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精彩的一章是从“你我是否注定相爱”引入决定论的讨论,当然,看到“我心甘情愿逃避自由”我真的生理性牙酸(笑哭)】
【半缘修道半缘君=老娘看透男人的本质了但是觉得他还凑活】
【酥酥妈妈,酥酥说想你了,我很诚实地转告给你,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不喜欢说想念,又耐不住想念磨人,盼着你真变成一只鸟,来我窗台上见我一眼。/今夜不想关心人类,但你不接我电话,我关心不了你。/还有十九天你就回来了,我可以开始高兴了。/……救命,有点甜啊】
【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别太爱了臭女人】
【好羡慕这样的爱情,好像什么事都能携手闯过去】
【我笑死,明目张胆说自己很容易对鲜活的肉体动心,你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老干部的情话我真的——也不是不可以】
【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这辈子才能娶到朱鸿吧】
……
宁瓅也觉得牙酸,切出来,把平板放到一边。
妈妈不会真对婷婷死心塌地了吧?
图的什么,老男人情绪稳定,知情识趣?
宁昭同也想过这个问题,并且最近想得越来越多。
“图”指向的是欲望,而欲望后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痛苦,二是欲望满足后的空虚。她不敢说她和他走到今天完全不沾半点俗的,然而她能有这样“任他明月下西楼”的心境,大抵其中还是有些特别东西的。
爱吗?依赖吗?习惯吗?
她不知道,却很有耐心去等候这个答案。
她想要吻他。
当吻足够热烈,时间就会羞得移开目光,那样,她就能将他长久地留下来了。
崔乔读到《半缘修道半缘君》的时候,宁昭同的新学期已经开始了。
但他不在北京复习也不在襄阳陪爸妈,一个人在武汉待着,早起早睡三餐锻炼,什么正事儿也没做,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三月份的第一天,他恢复了自己bilibili账号的更新。
【debsy-rêverie|up:eux】
没有主题,没有说话声,也没有字幕,只有一首完整的曲子,承载着一个独居男人的散碎时光。
rêverie,《梦幻曲》,从清晨窗帘后透出的微光,到锅灶上袅袅升起的烟雾,再到夜深后男人从钢琴琴键上滑落的手指,的确,每一幕都笼罩着梦幻的光影,让人看不清晰。
只是,总有些无来由的悲伤,从琴声里细细地流进人心里去。
【不看up真没反应过来是你】
【失踪人口回归!(举牌)】
【这是哪个版本,不会是你弹的吧?(吃惊)】
【转行音乐博主了?】
【德彪西好文明】
【我竟爱这个人,如此之深】
【运镜越来越专业了小(点赞)】
【什么时候来点宁姓青梅竹马?】
……
第二个星期,还是类似的模式。
【debsy-filleauxcheveuxdel|up:eux】
亚麻色的窗帘,亚麻色的日光,亚麻色光影笼罩下的一切,温柔却也迷茫。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x)黄毛丫头(√)(举牌)】
【好看爱看多发(小电视)】
【你好,结婚】
【这个版本温柔到让人心碎,每一次触键都像在抚摸羽毛】
【在?看看宁姓青梅竹马当黄毛丫头的时候】
【有一说一你们真的有点烦,不能去朱鸿号底下舞吗?】
【下次来首月光吗】
【你啥时候养猫了!!!!】
……
【debsy-suitebergaasel751préde|up:eux】
【《贝加玛组曲》前奏曲,两分半钟以后好像有个提着灯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又脚步雀跃地扑向萤火虫,透绿层迭的裙摆轻盈地漾开】
【已经习惯开着你的频道当背景了(小电视)】
【真就可以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是吧?(发怒)】
【啥时候弹月光啥时候弹月光啥时候弹月光啥时候弹月光啥时候弹月光】
【还是喜欢梦幻曲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这个有种月夜的清晰】
【好可爱的橘猫!!!!】
……
“妈妈,”宁瓅在后面叫了一声,“我跟你说件事哦。”
宁昭同手指一动,行云流水地隐藏了bilibili页面,点开pdf:“说。”
“……”宁瓅无语,脱鞋挨着她坐到沙发上,“你要是不藏着掖着,我还不会觉得你对崔叔叔起了心思。”
“……”
妈的,这闺女怎么让他们养成这样。
宁昭同咳了一声,严正澄清:“没有什么起了心思,就是推送到我的主页了,我怕你爸看见了误会。”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骗了,”宁瓅拍拍老妈的肩膀,“妈妈,到底什么放不下啊?”
“没有放不下,根本没拿起来过,放下什么,”宁昭同轻哂一声,放下平板,盯着天花板,“就是觉得自己太混蛋了,跟撩了就跑似的。”
宁瓅心说崔叔叔念念不忘可未必是因为那点往事,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她是说待在美国那个。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圣母病又犯了,觉得自己玩弄人家感情,对不起人家,”宁瓅一点儿不客气,“或者还自作多情觉得崔叔叔会守你一辈子,到时候你就耽误人家了。”
宁昭同看着她:“你能给你亲妈留点面子吗?”
“你现在需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面子,”宁瓅严肃,“妈妈,欺天易,欺心难。你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你对崔叔叔真的没感情吗?”
“……你这问法是不是有诱导倾向?”
“可能有吧,但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宁昭同轻笑出声,轻轻摇头:“宝贝,崔乔在我心里住了很多年,我从来没否认过我喜欢他,或是会轻而易举地喜欢他……但是,和他在一起的后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宁瓅大概听懂了:“怂。”
“?”
你在说什么鬼话。
“本来就是。妈妈,你觉得你承认你对崔叔叔的心意就算勇敢了,但你其实是在害怕把眼下的情况理清,你觉得那样你就没理由坚持你的忠贞不二了。”
“……忠贞不二是坏事儿是吧?”
“忠贞不二不是坏事,但因此驻足不前就是,”宁瓅摇头,“而且,妈妈,就算不提崔叔叔,你和小泽的相处状态还不足以算作出轨吗?”
宁昭同好烦,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好啦,妈妈,我不是鼓吹你出轨,但我觉得你都活了那么多年了,别把自己弄得那么憋屈,”宁瓅语重心长,拍着老妈的膝盖,“不管怎么样,不要冷处理好吧?我给你订机票,你明天就去武汉,把话说清楚。你放心,不管是个什么结果,婷婷那边我来解决!”
“你怎么连我的主都做了?”
“那你去不去?”
“……去。”
“不问问我的意见吗?”沉平莛在楼梯上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母女俩齐齐跳起来,骂骂咧咧地往后看。
封远英站在楼梯后面,眼神已经死了。
……瓅瓅,你一天天都在干什么啊?????
宁瓅很快就稳住了面色,怒道:“婷婷!你怎么偷听人说话!”
“你们聊得太起劲了,没有听见我下楼梯,”沉平莛脸上还带了点笑,将茶杯递给封远英,“需要我来投一票吗?”
宁瓅轻哼一声:“你的意见还用猜吗?”
沉平莛问宁昭同:“要我投吗?”
宁昭同看了他一会儿,嗯了一声:“你的意见呢?”
“去一趟吧,”沉平莛没有卖关子,“回来后,我想问你一些事,再告诉你一些事。”
问你一些事,告诉你一些事。
这遣词造句都有些奇怪,宁昭同都没来得及惊讶于他的同意:“一定要回来后吗?”
沉平莛淡淡一笑:“是,等你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