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南山,胜率百分之百!
马克德肯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后悔。
双方付出的代价根本不对等。
一旦裁定“诉中禁令”,美光失去的不但是在华部分产品的生产、销售和进口,还会因此跟陆老爷彻底结仇,兴许剩下一半的订单也给砍了,一样样损失的全都是小钱钱。
在经济危机和内存寒冬的恶劣环境下,无异于长江存储捅了美光一刀,恶狠狠地威胁:
“我就问你怕不怕!”
然而美光傻不拉几地抢刀往自己腿上一扎,大喊:“你再不住手,我就死给你看!”
这个悔意,伴随着失眠,越来越浓。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彼此双方坐会议室,面对着面,见到了陆老爷的真人。
“陆,你总算肯见我们了。”
马克德肯像极了被冷落的怨妇,张口就充满着怨气,“见你一面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感受到你们改过的诚意,自然就来了。”陆飞和他握了下手,“华夏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我也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得那么僵,主要是你们过分了啊。”
“我们也没做错什么,起诉侵权完全是合理合法。”马克德肯脸上写满无辜。
“翻译翻译,什么叫合情合法。”
陆飞严肃着脸,笑容转瞬即逝。
“啊?”
马克德肯立刻看向了一旁的律师。
“我要你翻译给我听,什么叫合理合法?”陆飞身体前倾,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马克德肯强压下火气,心平气和说:
“东芝非法侵犯了我们的专利,然后长江存储也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不小心使用了这些侵权产品和专利,我觉得……”
“可事实就是跟长江存储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完全就是你们和东芝之间的专利纠纷。”
陆飞眯着眼睛,没事找事,也算合理?
马克德肯紧皱着眉头,“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们不用了东芝侵权的专利和产品嘛……”
“你这个回答,我很不喜欢。”
陆飞喝了一口水。
“往往说实话总是不讨人喜欢。”
马克德肯迎着他的眼神,针锋相对。
虽然美光占据下风,但不代表能被随意拿捏,憋了这么久的怒气,还是忍不住发出来。
“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这个理还是留给法院来裁决吧。”孙红军插话道。
“这……”
马克德肯当然不能应战,那么这一趟华夏之行、这么多天的等待不就白费了嘛,可不接茬,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放了个屁,气势上便弱了三分,谈判上就会矮了七八分。
“看样子你们还是想跟我们打官司。”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不,不,陆总,我们的委托人这次来是带着诚意做庭前和解的。”律师注意到马克德肯的难堪,打了个圆场,“我方愿意撤下对长江存储的诉讼,当然,你们也要撤诉,双方和好如初,重新回到之前的合作伙伴的关系。”
“啊对对对,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包括订单都能恢复到以前那样,至于价格,我们愿意在行情价的基础上多让2个点。”
马克德肯借坡下驴,伸出2根手指。
“老孙,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陆飞佯装愤怒,冲着孙红军兴师问罪,“你不是说在尔必达报价的基础上下降2个点嘛,怎么会变成了市场价呢?”
孙红军配合演着双簧,脸上露出尴尬又委屈的样子,“马克,你说的可不是市场价。”
“什么?我说的一直都是市场价。”
马克德肯迷惑,“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怎么可能会听错呢?如果是市场价减2个点,我就不会劝陆总来了,还不如选尔必达和三星呢,他们的报价反而更低。”
孙红军颇为不满,大眼瞪着小眼。
“你……你……”
马克德肯强忍住骂人的冲动。
出乎意料的是,陆飞竟然站了出来,还站在美光这边,呵斥了孙红军等人一顿,大大方方地承认完全是自己这方的工作失误。
接着,认下了2%的市场价优惠。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马克德肯等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尽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因为被晾了很久的怨气,或多或少地消散。
“不过撤诉归撤诉,我不希望美光只撤销长江存储,还必须跟东芝庭外和解,彻底把这个专利纠纷解决,要不然这一次和解了,下一次又把长江存储告了,那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