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比起黑不溜秋的药丸,他更喜欢她的身体,她的娇唤,她的一切,被他掌控在身下的所有。
“相柳,你下次不能这样了,我好疼,哪里都好疼。”阿念搂着相柳的脖子,埋怨着蹭在他的心口,他出神给她擦拭的力度没把握好弄疼了她,惹她喃喃开口。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他回以愧疚的落吻。
这次是情真意切的歉意,她嗯嗯两声,便平稳了气息睡过去。
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相柳看着眼边的人,一边想一边抱着她站起来,水凉前,阿念便和衣安睡在床上,相柳收拾好一室的旖旎,摘了一束窗外的玉萼梅,放至床头,施下法诀藏了对她说的话。
有且不限,对不起。
翌日,阿念起得晚,海棠前前后后已去看她五趟,以为她昨夜给王孙绣帕熬了夜。
王姬的针线活不好,又想以此讨王孙欣喜,必定会吃些苦头。
?心乱
自打那夜相柳造访闺阁后,真如他留下的话那样频频夜至,最迟不过亥初,最早戌正,准在阿念熄灯睡前来翻她的窗子,一般待个时辰便掐着院外的守卫换防走了。
起初阿念对他怕极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夏天把冬穿的披风袄子都叠上身,又将腰间或是抹胸的系带缠了又缠,防止被他轻易生剥了去。
别说这法子还挺有用,她像一粽子里三层外三层团在床上看着酸枝木卷云牙头圆桌前的相柳,眉间藏怒又似乎十分无奈着拿她没办法,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她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法子防范他!
只是,她夜夜如此裹着,睡前脱衣着实麻烦,好几次在相柳面前闹了笑话,最后一次她自己实在没法解,只得央他帮着解开身前身后的乱结,那夜是相柳半月以来的夜访中地把他赶出去。
阿念塌腰前倾凑得极近,似乎是想以逼人的距离让他乖乖就范。
可是好像不行,她越看越觉得相柳这张脸像块薄冰,化成了水一直往她眼里灌,直直冲进心窝里,未满的清水随着他倾身慢移的动作晃荡得厉害,似搅似拌,和着烦恼丝黏上脑子做了糨糊不能思考。
烛火摇曳中双影微微,不时窜动的火苗尖尖撕扯着两人暧昧的轮廓,烘出升温的目光和曲线,再近些,再近些,又是一场不可言说的劫乱。在相柳的靠近中阿念羞窘地红了脸,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怦怦直跳的心脏,难堪而直白地昭示,他将她成功撩拨。
相柳投下的视线落在她的红颊和红耳尖,知道她紧张,也感受到她停在面庞的目光,故意勾起嘴角含笑着逗她的羞赧。
“你在期待我亲你?还是说想其他的?”相柳的目光轻轻地扫过阿念和她倚靠的黄花梨木平头矮脚案,语气轻佻,“在——”这?
“你闭嘴!”阿念即刻捂住他的嘴巴,以免他再说出些什么羞人的话,可这人越发得意,眼里流出来的笑极其放肆。她恼了,另一只手猛地盖上他的眼睛,恼羞成怒,“你,不许看!”
相柳整张脸被遮的严严实实,可她还是感觉到这人得逞后的哼笑,气得她上前用力按住他的脸,羞着他的话。
条案是极其郑重而规矩的物件,绝做不得无耻孟浪之举,这个人明明知道还拿来戏弄,真可恶!
小凤凰的白毛没长齐,到是生了一身和龙似的逆鳞。
一碰塞点鞭炮,一点一个炸,响过锣鼓喧天!
相柳不做抵抗,放下手里的东西顺势往前一倒,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近,若不是阿念的手还隔在面前,他们差点就要头碰头撞个包出来了,她没还质问他干嘛突然上前,就听到他胡诌她,“你阻碍我,是想让我多陪伴你些时日?”
他说着话,唇在她的掌心开开合合,吐出的气息湿热在掌心让她不自觉地松了力,偏他的眼睛眨个不停,弄得她两只手都痒痒的。那般无处言说的痒意将她的心跳又鼓上一擂,紧张不已,而相柳则须发飘飘,气定神闲,叫人嫉妒。
分明是他在惹祸,反倒她先不好意思,过分!
光影变幻中,一尘不染的白衣缠上渐褪的绯衣,纠葛愈深之际,如芒星掠尾,柔软的黑暗消失,乍见烛盏白光和女孩偏头闪躲的羞颜。
“你!”阿念爆红着脸骂不上他一句,脑子又自动幻现两人在屋里做的所有越轨,情急之下只得先顾自己的清白,“我才没!我才不像你一样荒淫无度!”
