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被转了过来,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态。
“前天晚上房间太黑了,我都没看清楚。”杨晓北托着他的腿,盯着宋思衡的脸。
“看清楚什么?”
“你的脸。”说着,杨晓北伸出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眼角、颧骨,然后到了下颌,“你多大了?二十五,还是二十七?”
宋思衡不想在这种时候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咚——隔壁突然传来了关门声。这间酒店的隔音不算太好。
宋思衡后背忽然紧绷了两秒。这紧绷也被杨晓北精准地捕捉到了。
“喔,是不是你那个小秘书回来了?他就住我们隔壁吗?”杨晓北笑得很纯真,把脸埋在他颈侧故作小声地问。
“你给我闭嘴。”宋思衡的身体已经失控,像是被烧烫熔化的金属,无法控制自己流向何处。
“他对你的私生活也不了解吗?”杨晓北继续问,“嘴真的很紧,老板。”
一语不知有没有双关。宋思衡渴望他的触碰,闻言又想拔刀将他剁成肉泥。
杨晓北的外套就落在沙发边上,他伸长手指,从外套口袋里摸索出了一个圆形的物件。
“什么东西?”昏暗的环境里,宋思衡有些散光,看不清。
“你不喜欢香水。那这个可以么?”杨晓北将它拿到了宋思衡面前。
一枚小小的香薰。宋思衡闻到了一点玫瑰和水果交织的气味。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下午你跑出去抽烟那会儿。白桃味的,很像你的味道。”杨晓北说着搂着他的一只手臂又收紧。
宋思衡已经没有招架之力,睫毛轻颤:“随你。”
“借个火。”杨晓北拍了拍他的大腿。
宋思衡这才想起自己下午买了只打火机,就放在他的裤子口袋里。
宋思衡的手指还没摸到打火机,另一只手已经跟着钻了进来。
半分钟后,打火机还没抽出来,宋思衡已经忍不住哼了两声。
“真好听。”杨晓北抬眼评价。
宋思衡抽出打火机,砸到了他的胸前:“再说话把你点了。”
杨晓北面上连连点头,但嘴上还是不服软:“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应该给你点钱。”
宋思衡抬手抓住他的头发,想把他往墙上按,但力量有差距,竟无果。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换了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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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杨晓北才是真实的?
在沉沦的边缘,宋思衡在想。是那个在投篮机前胜负欲爆炸的年轻男孩,还是现在这个没皮没脸死死按住他不放的变态?
宋思衡还没想明白答案,手臂又被打开。
“坐不住就抓这里。”杨晓北把他的手掌挪了个位置,替他找到了另一个支点。
宋思衡的手掌死死向下按压,以维持住重心。
隔壁有微弱的水声传来,李恪似乎在洗漱。宋思衡仰起脖子,死死咬住了下唇。
意识逐渐模糊,宋思衡的手指滑动,忽然在杨晓北的两肋之间摸到了一块细长条的瘢痕。
以往囫囵吞枣还没有察觉,现在打眼一看,这里嵌着一块与肤色相近、略不平整的纹路。
很像是被洗掉的纹身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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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北市断断续续的雪终于停了。天边放晴,阳光穿透冰冷的空气,给城市镀上了一层暖色的滤镜。
宋思衡这一晚睡眠质量还算不错,睁眼时并不觉得疲倦。他抬手摸索了片刻,摸到了床头的手表,拿到眼前一看,九点整。他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呼了口气。大约还能再睡一个小时。
但他准备重新闭上眼睛时,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身边似乎没有人。
宋思衡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他的衣服被叠得很平整,仔细地放在了沙发一角。
卫生间里很安静,没有水声。
宋思衡下床站起了身,他走到玄关处拉开衣柜的门,里面除了自己的大衣,空无一物。
他再一回头,矮柜下方的保险柜,大门敞开着,里面的背包和十万块现金也不见了。
整个房间没有了杨晓北的踪迹,仿佛他从没来过。
宋思衡的心跳咚地跳了一下。
他拉开窗户,清冽的风钻进了室内。他往外望去,楼下的街道人来人往,红绿灯交错跳跃。
风卷到了另一侧的床头柜上,一阵哗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