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青年抬起头,凝望向她,他看了她好久,直到她发现……他朝向她的那双粉眸里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柏莎慌张了,“这也太夸张了,你不会是哭了吧?!”她可应付不来这种事!
迦南摇头,“我没有。老师,我是不会轻易哭泣的。”
姐姐们常说,男人是绝不能哭的。他就一直这样被告知着长大,可这场因喜悦、因激动、因他以为已失去机会却重获机会的时刻来临时,他还是无法克制地留下更多泪来。
他的视野都模糊了,而在这模糊的视野中,银发的女性正拿出手帕,为他擦拭。
“好了好了,我什么也没看见,或许是风沙太大了吧。”
周围没有风,也没有沙,对于迦南来说,这里有的就只有教授的温柔。
等他眼中那些所有“不该存在的液体”都干燥后,他声音沙哑地对柏莎说道:“老师,您太仁慈了。”
柏莎也不谦虚,“嗯,大家常这么说我。”其实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迦南:“我一定会协助您,帮您找出那个施了风魔法的人,将他严惩。”
柏莎为他重启这个话题沉默了一会,然后迦南见到她重重点头。
“是的,必须严惩!但交给我来就行。迦南,你跟随我学习的第一课就是,危险的事要交给大人来处理。”
“可是,老师,我已经成年了?”
“不,你没有,你还远远没有。”
在柏莎看来,青年很正直,也很单纯,可是有点过于单纯了。
如果说他要追随她的话,他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而好消息是,今天的见面已成功打消了她找他做情人的念头。
她要回去告诉埃莉卡。
他完全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您后悔了吗
◎他低下头,声音很轻地问道:“您是我的老师,不是迪夫先生的,对吗?”◎
得知成为学徒的消息后,接下来的路途中,迦南一直保有着微笑。
对于他的同伴而言,这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因为微笑总会为这位青年增添上一分额外的魅力。
也许,说成是“魔力”会更恰当。
柏莎看着他的时候,心中因这分“魔力”被挑起了一种想要接近他的欲望,可她又清楚这份欲望和她对青年的感情无关,只是纯粹对于他皮囊的迷醉。她想要靠近他,触碰他,哪怕只能得到他的一根手指,或者是一根头发丝也——
理智在她行动前急忙遏制住她的遐想,她甩了甩头,恢复了平静。
可这时候她已经盯视了迦南好久,所以这会迦南也在看她,就和白天在花房里的那般,他朝向她的眼睛里含着期待。
柏莎这回没让他的期待落空,她朝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她说的是:“迦南,以后不要再用这种目光看我。”
迦南困惑,“嗯?哪种目光?”
柏莎:“呃,太热烈的目光?”
迦南露出为难,“可是,老师,您是这样伟大,在我无法见到您、只能幻想出您的样子时,我就已经在心底暗暗崇敬您了。”
柏莎被迦南夸张的言语震撼住,她觉得他的发言好像距离变态就只有一步之遥。可同时,她又很好奇,他幻想中的她是什么样。
她遵从内心,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迦南,你幻想中的我是什么样?”
曾经坎普也问过迦南这个问题,他当时能够滔滔不绝,但当这个问题被柏莎本人问出时,他发现他开始紧张。
他认真地思考着措辞,想要挑选出最合适、最能显出他对她崇敬的词汇。
好久之后,他回答道:“我幻想中的您,就像是我的祖母。”他再也想不到有比他的祖母更受人尊重的女性。
柏莎:“?”
迦南:“我的祖母,她是个伟大的女性,就像您一样。”
柏莎:“……停,可以了。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了。”
是的,她完全知道了。她居然之前还在认真考虑要这个人做她的情人,结果人家根本没把她当作过可交往对象……有人会想和自己的祖母恋爱吗?
就算是埃莉卡满屋子的那些古怪故事里,都从没有这样的事吧!
柏莎内心张牙舞爪地叫嚣着,表面却还是维持住了教授应有的稳重。
她甚至还朝迦南微笑,“谢谢你这样尊敬我。”外孙。她差点叫出口。
青年则真的把她的话当了真,他以为他令柏莎高兴了,于是他趁此机会问道:“老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学院报道?”他迫不及待在今天晚上就开始为教授工作。
柏莎却有着自己的考量,“三天后,如何?没准那会,迪夫也会来。”
迪夫。这个名字的出现让迦南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白。
他低下头,声音很轻地问:“您是我的老师,不是迪夫先生的,对吗?”
柏莎听不懂这个问题,她微皱下眉,回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