都怪他,儿时被宫里唠唠叨叨个不停的嬷嬷支配的恐惧又浮现在眼前,连带着她的喋喋不休也响在耳边,越发心虚起来,身板下意识地挺起直愣愣地端坐蒲团。活脱脱一个做错事被抓包后的强撑样。
心头情乱如麻不得舒解,眼前困境又难脱身。
她在心里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
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什么心思都被他清楚,总是被他牵着引着玩弄在手,可她对他却毫无办法。
颓了势的士兵打不好仗,她不愿被相柳直勾勾地瞧着笑话,恨恨地剜他一眼直膝要走,被他横过来的手拉住,“即想我快些走,不如,和我一起整理。”
他的声音很怪,让阿念疑惑地回眼去看,而后冷不防撞上他略显奇怪的神色。只见,他似笑非笑,幽邃的瞳孔暗红,讲不明那是探究还是旁的,会让人不由得打起寒颤。
她不喜欢他这样,看似言笑晏晏的样子,其实藏了一肚子坏水,这坏不是平时的玩闹,是她从小就回避不及的尔虞我诈。实际上他也很少在她面前有此神情。就是最近他不知发什么神经还是军营出了什么事,心情总是阴晴不定。
从小被宠惯的小王姬可不是窝囊的受气包,一个反手便脱开他的束缚,不假思索地回绝他,“我,不,要!”
而且之前他叫她研墨,她无聊着就答应了,可这人不老实又很无耻,研着研着就对她动手动脚,揽她的肩膀,收她的腰,顾自枕在她大腿上就睡着了。
留她一个人面对狼藉,铺满的纸呀笔啊全是她一个人收拾整理完,属实将她累坏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是绝不可能两次跳进同一个坑里!
听到拒绝的相柳放开了手,语气随意,“既如此,那便算了。”
阿念临走前瞄了他一眼,不复方才的古怪,已然是专心致志的模样,想不通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心情到底是闹哪样。
她抱怨着回到床上,拉过一张丝被盖上。微微侧眼瞥到相柳的枕头,妨碍心情,手一伸把它推到地上,看着它孤零零地呆在木板,可怜又落寞的样子,她无处发泄的心火降了好些。
刚想就势数落他几句,本该执笔案前的人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拿起地上的圆枕,拍了拍,连人带枕躺上床,不由分说地扯过她的被子和她挤到一块。
阿念推他出去,“你自己也有被子,别和我挤,呀!”
混乱中她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在相柳做出反应前,快速地尬笑几声,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乖乖地躺好。
相柳面无表情地瞅着她,看得她心慌慌,只好用聊天缓解尴尬,“你干嘛这么早睡觉?”。
“弄完了。”
相柳知她定然不信,撇头果见阿念一脸诧然。他想了想,不如再诈她最后一次,让他看看她到底是否自愿入局还是身在局中而不知。
“你可以自己去瞧,看我是否说假。”
女孩正想如此,他倒不肯她去,拦腰截臂将人箍进怀里,语气轻飘飘,“明早再看也不迟。”
阿念眯起眼睛心觉有鬼,扯开他的手就要去看,她蹬开被子赤脚去到外屋,坐在案前一张张翻阅。
独留在床的相柳不可自抑地嗤笑,罢了也跟着起身,影在暗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目光深邃,晦涩难掩,好像蛰伏的野兽随时会将猎物的脖子咬断。
这么容易就被激怒,玱玹凭什么以为他的妹妹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还是说纯粹只是想将她送上他的床?
