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一些泼洒的冷水,安钦站在圆镜前。
印象中接二连三的事偷走了很多他的睡眠,习惯黑暗中伸手不见,可被爱的深夜又依附温存,最后重归于无尽的漆黑,这双眼睛没有涟漪,死气沉沉却杂质也包容不下,空洞洞的望向镜对面的人。
嘴唇干裂,唇纹明显。
在侧颊有一道从下颌横贯至后腮的咬痕,圆尖的不规则形,异于一般生物留下的痕迹,需要时间消除烙印。
它是诡异恶诅下的纹迹,噩梦化作无边漩涡钻进安钦的身体,在醒来后的一段时间内他甚至厌恶所有会反光的事物,那深刻提醒着欺凌。
而玻璃镜似的瞳仁反射人类心底的阴暗荆棘,仿佛随时扎进柔软的心臟,安钦将自己锁在房间,于外界隔断。
喉间勒痕已经呈深青紫的淤色,面无全非,无法更糟糕了。
水流潺潺流动,脖颈后挂着製动的绑带,受伤的手臂屈曲垂角于胸廓前固定,缠绕的白色纱布绕了一圈又一圈,安钦用尚还可以使用的手关掉流水。
解释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不公平的遗憾随着发酵变质,安钦变得没有勇气。
因为没办法忍受着眼泪目送里狩回到大海,那个属于他真正的家,分叉路的尽头安稳的家只是所念所想,安钦害怕遇见他,然后被告知困境的因果,还要怎么与自己和解。
陷入迷途的海屿,像上岸的鲸,连呼吸的空气都能成为压死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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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注大管的蓝血通过静脉传输,在身体里滚动翻搅,快要爆裂的钝痛痛不欲生,硬生生抑製躁郁和基因里腾升的狂暴。
里狩被困在珊瑚石旁,因着无人敢动,研发的针剂不可能使用在完美的进化体身上,关押于这里在蓝血融合之前,他获得了简易疗伤的囚笼。
然而身体的变化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