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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护心鳞是前阵子明华真人赐给他的,让他千万戴在身上。礼物贵重,孟千野不肯收,但见师尊沉下脸,便也不敢违抗师命。未想今日倒是派上用场。
玄虚剑宗的弟子每年都要下山历练,这次轮到他带队。任务完成临回宗门时,忽然有信来报,称此地有妖邪肆虐,他们一行便顺路过来除妖。
本以为是只小妖,未想情报出了纰漏,他们到地儿才发现,肆虐村镇的邪祟是一只道行足有千年的大妖,有些难对付,他还要分心护着小辈。若非如此,他不会受伤。当然,若早知如此,他一开始便不会带着师弟师妹们冒险,等将他们安全送回去,他再返回来处理即可。
听到师弟又嘀嘀咕咕些什么,孟千野故意板着脸训道:“好了,你若当真知错,今后更要给我好好修炼,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偷懒,我就让——”
“啊我知道了!师兄别、别说了!”
崔宜光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作势捂住脑袋,但见师兄勾唇,又放下手来,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刚好收工,一面收拾一面调侃道:“等咱们回去,不知道那位妙音门师姐还在不在呢,她一见我就向我打听师兄。我看那位师姐人美心善、修为高强,还一副对师兄情根深种的样子。师兄当真不考虑吗?”
孟千野眉心微敛,低声道:“崔宜光。”
“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对不起!夜深了,师弟就不打扰了,师兄好好休息!”崔宜光惊慌起来,手忙脚乱光速收拾好,提着药箱逃似的退了出去,顺带把房门阖上。
等屋里安静下来,孟千野神色微松,抬手轻捏了捏眉心。
那位妙音门的仙子确实是个好姑娘,还请了人说媒。但他实在无法接受,原因有二。其一,他是畸形身。其二,他已心有所属。
他实在不想耽误人家,好在师尊还没给信,应该也会尊重他的意思。就是如何委婉拒绝才不伤和气,实在令他头疼。
翌日,孟千野领着师弟师妹们回宗。
恰好师尊有事外出,孟千野便没去汇报情况,传唤药峰弟子仔细察看师弟师妹们的伤势,等一一安顿好小辈以后才回去休息。
未想院里已有一人在等。
天色微暗,那人坐于亭中自斟自饮,佩剑搁置在石桌上,姿态随性。夜风轻拂,青丝与白衣微微飘动,浓烈酒气混着清雅竹香弥漫。抬臂仰头饮酒时,清亮酒液自唇边滴落,顺着修长脖颈滑下,没入衣领。
似是察觉他的靠近,那人侧头轻瞥,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许是有些醉了,双目朦胧湿润,面颊透粉,衬着昳丽眉目,无端叫人心率失衡。
——这位也是孟千野的师弟,名唤殷沉雪。不过这位与其他师弟不同,这是他的心上人。
殷沉雪看他一会儿,唇角轻勾,轻轻叫了声“师兄”。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两池秋水潋滟,却听不出也看不出笑意。
“嗯。”孟千野神色如常,颔首应了声,“师弟怎么突然过来,什么事?”
“来找师兄,确认一件事。”
对方低声答了句,随即放下酒杯,起身向他这处走来。衣袂飘摆,无风自动,搁置在石桌上的匀霜剑嗡嗡作响。
紧接着,剑刃出鞘,万千道流光剑影破空而来,气势恢宏。
孟千野瞳孔微缩,瞬息间拔剑出鞘,手腕翻转间将剑影一一挡下。
但他才受了伤,动作间不由牵扯到伤势,挥剑速度迟滞一瞬。凛然如雪的剑意袭至面门,一息间震碎了他的衣衫,化成飞絮翩翩而下。
匀霜剑擦着他的耳廓钉入身后的院墙,彻骨的冷意逼得人打颤。
见状,孟千野不由又惊又怒,全身绷紧,下意识竖剑挡住腿心,咬着牙沉声问:“殷沉雪,你做什么?”
对方不答,手指作刀,指尖顺着他的胸膛下滑,一寸寸撕开缠缚的白布。他的伤口受到剑意侵袭崩裂开来,鲜血如泉涌出。
直到白布被撕开,完完整整露出他的胸口,也露出那枚粉蓝相间、流光溢彩、美丽得如梦如幻的护心鳞。
“他凭什么给你?你也配?”
殷沉雪紧盯着他的胸口,黑亮双目变得通红,透出疯狂的凶光。竟是猛然抬手一把揭下紧贴在他胸口的护心鳞,像废物一样随手掷在地上。
“唔嗯……”
那护心鳞已与孟千野的血肉长在一起,粗暴拔出时牵扯出一片血肉,血珠飞溅三尺。他疼得浑身发颤,冷汗瞬间爬上脊背,手里紧握的太和剑“铛”的一声砸在地上。
未等他缓过劲来,下颌被人用手指掐住,迫使他昂起头。
对方眯着眼仔细瞧他,冷厉目光如刀刃一般从他的脸刮到他的身下。蓦然冷笑一声,一柄冰凉坚硬的事物从他的腿缝间挤入,擦着他腿心处的肉缝狠狠碾了过去,激起一片热辣麻痒。
“呵。无垢剑体,也是天生炉鼎。”
“你就是用你的逼迷住他的,是吗?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