想起阿念对他的心意就替傻子不值,被人卖了都还口口声声念着他的好,真是傻死了,同时怎么都想不明白老谋深算的皓翎王是如何把女儿养成这副缺心眼的傻样的。
如果他的时间再多些,或许他会弄明白,然而时不我待。
两个月来,西炎接连发现和剿灭辰荣义军的几个情报点,五日前甚至截下了辰荣熠派人伪装成普通商队水运给义军的粮草,此举意味着辰荣义军的情报网接近瘫痪。
他用不在营中的这个月彻查军营,也没有找出叛徒或是暗探,也许根本就没有。
说来好笑,如今他依仗的可靠信息源居然都是玟小六带来的,前几日他来信说,玱玹半个月来频频往外送信。
不出他所料,是个大动作,却想不通他一个尚在皓翎为质的王孙竟然能取得西炎王室的支持,调来四万军队围困在山脚下,并扬言他们若再不应战便放火烧山,似乎是想借此役一举歼灭辰荣义军。
心中疑云丛生,却找不到答案。
原以为辰荣义军与西炎之间的决战,会在西炎夺位之争尘埃落定之后,不想玱玹如此着急。
若不是前几日在郊外与他交过手,看他面色如常又毫无幻形之迹,确为他本人,否则他都要怀疑和他博弈的不是玱玹,而是一个多年深居高位的帝王。
或许应该这么说,他面前敌人不再是西炎质子,而是为君数载的帝王。
现在的玱玹完全没有先前与他交手所表现出来的顾虑,变得杀伐果决又懂得适时的恩威并施,他俘虏的那群辰荣士兵,已经完全归顺到西炎麾下。
大本营里视死如归的军心也肉眼可见的动摇,从义父的来信中超过一页纸的内容来看,营中的情况并不乐观,而他也已下令接受西炎的宣战,日子定在后天,离清水镇五十里外的滩涂。
其实那地不错,三面环水。无论是拉长战线,还是对他来说不错,死后也算魂归故里,想必是义父特意选的。
他因对义父的恩情加入辰荣义军,与其共守几百载,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眼看着便要到头了,本该如设想般毫无眷恋地从容赴死。
可是,很不凑巧,慌慌张张的时间里竟也会无端不舍。
相柳站在灯下,借着夜光和烛火一遍遍将阿念的背影描摹了许久。
她坐于明灯高榻,与他仿佛是两个世界。
和她死别来得太过突然,即便与死亡打过无数次交道,此刻在心中已纠结数日的告别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他本身并不擅长与人说别,或是他根本就不擅长与她这样单纯的人谈论生死。
这个傻子,翻了那么久,真的只看上面的批红,验证着他是否整理完,有没有在骗她,完全不理会纸上有何内容。
光是看她的背影,他就能依着记忆,幻视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不可置信又不服气地耷拉着脸。
雪月披上女孩的绯衣,清清明明中模糊得晃眼,让相柳突然想起,几年前在西炎城的绘衣阁看到的红嫁衣。
稍微比对了一下,觉得她穿上应该很合适。不过,皓翎尚白,她出嫁时应是不穿红的。
相柳微微叹了气,不知是在庆幸还是可惜,反正他这副样子落在阿念眼里倒让她敛了性子,由着他把她抱回去,两人都躺下了才问,“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苦瓜样啊?”
相柳灭了灯,从外室的镂花窗里撒进来的月光不足以让里屋的她看清相柳的神色,只知道他的眼神流连在她的身上,一遍一遍,很仔细,就好像她在准备游历大荒的行囊,打包着对父王母妃的想念。
这不好,在他这样的人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在心里下定论的同时又起了往下探究的意趣。
不过阿念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相柳突然抛出的一句告白使她愣眼。
看她全然状况外又说耐心地说了一遍,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直到最后一遍,“阿念,我喜欢你,很喜欢。”
他说得郑重,恍如夜中从高架跌落的夜明珠,溅射光亮的同时跳起脆响,伶仃入耳。
先前不明的神色,因他赤裸的情意而分外清晰,绵绵缓缓的柔情如蚕上簇结茧的白丝轻轻地将她包裹,身体和心都一齐毫无预警地陷入柔软的织蛹。
她被攻陷得没了主意,就连心跳都没了声音,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死了,在他的温度围上来时,她才重唤心声,久久地震动着她的躯体,连颤着他的胸膛。
他似乎并不想要她的回答,只是单纯地想她明晰他的心意,单单用他的拥抱向她佐证。
可是这很过分,措手不及的告白完全扰乱她的思绪,她逃避了许多次的问题又重新摆在她面前,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让她无处可躲,偏偏面前乱她情的人还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她自答,其实三个月来的相处,她发现他除了淫荡些和爱捉弄她外,其实人还挺好的吧。
会给她带吃的,像龙须酥、蜜浮酥奈花、雪媚娘、鲜花饼、凤梨酥什么的她都吃过不怎么稀罕,偶尔他还会带些她没见过的果子,千奇百怪的却很好吃。
还给她带首饰,金钗、金簪、金镯子、金项链、金耳环等等,一堆金子在她首饰盒里都放不下了,让她不知该往哪塞。她不带这些首饰,害怕被眼尖的海棠看出来。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顶替哥哥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他浓烈的情意无法支撑她面对自己内心、承认自己真的爱上一个混蛋似的男人、也不能给予她足够的勇气去对抗自己原本的生活。而且她害怕,害怕他突然地来又突然地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是需要有人爱护的,做不到一个人顽强生长。
阿念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索性逃避,背过身把所有都抛在后面,缩起来当个胆小鬼。
不勇敢的小孩子是要遭报应的,阿念的谴责来得很快——整夜睡不着。相柳却睡得很好,她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呼吸,平稳微弱,耐不住无聊又轻轻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末漏时分的穿窗月,斜近里屋,让她看清了眼前人安详的睡颜。
“臭流氓,别说,你这张脸还真挺好看的。”她小声嘀咕着,左手食指在上面虚虚地比划,刚开始不太敢直接上手,但相柳一直没什么反应,她的动作便大胆许多。
戳戳他的脸颊,没什么肉,没她的好玩。她皱着眉,捏捏他的鼻梁,忽然想起他总喜欢在她筋疲力尽时,拿指尖滑下她的鼻梁点上她的唇,要她张嘴和他缠舌交吻着进入下一轮。
她便也学着他的动作,但她可不像他那么坏,她只夹住他两瓣红唇轻轻地扯一下,报复他总是在她身上到处乱咬。
一想到这个,她后腰的那个牙印就隐隐作痛,也不知道他的牙齿什么长的,无论她涂什么祛疤膏都没用。
他说要给她寻药膏,一个月了也没个影。
趁着相柳睡着,难得的机会,她扬起巴掌带起空气的流动,掌风轻轻地贴了贴了他的脸,“我告诉你,臭流氓,下次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扇你!”
