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息后,剧烈疼痛感却没有侵袭而来,兆阑心脏砰跳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想升起,陡然睁开眼,却看到了本该在客栈好好待着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长剑贯穿心口,血液滴滴坠落,黑衣不显血色,兆阑的视线里却被漫天的血色占据。
谢蔺之挡在兆阑身前,手抓握着刺进胸口里的长剑,身体里的血液不要钱似的涌出来,本就因中毒而发白的面色更是惨白几分,唇边溢血。
俞亮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剑拔出来,血液飞溅三尺高。
兆阑眼中尽是愕然,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声。
他不知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大脑一时间似乎停止了转动,发着剧痛的身体,突然有了力气。
兆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将虚软倒下来的人接住。
祁连与盛泽姗姗来迟,一剑挡开俞亮的挥过来的剑,垂眸看了一眼在不停呕血的谢蔺之,却是无言。
兆阑抱着谢蔺之坐在泥土地上,面色苍白,神色怔愣,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一只手捂在谢蔺之不断流血的胸口处,嘴里喃喃自语,另一只手摁在人后背灌输真气,自己的伤势本就重,却还是不要钱似的只往怀里人身体里输送。
“不……不……”
失血过多,谢蔺之似乎已经用尽了身体里的力量,满是血迹的手指努力了几次都没能举起来,还在不断涌出血液的嘴唇张合着,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阑……哥……”
死亡亦重生
午时过后,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远方的倦鸟已然归巢。
谢蔺之惨白的面容与殷红的血迹相互映衬,生机一点点的随着血液的流逝从身体里逐渐抽离出去。
只听人似是喜悦的语气,说道,“阑哥……这一次,我没来晚……我……护住你了……”
兆阑双眼紧闭,神色痛苦,两臂搂抱着人,声音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如浪潮般翻涌的痛苦向他席卷而来,心中更是有无限的悔恨,可事已至此,他除了哀求,竟什么都做不了。
“别死,求你不要死……”兆阑声音满含悲痛,眸色血红。
谢蔺之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唇边的血丝滑落,“哥,下辈子……我干干净净来见你……你喜欢我,好不好?”
兆阑狠狠摇头,声音涩哑,语气急迫,“这辈子我就可以答应你,你坚持住,药!对,还有药!”
想到这里,兆阑去扒拉身上携带的补气血的药丸,却被人忽的打断了动作,小瓷瓶掉落在地,滚下山坡,兆阑心急的想去拿回来。
“不用……麻烦了……来不及了……”谢蔺之嘴里呕出的血液更多,听到了兆阑的话,面上的神色更多的是释然。
兆阑不听,痛入骨髓,精神趋近恍惚,声音流露出决绝之意,“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谢蔺之笑了,身体里忽然有了些许力气,急喘几声,反手推开背后兆阑输送真气的手,另一只手拽着人的衣领将人压下来。
“阑哥,我想……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