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答应,又道,“冬至前后。”
他有?点奇怪,为何会提“冬至”这个日子,但这是?小事,倒也没有?追问?。
玉河热闹非凡,河上停靠了无数船只?,岸边行人如织,人海潮潮。
陆景灼下车后马上帮楚音戴上帷帽。
今日定有?许多官员,他不想被人认出破坏楚音跟孩子们的兴致,故而随后也给自?己戴上帷帽。
两个孩子刚才就很兴奋了,等到下来后更是?东张西望,不过比起幼时还是?懂规矩的多,不会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也不会到处乱跑。
“什么时候开始龙舟赛?”陆珝就问?了这一个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陆景灼牵着他往画舫上走。
跟上回的马车一样,这画舫也不太起眼,甚至比不上那些权贵望族家的画舫,很不惹人注意,楚音牵着女儿跟在后面。
“娘,荷花。”陆珍遥遥一指。
玉河西段通漕运,故而不会大量种植荷花影响船只?通行,而是?在东段另挖了一处池塘与玉河连接,种了荷花,此时开了十之七八,粉白,淡红,亭亭玉立。
楚音知道女儿喜欢花,与陆景灼道:“既然龙舟赛还没开始,不如先?去?看?荷花?”
陆景灼便吩咐船夫。
赏荷处已然围了不少画舫,有?吟诗作?对的,有?抚琴的,亦有?对着画画的。
楚音抱起女儿:“看?得见吗?”
“嗯。”她点点头。
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手腕,看?起来柔弱无力,陆景灼将女儿从楚音手里抢过来:“还是?我抱吧。”她虽然也练习骑射,但长?不出结实的肉来。
“圣上抱得当然稳些,”楚音一笑,低头看?身侧的儿子,“珝儿,你要?抱吗?”
“不用。”陆珝摇头。
他正朝着一个合格的储君奔去?。
楚音道:“你还小,让你爹爹抱抱怎么了。”
“不用,孩儿真的看?得见。”
他比妹妹长?得高?,再说,父亲已经抱着妹妹了,也不太好抱他,他们不像以前长?得那么小。
楚音揉揉他脑袋:“等会让你爹爹抱你。”
这回陆珝没拒绝。
说话间,又有?一只?画舫行来,正好在侧对面,楚音随意瞥了一眼,目光定住了。
甲板上的男子穿一件石青色湖绸素面夏袍,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正是?她前世的亲家公?,宋国公?傅允清。
没想到会那么巧,楚音心头一喜,马上往他身侧看?去?。
谁料并没有?发现?俞司仗的影子,倒是?有?个十岁左右模样的小少年,长?得唇红齿白,与傅允清有?六七分相像,她想,那一定是?傅越,她的未来女婿了。
楚音不由眉开眼笑。
这番神情变化都落在陆景灼眼里,他狐疑地看?向宋国公?。
难道楚音认识他?
他没有?马上发问?,只?是?暗地里观察。
岂料楚音后来就没认真看?过荷花,目光时不时抛去?那边,若非戴着帷帽,他真以为她在暗送秋波。
可宋国公?三十好几了,怎么也不可能是?楚音的心仪之人。
不对……
他忽然想起来,姑姑想嫁给宋国公?时,她贬低过宋国公?,说配不上姑姑。
该不会那时她是?故意想让婚事不成吧?
陆景灼沉着脸把女儿放下,而后扣住楚音手腕,径直将她拉入船厢。
“怎么了?”楚音惊呼一声。
他冷声问?:“你到底在看?荷花还是?在看?人?”
楚音:“……”
大意了。
她是在看宋国公父子俩, 准确的说,主要在看傅越,还有在等俞司仗出现。
谁料竟被陆景灼发现了。
“圣上此话?何意?”在没有想到合理的理由时, 她先装傻。
陆景灼将两人?的帷帽一摘, 将她摁在圈椅上,而?后手撑在两侧:“我都看见了。”
男人?本就生得高大, 俯身凑近,那股气?势就像泰山压顶, 饶是楚音与他恩爱有加, 也忍不住往后让了?让,而?后身子就抵在椅背上,不能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