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2)

安塞尔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笑道:“我?也去抢啊。”

“哈?”

靠的近的贵族小伙起哄着拉着平时看上去有些疏离的安塞尔,“来呀来呀。”

安塞尔露出灿烂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流金一般,手挡在嘴前,无声地冲他比了?比口型:“for you”

维恩还想说什么,人群中已经爆发欢呼声,黛儿?背过身,将捧花高高抛起。

不知道是不是黛儿?故意的,捧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着维恩这里而来。

花粉!

维恩条件反射地张开?手臂想接,却在靠近的时候看清了?,原来是永生花捧花。也是,黛儿?不会干着这么不谨慎的事。

捧花在手上弹了?一下,维恩没有抓住,弹起的捧花蹦到跟在其后的安塞尔怀里。

两个人身材相当,同时伸手去接,手臂、发丝,衣摆纠缠,“砰”的一声嘴巴与额头相碰。维恩转而去扶安塞尔的腰,却不料脚上也被绊了?一下,安塞尔没摔倒,他自?己倒是失去平衡,被安塞尔架着胳膊,才没有栽在地上。

安塞尔的笑声传来,维恩抬起头,看见他手举着马蹄莲永生花捧花,磕破的嘴唇上带着一抹鲜红,恰为苍白的脸上加了?点色彩。

“安哥哥,你怎么也跟着他们抢?”一个可爱的贵族少女叉起腰,她?刚刚就差一点就能接到了?。

“怎么了?,我?也要接好运。”安塞尔语气愉快,边说边将维恩扶起来:“我?要留着求婚。”

“不如先给我?,我?当场求婚。”一个年轻人大声接话道,他身边的女孩羞得用扇子挡住脸。

维恩以为安塞尔要好说话地答应了?,结果安塞尔还是笑着拒绝:“不行哦。”  毕竟都是同龄人,又是婚礼这个欢乐的场合,大家都很放松,开?起了?玩笑,作势想来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啦!”威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起了?口哨。

安塞尔将捧花塞到维恩怀里,还来不及松手,旁边的人已经扑了?过来,他只能连花带人一起拽着跑。

维恩跌跌撞撞地有些不习惯地贴着安塞尔跑,捧花夹在两人身子中间,一颠一颠地,好像随时会掉,可又被两只手牢牢地抓住。

维恩刚开?始跑的时候,还在担心安塞尔能不能剧烈运动,还在想这样会不会很不体面,会不会被周围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可跑着跑着,他心里就只剩下那团将掉不掉的白色捧花,只剩下拂在脸上的金色长?发,只剩下安塞尔突然回头看向他时的明亮笑脸,与鼻尖渗出的晶莹汗珠。

两个人默契地一转弯,拐进一处小建筑,甩开?了?身后的人。

维恩完全忘了?别的烦恼,内心充满胜利的喜悦,脸红红的,探出头看了?眼外面走远的人们,又笑着转头。

安塞尔显然也很开?心,捧着捧花,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单膝跪下。

他的头发有些散落,嘴上还带着抹开?的血迹,胸口剧烈起伏,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  他脸上的笑容真诚得近乎笨拙,手有些颤抖。

“抱歉……”安塞尔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的环境,“我?真的很想告诉所有人……”

安塞尔从来没有隐瞒过,他坦然地告诉他的母亲,他的朋友,甚至他在人前不愿意接吻拥抱只是因?为不好意思,他还想坦然地告诉所有人,他在这方面莽撞天真得完全不考虑后果,完全不像自?己,只是维恩不愿意。

维恩抓住捧花,稳住安塞尔颤抖的手,也单膝跪下,膝盖相对,鼻尖相贴。

维恩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闭上眼睛微微偏过头,安塞尔就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恋人身上的香气就像是白色的马蹄莲,恋人的爱也像。

临近半夜,宴席散场。

维恩走向马车前,又看见了?那个神秘的伊莎贝尔。对方站在他必经之路的一旁,似乎在专门等着他。

维恩看了?一眼被法瓦尔喊到一旁的安塞尔,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只是巧合……维恩在心里不断重复,试图以平常心对待。

伊莎贝尔倒是故作亲切地笑了?:“怎么了?维维,你之前看到我?好像很惊讶?”

伊莎贝尔那双透亮的蓝眼睛好像在夜晚发着光,没有一点笑意,就这样紧紧地盯着维恩。

“就好像你觉得不该是我?出现在这里一样。”

维恩沉默地看着她?,久久之后,突然长?吁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心里的重担,有些无奈地开?口,眼神里全是麻木:

“罗切斯特夫人……”

维恩(八十四)

“伊莎贝尔”看着眼前好像认命一般有些崩溃的黑发俊美青年, 深邃的蓝眼?里流露出难以遮掩的好奇。

她方才只是试探性地开口,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神奇的反应,好像维恩真的能分辨出她与?真正的伊莎贝尔的区别, 哪怕按照常理来说, 外人应该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存在才对。

是的, 这个如同黑蓝色蝴蝶的神秘女子, 并不是法瓦尔·罗切斯特的妻子伊莎贝尔, 而是伊莎贝尔的孪生妹妹伊丽莎白, 大家更?喜欢简称她为丽兹。

和阳光开朗的姐姐相比, 丽兹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更?加安静,几次被从死亡边缘抢救回来, 不仅没能激发她对生?命的热情, 反而让她对命运与周遭的人极度冷漠,心里只有自己, 唯有极少的时候才会被别的事或人激起兴趣, 愿意走?动一下,维恩就是其中之一。  前世她因为胃癌早早离世, 而这一世在同一时间, 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谢恩贝尔医生?实施新型胃部切除手术的第一批患者?。

当?她从昏迷之中醒来,久违的感觉浑身轻松, 虽然手术创口还有些疼痛,但跟从前折磨她的绵长不断的痛楚不同, 她感觉自己的生?命里正在慢慢从上帝手中流回血液里。

伊莎拉着她的手哭哭啼啼地说着什么, 眼?泪也好像闪着喜悦的光芒。法瓦尔将谢恩贝尔医生?请进病房, 年轻高大的医生?身后跟着一个秀气的金发紫眸青年穿着时尚的大衣。

“谢谢您……”丽兹干燥的嘴唇开合着表达自己的谢意,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丽兹小姐, 这是我应该做的。”谢恩贝尔推了推眼?镜,严肃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和身边的希金斯对视一眼?,语气温柔:“真的要谢的话,我也要感谢那位先生?,给我这个公正的机会。”

“谁?”伊莎握着丽兹的手,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