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倾羽翻到正面的书名——《心理学基础理论》。
……沈则琛看心理学干什么?还看得这么认真,边看边做笔记。
季倾羽对沈则琛这种三好学生的做派不以为然,在心里嗤笑一声,转而将视线投向桌面内侧的那个白色笔筒。
沈则琛的笔筒。
季倾羽看了一会儿,伸手从里面抽出一支黑色中性笔。
沈则琛洗完澡,从浴室回到房间时,季倾羽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除了书桌上的台灯,其他房间里的灯都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橘黄色的温暖。
季倾羽依旧向墙侧躺着,躺在黑暗里,背对着沈则琛,隐约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沈则琛走到他的床边,心想今天倒是把被子盖好了,毯子没有落下去,还搭在胸前。
沈则琛又走到自己床边,准备上床睡觉,却忽然发现被褥上被贴了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
还是心形。
便利贴上的字迹有点歪歪扭扭,又有点幼稚,跟沈则琛白天时在欠条上见到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张便利贴上只写了一句话:
“我下次不会再把你的笔筒扔在地上了。”
早上七点二十五分。
练习室里一片沉默,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因为看沈则琛的脸色就知道现在不是可以随便说话的场合。
沈则琛面对着他们站在练习室的镜子前,神色一如往常,但心情绝对没那么好。
吴越、苏睿形和高栎星三个人都站在一排,唯独高栎星身旁的位置还空着。
他们都是在七点二十分提前到达练习室的,穿衣洗漱10分钟,吃早餐10分钟,而且宿舍就在公司的正对面,只隔一条马路,走过来不需要一分钟的时间。
沈则琛握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然后又抱起胳膊,一脸平静地继续望向前方,不言不语。
只是眼神里的冷意有点吓人。
吴越越过苏睿形,朝高栎星挤眉弄眼,只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他的唇形是在说:
“你到底有没有喊公主起床?!”
因为之前喊季倾羽起床的任务他们都是交给了高栎星去完成,高栎星为人温和,如果说他们三人中有谁跟季倾羽起冲突的几率会少点,那还是高栎星。
高栎星同样用唇语回答吴越:
“现在是则琛哥跟倾羽住一间房,喊他的起床的人都是则琛哥了。”
吴越回他:“那队长大人到底有没有喊公主起床?”
苏睿形打断他们两人无意义的唇语对话,压低声音说:“队长肯定喊了,你想什么呢?”
“那他还没来?!”吴越也不用唇语了,同样放低了声音,“你们看队长大人那脸色,我怀疑公主再不来,他会先把我们给活剥了!”
“则琛哥不是那么暴力的人……”高栎星小声说,语气却也并不十分坚定。
正在他们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七点三十分,练习室的门准时被人推开,冷着脸的季倾羽插着裤兜走了进来。
季倾羽今天只穿了白t恤和黑色长裤,外加一双黑白条纹的运动鞋,全身上下没别的颜色。
他的头发还有点蓬松,一根估计是睡觉的时候被枕头压着的发丝突兀地盘旋在头顶上,也就是俗称的呆毛,醒目地立了起来。
季倾羽的眼睛半睁半闭,略带了点懵懂的睡意,显得有些稚气又有些天真。
然而季倾羽的瞳色很淡,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更加浅薄,显得看人的时候总是有种冷酷刻薄的感觉,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也基本没有过笑意。
他现在心情就极其不爽。
季倾羽有严重的起床气,昨晚上他又基本没怎么睡好,早上还起了个早床,心情早就跌落到谷底。
不如说他肯来练习室,就已经是给了沈则琛天大的面子。
沈则琛看到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季倾羽时照旧面色不变,只是问他:
“吃饭了吗?”
其他人:“……”
怎么沈则琛看到季倾羽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没吃。”季倾羽硬邦邦地回答他,“我出门的时候都七点二十八分了,哪有时间吃?”
“既然知道赶时间,为什么不早点准备好出门?”沈则琛丝毫不意外,质问道,“我记得我是准时喊你起床的,还特意提前了十分钟,你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穿衣洗漱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早上季倾羽确实是在六点五十分的时候就被沈则琛喊醒了,本来季倾羽怎么都不愿意起来,结果被沈则琛一句话立马给喊起床:
“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直接上你的床把你拽下来了。”
有洁癖的季倾羽不允许任何人坐他的床或者是躺他的床,而沈则琛就是精准地抓住了他这个特点,让季倾羽顺利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