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纯棉袜5块2双,除非百双起购,否则成本也是2块5,算上运费、路费,咋地,赔本赚吆喝?
只见陆飞的摊位犹如池塘,顾客鱼贯而入,包括一家三口。
男人正在犹豫到底是纯棉袜,还是精榴棉袜,女人一闲,也凑到摊上,盯着右边高端的丝袜、筒袜。
男人一个激灵,深怕女人乱花钱,“兰娟,大夏天,穿什么丝袜。”
陆飞反驳道:“诶,夏天怎么就不能穿丝袜,白天太阳那么猛,光着腿容易被紫外线晒黑,穿丝袜可以防晒。”
“就是!”胡兰娟微微意动,挑了一双:“这个多少钱?”
“19,这是浪莎的,国产名牌!”陆飞拿出样品,两头用力拉扯,弹性十足。
胡兰娟伸手一摸,摇摆不定,贵的东西只有一个缺点,就是贵。
“夏天穿丝袜,不但防晒,搭配高跟鞋也不磨脚,更好展示腿型……”陆飞乘胜追击,绘声绘色地扯时尚,什么“微胖”、“高级”、“女人味”,电商的各种关键词话术往外蹦。
“你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姐儿,不是我懂,时尚杂志上这么写的,我哪里懂这些,时尚杂志还说,时尚品味不等于衣服价位,它更是个人阅历的完美平衡,判断女人‘不会穿’和‘会穿’,看她的丝袜就一目了然。”
陆飞一番话,说得胡兰娟更加意动,她紧紧抓着:“17,行的话,我买了。”
黄毛气得肺都炸了,看着陆飞咬牙切齿,勉为其难地答应,演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娘的,这个年轻人比自己特么还心黑。
我才卖15,还能让1块钱!
他在心里酸溜溜地安慰,不过如此,运气好而已,不可能次次有这样的生意。
回到自己空荡荡的摊子,冷冷清清,生意彻底没法做,客流量全部让陆飞的低价促销拐跑,来往的行人几乎汇聚到一处。
越聚越多,图便宜的大妈最多,已经人挤人,一人,十几人,几十人,成交量剧增。
赵国强看不下去,虽然得益在陆飞的隔壁摊,巨大的客流量助他做成几单,还是好言相劝萧红梅:
“大妹子,你不可以由他胡来,哪有这么卖袜子,你们非赔死不可!”
这话一出,离得近的顾客听得清清楚楚,立马激发购物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最好赔死老板。
“我花5块的。”
“给我3双精榴棉袜,找我3块钱!”
“……”
“大家别挤,一个个来,一个个来。”萧红梅一手拿钱,一手找钱,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来不及思考。
“八成是生意做不下去,亏本大甩卖。”
黄毛闲到磕起瓜子,看向陆飞拥挤不堪的摊子,羡慕嫉妒恨,整条街,就连小吃摊都特么没他的红火。
夜色渐浓,摊子空空如也。
“嫂子,没货了,收摊吧。”陆飞吐了口气,麻利地收拾。
“啊,这么多袜子都没了?”
萧红梅一惊,心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卖光也好,就当赔钱,买个教训。
她情绪低落,根本没心思数钱。
黄毛吐了口瓜子皮,阴阳怪气道:“哎,哥们,明天还出摊吗?”
“来,当然来。”
陆飞嘴角上扬,一蹬三轮车,吹着口哨离开。
“成,明天我等着你!”
黄毛望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吐了一口痰。
电商思维,降维打击
披星戴月地回到杂院,撞见秦海路正在用搓衣板洗衣服。
“你们叔嫂卖袜子去了?”
她看向三轮车车厢,包袱瘪成一块布,诧异道:“前些天还那么打大包,今天全卖光啦?”
萧红梅嗯了一声,被问到营业额,强颜欢笑。
“数钱。数数就知道。”
陆飞翘起嘴唇,跃跃欲试地进屋,打开铁皮盒,把钱倒在摊开的报纸上,一分,一块,五角,十块,五块……
钢镚、票子一堆,蔚为壮观,竟然还有一张绿油油的两块钱。
一看年份,嘚,90年第四版的,再贵也不过二三十块,这张品相还一般,有褶皱有裂痕,打个对折,十来块。
可无论如何,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他收敛笑容,纸币一张张抓在手里,钢镚则摞成一堆,仔细清点。
萧红梅兴致缺缺,拿着剩下的2双浪莎丝袜,轻轻叹气。
秦海路左看看,右瞅瞅,男笑女愁,叔乐嫂哭,两副截然不同的神态把她搞迷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