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站住了,昏暗的楼道里,她转过身来,一双昏黄的眼迟疑地看着石勇:“你说啥?”
“您的丈夫嘛,昨天我见到了。”
王金花沙哑着嗓子说道,“拜胡说,我老伴已经死了十年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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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派出所里,石勇身上一阵阵发冷。
王金花的话让他越琢磨越难受。
什么叫已经死了十年了,那他昨晚看到的是什么,鬼吗?
说起来,那个阿公走路姿势确实很奇怪……
没记错的话,岛上有一个丧葬习俗,因为怕尸体诈尸后乱跑,下葬时就会用绳子把尸体大腿那里绑起来……
正骇得一头冷汗,同事唤他:“勇哥,那边麻烦你要接待一下啦……我、我得去趟厕所……”
是的,工作不会给他细细思索的时间,因为警局实在是太忙了。
小小的一片地方,每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无穷无尽。
——一对儿情侣来报案,女孩说中介突然用备用钥匙闯入了出租屋;
——白发苍苍的老大娘来报案,说包被人偷走了;
——便衣接到举报,抓了□□,两人非说是在谈恋爱……
……
不夸张地说,平均每五分钟一个案子。
石勇不是那种混日子的老油条,每一件事都会细细过问,尽可能地帮助来报案的人。
那点诡异,不得不被他暂时抛在脑后。
身后
楼内的邻居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一脸憔悴的徐仕兴起晚了,但终于在这个阴云密布的早晨,见到了自己嫌少露面的室友!
“桃子,你回来啦?”他这样说的时候,语气很激动,跟前跟后,热泪盈眶,像是看到了主人的狗。
柳桃子是个护士,比他小两岁,现在已经快做到护士长了,因为总是上夜班,看上去永远一副吊死鬼的模样,硕大的黑眼圈瞩目。
他总是会忘记她的本来模样,光记得一个黑眼圈的短发姑娘。
现在,他和她一样,也有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了。
“干嘛啦,有屁快放啦……”她有气无力地换鞋。
徐仕兴找不到合租的人,又怕女鬼来找他,恳求道:“你能不能不搬走?我给你减房租好不好,一个月只要你1000块。”
柳桃子闻言心动了一秒,随即又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我受不了厕所和厨房了,恶心死了。我住了半年了,每次都是我刷马桶,你好意思?”
“我打扫,我刷马桶,我弄干净行吗?这样,我给你免房租,等我找到了新的住户你再搬走?应该会很快的。”
柳桃子换好了拖鞋,怪异地打量着他:“嗳,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我,我一个人住害怕。”
“切,神经病吧你!走开啦,我困死了,要补眠了。”
“你晚上总是不回来,可能不知道……”徐仕兴紧张地小声道,“最近咱们公寓,好像闹鬼了……”
她站住了,微微侧头看徐仕兴,“闹鬼?”
“额,也可能只是个神经病,但是她缠上我了,我真的好害怕,你阳气旺,你陪陪我好不好?”
柳桃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又骂了一句“神经病”,进屋锁了门。
徐仕兴吃了个闭门羹,讪讪戳了一会儿,只好去上了班。
他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寄希望于石勇足够厉害,可以抓住那个女人!
可谁知到了傍晚,女疯子也不见了踪影。
他带着石警官准时上了7点半的公交车,车的后排空空如也。
这下他尴尬了,虚汗直冒,结结巴巴道:“石警官,我真的没骗你,上次妹妹说她也见到了……我真的没有报假警!我发誓,发誓!”
石勇扫视着四下的乘客,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和你坐这一班车。”
“真的嘛?”徐仕兴一喜,“可,可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为人民服务嘛。”
徐仕兴高兴了,“那我每天都等你。”
两人正说着,车上又上来一个人,高大的少年即便在昏暗的车厢里也见得容貌俊朗,五官立体,宛如明星一般的容貌身材,和白昭昭一样,让人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石勇立刻认出来,是和他们住一个楼的学生仔。
他忍不住眉头一紧。
叶之悠也看到了他们,但他没说什么话,只是颓废地找了个空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