井有条,看得出来有点强迫症。林砚就很佩服这种人,他的房间最多搬过去前一周是整洁的,住着住着就会变乱,最后找东西全凭本能。之前突击考试那会儿,他桌子上书本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难舍难分。谢无宴给他找了双拖鞋。拖鞋是深蓝色的,穿进去很舒服。青年踩在拖鞋上,深色衬得他的小腿更加白皙,娇嫩的脚背上安静蛰伏着淡色的血管,一路没入拖鞋里。林砚:“你房间好干净,你自己收拾的吗?”谢无宴:“对,我不喜欢外人进房间。”林砚往房间里迈的脚就这么顿住了:“那我……”谢无宴补充:“你是朋友,不算外人。”林砚笑了一下,他觉得晋江攻还怪可爱的,就是那种外表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近,但说起话来他又都会认真地回,当朋友是真的不错。这样算一算,他已经和主角组的三个都是朋友了。谢无宴这房间和林砚那边格局一样,他在客厅里养了一尾泛着克莱因蓝的半月斗鱼,这鱼见着有陌生人也没反应,怡然自得地在水里摇着尾巴。“你把孙谦店里的鱼搬过来了?”林砚问。谢无宴也跟着走过来:“不是,自己养的。”他的声音很低沉,也有磁性,在同一个房间,又靠的很近,就像靠在耳边说的一样。林砚趴在玻璃前看了一会儿,这鱼和孙谦店里的一模一样,珊瑚是蓝紫色的,斗鱼游动间漾起一片涟漪。“你上次发的朋友圈也是它,你很喜欢鱼?”林砚随口问道。谢无宴:“还好。”他喜欢的其实不是鱼。青年将视线从鱼缸处挪开,又去看旁边的书柜,里面装了很多原版书,从古籍到手抄原本都有,光各国语言就不下五国。林砚:“这都是你看的吗?”谢无宴“嗯”了一声。“你懂这么多语言,厉害。”林砚说,“这都是专业书?”像主角组这种富家子弟应该懂的都很多,他上次看到段辞也在看国外的课程来着。谢无宴说:“不全是,种类很杂,无聊的时候看看。”林砚:“现在很少有无聊的时候会看书的人了。”谢无宴忽地问:“你无聊的时候会做什么?”“我?”林砚想了想,“都有可能,出去转转,或者搞点音乐,也可能睡一觉。”很适合林砚的回答。
带着捉摸不定的自由。青年穿着简单的便服,踩着他的拖鞋,令谢无宴有种微妙的错觉,就好似林砚刚刚从阳台下来就回了房,像是这间房的另一个主人。这个想法令他有一种从心脏泛起的酥麻。谢无宴论起年纪和陆羁相差无几,但他因为被保姆绑架,父母为了给他换一个环境,把他放在了国外读书,中途跳过两级,提早毕业,再加上性格和经历,就显得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但在情感这一片领域里,他没有过好朋友,更没有过任何有好感的对象,他不是那种会跟父母聊这种话题的人,因此谢无宴单纯靠着自己的本能在进攻,他只想靠着对方近一点。再近一点。谢无宴觉得有点热,他说:“想喝什么,我给你拿。”林砚在看那些书名,闻言道:“我都可以。”谢无宴看着他的侧脸,这样的角度让青年看上去年纪很小,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无辜感,男人试探性地问:“热牛奶?”林砚:“……”青年神色古怪地看他:“你把我当小孩子啊?”谢无宴咳嗽了一声,可能爱上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小孩子,想照顾他,当然,除了在床上——男人挪开视线,他不是故意想到这一层的。谢无宴又问:“红酒?”这两个问题让林砚感慨晋江攻的确不怎么招待客人,他说:“行,谢谢。”谢无宴离开了客厅。林砚正辨别出这些手稿中有不少随记,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嗡地响了起来,青年低头一看,是陆羁的电话。他接了起来:“陆哥。”陆羁那头有呼呼的风声,他母亲又准备出国,所以最近他不得不抽出时间陪她逛逛,加深一下母子之间的感情,刚一有空,他就打电话给林砚了。陆羁说:“在做什么,有空出来玩吗?”林砚有点心动:“玩什么?”陆羁:“都行,出来逛逛?”林砚刚要说话,谢无宴就从酒柜前走了过来,他一只手提着一瓶红酒,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玻璃杯,开口问道:“要不要加冰?”林砚稍微挪开了手机:“加一点,谢谢。”电话那边的陆羁沉默了一会,问:“你不在家吗?”“在朋友家,”林砚说,“今天刚搬家,正好遇到了,就过来他家看看。”陆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过陪母亲逛了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林砚说一句话他就有两个疑问——陆羁挑了个重点问:“你搬家了?”林砚:“今天搬的。”陆羁接着问:“怎么不告诉我?”“没必要。”林砚说,“我没什么东西,已经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