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花夫人是个聪明人,她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甚至这放荡的行径都是她自己伪装出来的。
然而,大丽花夫人一声嗤笑:“就不能是我主动、我乐意吗?”
“主动追求快乐,既然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又不可以。”
之前说“这个夜晚,我和他都很快乐”的时候,大丽花夫人看着的对象是穆载言,但现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谁都没看,只有唇角的笑容冰冷又讽刺。
“你真的感到快乐吗?”穆载言怀里的黑猫突然主动冒出了头。
与此同时,穆载言的背后挂上了另一个重量——是陆语哝又分出了一个血影分身,藏在大丽花夫人看不见的位置,代替她出声。
“男性注视与抚摸,会让鲜花枯萎,塔罗小镇的女性和鲜花是一样的。”
“——大丽花,你快要死
了。”
……
金雀花园里。
血影猫猫正在小心翼翼地退后。
那枝出现问题的花苞就像是感染的辐射源,以它为中心的周围一圈花苞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溃烂从花瓣包裹的花芯处向外蔓延,肉质花瓣的尖端还鲜嫩、底部却渗出了满是腐败气息的粘稠汁液。
地底的震动太过细微,除了敏感的黑猫,还在前进的四位玩家虚影暂时还没察觉到异样。
他们已经接近了花神神像。
那诡异而圣洁的荆棘少女雕塑,在金雀花园的正中央,静谧地等待着不速之客。
异常美丽的面庞、似鹿似马的双蹄、明显凸起的肚腹……那青春与慈爱交织的矛盾感,对所有靠近祂的人类散发着魔魅般的吸引力。
“这条支线怎么还没完成?”
四位玩家虚影里唯一的女性玩家感觉有些不妙,但这种不妙又可以解释为正在靠近副本核心的不安感。
——毕竟,虽然她也看见诡异雕塑了,但【灵性】并没有变化,胳膊上也没有出现【异化进行时】,代表这雕塑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危险。
“难道一定要走到那雕塑面前才算吗?”
她没有感觉到地底的震颤,她想要退缩的原因是这周围好像……太安静了。
与她一起来的同伴、被风吹拂的花苞“唦唦”的动静、甚至于脚步声。
为什么脚步声也不见了?虽然他们对鞋子进行了处理,但也只是不会留下脚印,鞋底与土壤的摩擦声还是存在的。
“咕唧。”
她低下头,看见双脚陷进了一滩猩红色、贴合她的鞋底蠕动的花泥。
金雀花园的土是这个颜色吗?
“啪嗒。”
一滴粘稠的液体喷溅上她的脸。她抬起头,却只能看见走在她前面的同伴的脖颈与身体,血液如泉水喷涌,消失的头颅则被不知何时走下来的雕塑吞进了肚子里。
——神像的面容依然圣洁美丽、不染鲜血,是那肚子张开了利齿,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的卵,于瞬息间夺走了闯入者的生命,后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女玩家惊骇万分。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到现在都没有感受到污染的征兆?
在生死关头,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反应速度,驱动“可以收回的绳索”将她拉回锚点。
绳索分别拴在她与前面失去头颅的同伴腰上,所以他们能够逃跑,而被蛊惑的另外两个玩家还愣愣地定在原地,表情微笑而迷幻,仿佛期待着被雕塑吞掉头颅。
在拉力发动的同时,女玩家的双脚被拔出泥土,那没了头颅的男性同伴也被绳子往回拉、像一个在土里翻滚移动的人血喷泉。
噗嗤、噗嗤、噗嗤——
周围的画面急速倒退。
她看见,随着同伴的鲜血的泼洒,道路两旁那些不知为何萎靡
的花苞、竟然渐渐恢复了生机,就像是获得了充足的养料。
不知道是不是她在极度惊慌下产生的错觉。
在路过的角落里,似乎藏着一只弓着身的猫。
……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神奇的黑猫?”
大花球小屋里,大丽花夫人在短暂的怔愣后,很快接受了一只黑猫居然能够说话这件事。
陆语哝打量着她的表情,出言试探:“这不重要。比起这件事,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让我伤害爱弥儿——她的花种可以让你活得更久吗?”
如果单单只是知道“大丽花香水的能力是魅惑”、“黑猫是被某种力量控制而伤害爱弥儿”、“大丽花夫人快要死去”这三件事,陆语哝只能推论出“大丽花夫人控制黑猫去夺取爱弥儿的花种”这一可能。
——那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以黑猫的身份暴露在大丽花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