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澄睡到下午才醒。
他动了动胳膊,清晰的痛感随之传来。
好疼,全身像是被碾压过一遍。
余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两点了。他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忍着疼痛尽快起身下床。
余澄此刻依旧裸着身子,昨天穿的衣服已经脏了,池砚舟早上也没有给他准备新衣服。
余光扫到床单上的点点血迹,余澄心里有些后怕。
池砚舟应该是有洁癖的。
余澄慢慢弯下身子将弄脏的被单抽了出来,想了想干脆披在自己身上。他打算先这样回房,再赶紧找套衣服穿上。
趁着池砚舟不在,余澄胡乱把自己裹严实,快速走到门边,慌乱中踢到了一个袋子,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余澄连忙蹲下身子去扶,下一秒,门锁的咔嚓声响起。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阳光从外面跳进来,刚好打在余澄精致的侧脸上,照得他温柔朦胧。
池砚舟推开门就看到原本应该熟睡的小人,裹着薄薄的被单蹲在地上,像只沐浴阳光的小蘑菇,乖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池砚舟呼吸一顿,他低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轻声启唇,“怎么蹲这儿了?”
余澄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连忙抬眼去看,撇到池砚舟的那一刻,他身体止不住开始颤抖。
“抱……抱歉,我把这个碰倒了。”
余澄说着就要伸手拎起袋子放好,池砚舟瞳孔一缩,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但还是晚了一步。
余澄看向袋子里,入眼便是一片污黑的血迹,记忆瞬间被带回到昨晚,余澄眼眶泛红,压下心底的害怕,抖着指尖把床单塞回袋子里。
池砚舟连忙顺着他的手接过袋子,温热的手掌擦过余澄温凉的皮肤,一触即分。
“怎么醒了?是不是饿了?”池砚舟快速岔开话题,将手里的东西悄悄往身后藏。
余澄攥紧了裹在身上的床单,眼睛移开视线,看向地面,“我……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床单……我可以给你洗干净。”
池砚舟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孩又开始怕他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伸手摸上余澄乖顺地头发,轻轻开口,“没关系,不用你洗。”
余澄动了动眼睫,“要……要丢掉吗?”
池砚舟心虚摸了摸鼻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余澄心想,那他是不是还要赔池砚舟一个新床单?池砚舟用的东西,应该都不便宜。但是现在,他一分钱都掏不出来。
余澄越想越难过,整整六千,一下子全没了,攒了好久呢。
池砚舟不知道他又瞎想到什么,一副要哭不哭的小模样,搞得好像他又在欺负人。
“怎么了?是身上还疼吗?”
池砚舟伸手把他轻轻拦在怀里,顾及着他后背的伤,池砚舟只是伸出手摸摸他圆润的后脑勺。
余澄趴在他胸前,摇摇脑袋,闷闷地开口,“我攒的钱,被偷了。”
怪不得这么快就给他打电话,还以为,以余澄的能耐,能撑上个两三天呢。原来是刚出社会,就被上了一课。
小可怜。
池砚舟眉眼带笑,他低头亲了亲余澄的脑袋,温柔的嗓音响起,“知道了,明天带你去报警,我们把钱追回来。”
余澄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追回来,用处也不大了,他大概,很难跑掉了。
池砚舟替他裹严床单,拦住腿弯把人单手抱起,将人送回了二楼。
房间的暖气他早已开好,就是怕余澄醒来后害怕,自己一个人着急忙慌地往房间跑。眼下天气凉,不把房间提前打热,人是会着凉的。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余澄瞬间怔愣。
房间里挂满了装饰气球和彩带,七彩小夜灯还在一闪一闪的亮着,书桌上摆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大蛋糕,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哥哥生日快乐”。
原来,昨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么?
池砚舟没注意余澄的异常,他将余澄放到床上后,就去衣柜给他拿衣服。
等他转身回来时余澄的眼泪正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哭得无声无息。
池砚舟第无数次心头叹气,他上辈子还真没搞过年龄这么小的。之前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爽完就撤,池砚舟头一次动只碰一个的念头,偏偏还看上了心思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