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桉又把头转回去。
赫凯却很想把云桉的脸掰回来,最好掐几下,看看她除了意味不明地看自己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以外,还会不会有别的表情。
“没有,只拍鞋子。”赫凯突然男孩心性。
什么!?
只拍鞋子!?
云桉腾地扭头,脸上小表情没绷住, “就这样?”
赫凯倚在旁边铁架,一贯懒散,“不然?”
云桉瞪大眼睛。
不是?
难道不是!
难道不是拍我吗!?
云桉欲言又止,“我以为”
“你以为要拍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
上下扫过她的目光就好像说除了鞋子难道还有什么好拍的吗?
云桉立马咬住舌尖。
不行!
绝对不能说她以为要拍她!
不知道还以为她多自恋臭美!
“没,没什么。”
云桉嘴硬笑道,一口气快要憋出内伤。
救命,她今天为了这事还错过一盘蜜汁叉烧!
“这样。”
赫凯拉长语调应了声,然后低头咳嗽,掩住扬起的唇角。
云桉郁闷地一屁股坐高脚凳上。
她,十七岁的花季少女,白白嫩嫩,一米七大长腿——不如一双鞋子。
什么嘛,这莫名的挫败感。
云桉拿过身旁的一个鞋盒,放在膝上。
而作为一位输给鞋子的人,云桉看着鞋盒上的大logo,心情有些复杂。
她知道这鞋子很贵。
云桉虽说在小县城里长大,但母亲是人民教师,父亲是木器修复师,家庭条件也算殷实小康。
尤其云桉的父亲是个手工匠人,不光会修补木器藏品,电工、美工、织造什么都会,云桉从小的衣服、配饰、玩具虽然不是名牌,却都是独一无二的绝美手工品。
如果云有房后来没有生病的话,云桉大概也不需要过着捉襟见拙的生活。
云桉心里默默叹气,打开鞋盒。
红黑交织的九孔高帮映入眼帘。云桉小心提出,取走鞋子内的纸团,脱下自己的小白鞋,踩入新鞋子。
小脚趾还试探地蜷动着。
唔,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
以前父亲给她做过一双扎染缎面提花单鞋,比这轻便舒服多了。
安静的储藏室,墙角音响低低吟唱,好朋友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呛着。
云桉吸吸鼻子,猫下腰,轻轻踩着地毯,抽出鞋绳一言不发左右来回穿上,穿到第九孔时,意外发现手里的鞋绳竟所剩无无几。
云桉猛一拽鞋绳,强行绑了个还未成年的小蝴蝶结。
接着她又动了动,脚踝像被铰链勒住。
云桉吃痛抿唇,她第一次穿九孔高帮,怀疑这种鞋子真的合理吗。
这时低头的视野里,出现一双和她一样的鞋子。
忽然传来的北方雪松香,她视线下意识往上抬,正好人影也款款落下。
云桉一怔,看着赫凯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他并未看她,长指径自穿过她的指间,不可避免的零星肌肤接触,很像要牵过她的手,最后却只是抽走她手里的鞋带,然后轻轻往外拉。
那迷你的蝴蝶结轻颤着一点一点缩小,最后散开。
窗外夕阳照过。
赫凯一孔一孔帮她松开鞋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