她演戏上瘾,模仿着话本子里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动作,挑他的下巴,又挠一挠,“你信不信,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反应过来,她串词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意思到了就行。额,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哦,对了,还要来个强吻!
阿念找好角度,将相柳的脸稍微摆正,想就这么装装样子时,又觉得差点感觉,左思右想,灵光一闪,醒悟过来,少了她在上,他在下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她嘟起嘴猛地扎下去,对空气吧唧一口,还假模假样地转起头,全身贯入地表演着激烈的热吻。
她玩得不亦乐乎,逐渐憋不住笑,悬空的身体全压上相柳也浑然不觉。
丝被随着女孩的动作滑落,绯红色的衣裙如水般浇上白衣,互搅飘带,像一碗淋了草莓果酱的酥山,奶香四溢,甜味扑鼻,好吃又好看。
阿念出神地盯着被她玩得泛红的唇沿和唇珠,红红润润的,就像刚摘的樱桃一样,但是她清楚它绝没有樱桃的味道。
在周围人沉迷于话本子里对男女主的味道各种探索的年纪,她就已经十分聪慧地看破这极幼稚的比喻。
不过,软是真的。每次他们接吻,她都感觉像是两团带着热汽的棉花在揉搓交融。
近在咫尺的红蕊引诱着她点指,才碰就软下去。她到是有些理解为什么相柳每次都喜欢用手指捻她的嘴了。软软热热、有弹劲,适手。
阿念玩累了,又想起他的告白,看着他的脸再一次问自己喜欢他吗?
她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哥哥,可是,她现在有些搞不懂了。
她和哥哥就从没有这些越矩,她甚至从没对他想过这些东西,一点都没有。她先前想过若是哥哥和别人做这样的事,她生气之余,是可以接受的。可是一想到相柳就不行,哪怕他挨上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她都不能忍受。
她是个极自私的,她的人和东西丝毫不能被别人染指。
这是喜欢吗?还是占有欲作祟?
她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相柳是怎么认定他喜欢自己一样。
“相柳,若是有一天,我明白了,我一定会飞奔到你身边告诉你,你等等我。”阿念撑在相柳的胸膛,手指卷着摊在白衣的黑发,垂首去扫上面走针不齐的缠枝纹。
“好。”
“那说好了,你要等我。”她沉浸在自己又胜一筹的绣工上,自然而然地接话。
话落,阿念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甚至没脸去看相柳是不是在说梦话,就做贼心虚地扑进底下人的颈窝里,把自己的头埋得深深的。
她的动作没有轻重,使得相柳痛哼,叫怀里的人更加面红耳赤,身子红了半截。
相柳一面调侃,“无恶不作的恶霸还会害羞?”一面细心别开她耳边贴脸的碎发,手指打着圈摸她发红的耳廓,“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你这样的女恶霸调戏,你还大胆?”
阿念听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死心地问他,言语略显僵硬,“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叫我的时候。”
阿念一听拔出头来,撒开相柳的爪子,气冲冲地捶上他的胸口,“你为什么不睁眼,你想看我笑话!”
无故遭了黑锅的人不怒反笑,抱着她坐起来,“我若是想看你笑话,还需搭上我自己?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他收住她握紧的拳头,凑上她羞怨的眼神,“我只是想看看,你趁我睡着时,会不会对我图谋不轨。”
他话说得暧昧,语气却不然,幸好他没先前那样古怪的表情,不然阿念定要把他踹下床去。
“哼,我才不屑于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我要睡了,别打扰我!”她急急忙忙地睡回去,害怕相柳对她那句话不依不饶。
相柳也侧身躺了下去,拉过她忘记盖的被子,犹豫了会还是拢过她的腰,想着,以后就抱不着了,现在得多抱抱。
也不知道以后睡在她身边的人是谁,无论是谁都让他讨厌。
“阿念,对不起。”
“额?嗯”
结果,他酝酿了一晚上的告别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