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师祖更疼爱他,二是乾武之治推崇武道,武道资质平庸的姜秀一直被诟病。
不过他对皇位毫无兴趣,他只想成为师祖那样的人。
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师祖腾云驾雾离去,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花剑心白了他一眼,她扭头看向姜秀离去的方向,眉宇间充满忧虑。
姜长生意味深长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对于皇帝而言,有些东西比寿命更重要,有的皇帝长命百岁,只求健康长寿,却无功绩,史书烟海之中只有一笔带过,有的皇帝虽短命,却能惊艳历史,他的这番作为,说明他也有一颗雄心,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但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尽量帮助他就好。”
姜长生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助姜秀调理好身子,但若是姜秀仍要劳累,尽心尽力,那他也没办法,毕竟这就是姜秀的选择,旁人总不能让他放弃储君之位。
花剑心叹了一口气,道理她都懂,只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姜戬挠了挠头,受不了这氛围,他扛起三尖两刃刀,对白岐和忘尘说道:“我要去揍荒川师叔,你们来看热闹吗?”
白岐丢给他一个白眼,道:“算了吧,每次都是你挨揍。”
忘尘默默点头。
姜戬气恼,当即离去。
……
乾武三十四年,一支使团进入京城,李悯率领白衣卫亲自接见。
当年在与九朝大决战中,李悯靠着杀神魔刀,斩获功劳,被姜长生举荐入白衣卫,因他是姜长生的人,又武艺高强,地位不断攀升,如今已经是白衣卫中的二把手。
李悯带着使团于一处府邸休息。
次日一早,他再带着主要使臣入宫,金銮殿内正值早朝,姜子玉端坐在龙椅上,下方龙阶上有一平台,平台上有一张宝椅,由姜秀坐着。
朝中只有这对父子坐着,如今的姜秀已经被认为是第二皇帝,父子齐坐早朝,历史罕见,此事在民间也广为流传,姜家皇室似乎真的不再互相残杀、父子相斗。
李悯停在金銮殿前,让使臣自己进去。
使臣乃是一名中年男子,气度不凡,很是威严,他独自踏入金銮殿内,面对群臣的注视,他毫不慌张。
他来到龙阶前,作揖行礼,道:“大荒王朝使臣王殊,拜见大景皇帝。”
姜子玉身姿微微向前,戏谑问道:“不知大荒王朝派遣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王殊面无表情,道:“陛下派我来,是为阻止大景之覆灭!”
此言一出,大殿一静。
一名老臣指着他喝道:“放肆,你是……”
话还未说完,他便瞧见姜子玉抬手,只得闭嘴。
姜子玉笑道:“说来听听。”
王殊平静道:“大景之攻势,迟早与大荒接壤,一旦接壤,两朝即便交好,也不得不防范对方,然而在北边有另一支王朝在虎视眈眈,他们稍施手段便能离间大荒与大景,两大运朝相争,无论谁胜谁负,必然都会受损,倘若这支王朝此时南下,两败俱伤的大荒与大景如何抵挡?”
姜子玉沉默。
姜秀问道:“那阁下的意思是什么,为了和平,互不入侵?”
王殊回答道:“大荒与大景联手,北伐!”
天下封王,准备出手的道祖
听到王殊的话,群臣愣了愣,然后纷纷大笑。
就连一向严肃的姜秀也忍俊不禁。
王殊气势如此之足,他们还真以为王殊是来威胁大景的,没想到是怂了,想驱虎吞狼?
姜子玉盯着王殊,道:“你认真的吗?”
王殊道:“北边的气运之朝名为洪玄王朝,前些年收下了通武谷、聚星楼的武者,如今高手如云,他们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动过兵,但一直在发展,可谓是兵强马壮,洪玄王朝比大荒强,也比大景强,通武谷、聚星楼乃两方朝宗,之所以湮灭,正是因为你们大景,他们残留下来的余孽如何不记恨大景?”
“大景虽强,但底蕴还不够,道祖之名,名震天下,镇压九朝大军,诛杀金身,搬山三千里,这一桩桩传说,确实吓人,可道祖终究是人,只是极其强大的武者罢了,终有一日会死,但通武谷、聚星楼的仇恨会代代传去,大景与大荒联手,斩草除根,分食洪玄王朝,偌大的江山足够我们两方王朝休养数百载。”
他面不改色,掷地有声,听得群臣陷入深思。
道祖是强,但道祖可不是兵,又不能为大景出征,作为新晋的气运之朝与历史底蕴最深的气运之朝抗争,必然两败俱伤,倘若洪玄王朝趁机出手……
王殊再出厉言:“据我所知,只有大景江山即将破碎时,道祖方才出手,这确实符合盖世强者的风范,可诸位已经享受了气运之朝的利好,甘愿被人击溃,回到武道荒漠之时?”
“大景真的愿意赌一把吗?”
“大荒不敢赌,但若被逼无奈,也会向敌人展现为何大荒能屹立数百载的实力!”
金銮殿寂静。
王殊展现出来的强硬也让大荒在群臣心中的形象变了。
姜子玉眯起眼睛,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敲,陷入思索中。
姜秀没有再开口,他只是储君,做不了主。
王殊抬头看向姜子玉,道:“这天下太大,如今有六方气运之朝,若是大景能与大荒结为世交,两朝联手,雄吞天下,让这片大地只剩下两个声音,岂不壮哉?我们完全可以不担心会背弃彼此,因为这天下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们都吃不完。”
姜子玉面无表情,道:“阁下说得有道理,但朕需要想想,来人,送大荒使臣回府,好生招待。”
王殊当即行礼,不卑不亢的转身,离开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