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她,年岁相差甚大。如今吾已二十,她才十四。等四年过去,吾便已二十有四,而那时的她还风华正茂,吾无法想象到时吾应如何自处。”
闻言,沉长老顿觉荒谬地笑了,“可就算二十有四,你就不结婚不生子了吗?”
沉月华犹豫了一下,他深知自己肩负责任,可不明由来的迟疑让他瞬时顿了顿,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不。”
“还是说除了清秋以外,其他任何一个女子你都可以呢?”
沉月华坚定地摇头,“不。”
“还是说,你讨厌她,一想到和她携手与共便喝不进水,咽不下饭了?”
沉月华唇微颤了一下,随后垂下了眸子,“不。”
沉长老问到这里,再看沉月华的脸色,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她笑看眼前自己这个小辈,并未点破,只是劝着说,“既然如此,那为何就不与她试试呢?你左右要与人成婚,早晚要和人生个孩子,不是吗?”
是啊。
沉月华私下捏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地方固然仍是迷糊,可其他地方却已然豁然开朗。
是啊,无论怎样,他都是要成婚的。
当今女子论容貌,有几个能比得上沉清秋?至于她比自己小六岁,也不应该是他考虑的问题。
从古至今,凭借婚姻获得幸福的男子便是少数。更何况沉家情况特殊,必须招赘才行。他一开始便没对上门赘妻抱有什么期望,既然沉长老都说沉清秋是最优选择,他又为何要避开沉清秋,去成全了别人?
他想要个合格的入赘妻,沉清秋有人。沉清秋想要金银珠宝?沉家家财万贯,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她?
沉月华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就不过这么一小会儿,他郁在胸口的一口气儿便化去了一半。
沉长老一看沉月华的神情自是知道这孩子想明白了,也是欣慰地摸了摸鬓角,“如今也晚了,收拾收拾回去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记得与清秋道个歉。虽说清秋那孩子是上门妻,可你也不能任性。我观察了一阵子,清秋她品行不错,性格不能说是老实,却是个不愿与人计较的。
你不能恃宠而骄,更不能仗着自己是沉家当家人,而清秋不过是个上门妻就欺负她。作为男人该服软的时候服软,不要任性,知道吗?”
沉月华抿唇点头,心里也做好了明日让下人从库房多拿几副宝石首饰给她送去的打算,便与沉长老俯身告退。
沉长老笑眯眯地目送沉月华出了祠堂,然后看着祠堂里满眼的灵牌,她独自在内厅里为其上了柱香——
“月华这孩子命苦。身为男儿,却为家族牺牲太多。希望沉家列祖列宗能保佑月华这孩子少些险阻,婚姻幸福,生下的孩子最好凑个好字,这样我便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