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刘野回来,屋内地龙烧了起来,点灯燃烛的好不亮堂。冰冷的屋子逐渐暖和晦涩的暧昧流淌,争斗朝着另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冬日里新鲜吃食很少,便只端了一味“古董羹”就着新鲜的牛羊肉片成薄片,还有往日地窖里储藏的白菜叶子、晒干的花菜、豆腐、腌鱼吃吃。
这锅子原本是刘野造出来给自己解馋的,因着要上“吃得好”,便取了雅致的名字。因食物投入沸水时发出“咕咚”一声而得名。它在吃到饱,还是叫火锅。
煮沸汤锅正咕嘟咕嘟冒泡,辣椒辛辣、花椒焦麻,随着白雾腾空扑面直教人垂涎,恨不能拉开衣袖甩开膀子酣畅淋漓大吃一场。
要是席上少一人便好了,刘野这般想道,夹着长筷于菜上悬停。他们如两尊佛陀庄严就座,一左一右对称的挟持着她,后面还跟了条最听主人话随时准备龇牙的猎犬。
红木的桌子、红木的椅子、连锅子都红扑扑的,简直红天红的像个血海似的。缥缈的雾气挂在悬梁上,还有那么多人,她茫茫无主的扔下筷子,只觉得屋子湫隘的喘不了气。
“姐姐~”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rnpa8c o
青云夹了一筷子裹了辣椒面烫熟的牛肉放在她铺满鲜辣椒的蘸碟里,望着她笑得很甜。那笑容里的关切热的快要窜出火来,琥珀色的眼眸凝视她。
“哦哦好”又是红的,哪哪都是红的,现在她最讨厌红色。完成任务似的温暾咀嚼那块肉。
“阿野,我够不到。”
吕至在桌下的脚尖朝她大腿轻轻一点,立即酥酥麻麻像触电一样,极其不自然的坐直脊背,“啊?”只见俊美的脸上始终温柔,眼神在自己面前的菜码上一放,潋滟的水光微煦,狰狞的战栗从左手边攀爬。
你自己不会夹啊!她蹙眉,好不容易挣扎出的勇气没敢对上他的眼睛。刘野深处冰与火的地狱里备受煎熬,捻了一筷子胡乱放进锅子里,几提几弄的塞进他碗里。
“真好吃。”
进食、吞咽、擦嘴、赞美。吕至做的优雅极了,仿佛是故意说那么大声的。
“哎哟!”
刘野惊呼,蹭地站起来,屁股离开凳子的那一刻又似乎不妥,佯装镇定坐下,“吃太快,烫着了”嘿嘿干笑。她对于吕至的关注引起另一尊大佛的不满,活该受这罪的。刘野垂在桌下的左手揉了揉腰下的嫩肉,好疼啊!委委屈屈地瞥向正襟危坐的青云。
“好好吃饭~”
青云白发被他抚于耳侧,宠溺的目光滚烫,暗色的唇齿无声微动。说完又往刘野那座小山上添了一层。
刘野望着碗里堆起的小山想哭啊,她是真的吃不下啊!认命般叹口气,心一横闭眼只顾往嘴里塞。两颊鼓起来,像个存储食物过冬的仓鼠。
“阿野,别光吃肉,吃吃菜。”
碗中小山再迎来一迭翠绿的叶子。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食物,这时堵在食管和胃的连接处酸梗着发胀。她摆手,她摇头:吃不下,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就不要我的吗?”
吕至清冷低晦的语调,还有些不可闻的脆弱。
往往男人的脆弱是刘野最为可口的佳肴。只是这番娇弱造作在此景之下,从佛口蛇心的巨蟒口中出来,倒有几分要挟的味道。她夹着那箸菜就像是夹捻着无法下咽的炭火,死命往嘴里灌。
“慢点吃,还有很多了。”
青云适时递上一杯温酒送她,似救星更似催命的符。
亲娘咧!本来还以为,她老刘家上辈子广积阴德,这辈子桃花树种在她家里。异族美人、清贵公子得聚一堂能享齐人之福,现在看来,亦不知是福还是孽咯。
当进食成为折磨人的酷刑,当她成为这场战争的唯一审判者。吃得咸鱼抵得渴。也许,这也算一种对甜蜜烦恼的提前适应。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左腿上,如长辈和蔼地拍着,隔着厚厚裤脚慢慢丈量。“唔~”,“怎么了?”青云慈爱地笑。随着大掌在她腿上肆意狎弄,一波波春情在刘野脸上荡开。克制的呻吟微微泄出,一面放纵、一面隐忍。只顾低头夹菜,筷子仿佛在指间长了倒刺,扎得她拿捏不稳。
“嗯!”
又是一声突兀的吟哦。桃花争先在她烧红的小脸上绽放,唇角微不可闻的颤着,坐姿扭捏。
另一只手也抚上来,画着圈圈,勾着线,无礼冒犯的掌只由着主人心意肆虐。
“阿野,你好香。”
吕至调笑声近在咫尺,绵里藏针般不容她拒绝。
脚趾在鞋里痉挛地扣着地面,她的脊背上起了细密的汗珠。嘴里机械地咀嚼着,怎么也吞不下去。
“姐姐,是很热吗?”
青云像故意要去挨她,青草的甜香萦绕在鼻息愈加浓郁,她好像被什么所蛊惑,脑袋里紧绷的那根线,一揪一弹将断未断。他宽大的手掌在她左耳处扇风。
“哦!”
她浑身忽地一颤,对上一双幽深似海的眼睛,那人假作不知关切道:“怎么了?”她颤巍巍夹腿,亦夹着那人纤长瘦弱的指节。
场面上不算她,还有叁个人。两道视线露骨而滚烫,还有一双突兀的眼睛藏在她背后,只觉得坐立不安,如芒刺背。
不同的手温,上面都有过她津液的味道,一只手巧妙避开衣物盘旋腿心,磋磨那包被雨淋透的花;另一只顺着左腰往下腹探去,触碰过的地方燃起野火。
刘野坐直的脊背一动也不敢动,桌面上的身体端庄到一丝不苟,真像个吃饱饭的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