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厉很疼这个弟弟,但总归还是因为或客观不得已,或主观忽视一类的原因,半路舍了他。
裴溯对自己哥哥的感情,很难说清。
但底色总是尊敬的——在遇见苏郁之前。
裴溯的指示是,要他平安。
这很难,不管裴厉是不是因为主观原因现身,从他人一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避无可避地沾上了政治立场。
裴厉的能力很强,他满身的荣耀不是虚名,是枪林弹雨为他加冕。
可要重新踏进如今纷乱的局势里,终究很难摘干净。
裴厉很难摘干净,即将趟这浑水的裴溯也是。
“摘干净?”查理斯正和裴溯分析目前的局势,可注意力却全然落在了那狰狞的伤口上,连着数日,竟然比最开始还严重了,“虽说老布朗和威尔逊都已经死在前几日的火拼里,可他们的旧部残存势力尚未处理干净,一旦牵扯上会很麻烦。”
查理斯看着季泽正重新扎好绷带的结,探身过去细瞧了瞧,不解道:“为什么伤口比一开始还要严重了?”
季泽下意识看向裴溯系的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那底下还留着女人指甲的抓伤。
裴溯面不改色,视线落在手心里软白的纱布上,蜷了蜷手指,像是要握住些什么,随即侧过头去看想查理斯:“或许是最近的天气太潮湿了。”
查理斯皱了皱眉,看向窗外。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日光如水,寸寸地顺着挑高的全景落地窗漫进来。
随即没再纠结,话题转到正事上:“如果你最后求的是要保他周全,那就在他入局之前给他想要的,总比后续处理那些麻烦要简单许多。”
查理斯实在不理解裴溯这般绕圈子是为了什么,毕竟凭这两人的身份背景若要硬生生往这烂摊子里面凑,原本尘埃落地的结局就说不好要出什么乱字了。
裴溯冷笑,胸口被女人抓破皮的地方还在隐隐泛着疼,一种,疼不到底却痒得要命的勾人劲儿。
“他要的,我不可能给。”裴溯脸上漫不经心,可语气却笃定。
“他的命,”裴溯顿了顿,视线落在不远处桌子上,那上面放着那部手机,“我也只能留着。”
皮带落下去时,理智像是被嫉妒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