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他是个笨蛋。至少在梅尔达的事上,他笨得离奇。我刚才说过吧?梅尔达失忆,大家都觉得是装得,唯有他相信。那段时间,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梅尔达,生怕她受半点伤。”
柏莎苦笑,“那还真是和迦南有些相似。”继而,她想起另个问题,“乔治大人,您知道梅尔达的爱人是哪一族的人吗?”
乔治摇头,“人类,或者化形成人的魔物,都有可能吧。不过,无论是什么,应该都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柏莎听出乔治话里的哀伤,那场七十多年前的战争,死去了太多人。
包括了迦南的家人,可能也包括了她的家人。
柏莎低下头,沉默了。她抬起头时,发现迦南已经在这了。
他们三人走出水之迷宫,开始向下一个迷宫出发。
路上,迦南问柏莎:“柏莎小姐,我在你的心里是个笨蛋吗?”
柏莎抿唇,“你听到了?”
“嗯!我想知道,我要怎么才能够变聪明。”
“不,你不需要变聪明,有我在就够了,这正是你祖母委托我照顾你的原因。”
祖母两个字,柏莎念了重音,她试图打消魅魔将她视作食物的心。
但好像,失败了……
“柏莎小姐,你真是太好了。”
这句话和曾经他说“老师,太好了”多么相似,话里的语气却截然不同。
他此刻的声音,更像是在求|偶……
柏莎彻底意识到,“祖母的好友”这一身份是多么无用。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只是在魅魔的价值观里,这还称不上什么不可触碰之人。
如果这位“祖母的好友”还表现出一丝对他好感的话,他更会立刻将这当作为“可以”的信号。
柏莎到了今时今日,才明白,“老师”的身份对于青年来说有着多么不可撼动的力量。
同时,她发现,她又是多么思念那个唤她“老师”的青年。
他们过往相伴的每一天,构成了她喜欢他的基础,如果那些记忆、身份不复存在的话,这份感情也会得到减弱。
原来如此,柏莎,比起身体,你好像真的更喜欢那个人的灵魂。
可现在糟糕了,他把她忘光了,她要怎么办才好呢?
柏莎越想越难过,鼻子一酸,竟当场哭了出来。
青年怔怔地看着她流泪,他不知道柏莎小姐在为什么哭泣。
然后,刹那间,扮演的意识消颓了。
迦南回过神,看向柏莎,“老师……”
柏莎回头,看他,“这是演的还是真的啊?”
迦南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想着要将她揽进怀抱,他抱住她,一下一下拍打她的后背。
她的哭声渐渐停息,她从他拥抱的力度里,感受到这是她熟悉的青年。
“你终于想起我了。”
“我从没有忘记您,但我好像不小心进入了另个角色。”
“你以后要是把自己代入别人的丈夫,我怎么办啊!”
“那我就会变成,迫不及待要和您出|轨的男人了,老师。”
“不好笑。”柏莎抽噎着说,“不准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迦南的声音无奈极了,“老师,因为这是您要求的事,我才会……”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不,都怪我。这是我们魅魔一族才能的一部分,我们生来善于满足他人的各种要求。”
柏莎脑袋里嗡嗡作响,“还有人有着角色扮演的癖好吗?”
迦南欲言又止,“老师,那太肮脏了,您不能听。”
“我没有那种癖好,你赶快把这种才能丢掉!”
“嗯,我会努力的……!”
听到迦南的这一许诺,柏莎勉强放下心,将他松开。
“需要我告诉你刚才发生的事吗?”
“不,我还记得。乔治大人说的我祖母的事,我也听见了。”
“梅尔达自己当年装失忆失败了,竟然还将那个方法传给你。”
“祖母可能是觉得真有用才这么做的……”
“哪里有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