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长老却无比淡然,“不这么说你永远都不知道外界是怎么看月华的!李老三,就算如今生活好了点,你不过也就是一个泥腿子出身。沉家偌大的产业就在眼前,你都不愿意让你的女儿入赘,更何况那些世家子或读书人呢?”
说到这儿,沉长老顿了顿,又笑出了声,“不过你有一句话没说错,清秋这孩子野心不小,可她的心却并不在钱、也并不在权上。她向往的似乎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可这便足够了。
不贪色,月华那小子以后能省点心。不看钱,就无需担心她图谋沉家家产。不为权,赘妻不能入官场,以后妻夫二人少生怨怼。不图名,赘妻就不会因外人眼光心生愤恨。
清秋那丫头长得好,脑子也不差,月华那孩子不可能不喜欢她。此时看上去不以为意,但月华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动动眼珠,我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要清秋那边不出差错,二人定是能成。
待月华生下嫡女,我再多挺几年,把月华女儿扶上位,沉家便也稳了。
凡事都要有利弊,比起清秋身上数不胜数的优点,那点儿野心?”
说起沉清秋的野心,就连沉长老都不禁乐出了声,“沉家养得起一个不越线、有野心的赘妻,也不介意用钱用名砸出第二个松月大师。
只要不求官、不谋钱,有野心,说明有能力、有志气。若真的是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草包,那我还真是要可惜那副好相貌生错了人、投错了胎。”
话锋一转,沉长老又道,“管家,清秋那边不是还少个侍读吗?你把我跟前的凝香丫头送去。别看她岁数比清秋还要小,平时也贪吃了些,可身手却着实不错。性格也好,是个懂事、会看人眼色的。
清秋虽然是沉家赘妻,但她可是沉家当家人的赘妻,也是个主子。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记得敲打敲打丫鬟侍从,你个大老粗也注意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成天有事儿没事儿就到处挑事。
月华在我们沉家人心里是块宝,但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嫁不出去还冷冰冰的老男人。你是管家,底下的人看得都是你的脸色。你瞧不起赘妻,上行下效,那些丫鬟侍从就算心里再怎么想,背后也肯定是向着你说话。
你若是那太阳,他们就是那向日葵,太阳往哪走他们往哪开。你若是那寒风,他们便是那墙头的狗尾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
挺大个人了,在沉家这么多年,别总跟不长心似的。每次和你说话就跟多了个妹妹一般。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让人不省心,事事都想叮嘱。而且这事儿可是大事,你得认真去办。”
沉长老说着话便将戴在腕子上的手串摘了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拨着串上的木珠,“近几年沉家的日子可要比前些时候好得多,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月华那孩子手段再厉害也不过一小子,底下不服他的不少,不知何时又要冒出来,万事还要小心谨慎。
特别是月华身边的那几个侍从,要仔细敲打。”
李管家闻言顿了顿,躬身俯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