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1)

姜林察觉这人字字句句,似乎都在引她入彀,反问道:“哦?”崔信卓做出一副真诚的模样,继续道:“此病唯有姑娘可解,若是姑娘袖手旁观,在下真就无路可走,无药可医了。”姜林无动于衷,冷着脸道:“这里是医馆,既然公子无病,还请早些离开。”崔信卓见她油盐不进,得寸进尺道:“姑娘何必如此冷面?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的病人遭受病痛的折磨不成?”陆秋白本就时刻注意着她们这边的动静,此刻见那人不依不饶,甚至还有接近冒犯姜林的趋势,不由得起身过去。“公子这般调戏于人,是否太过目中无人了?”崔信卓见有人过来,略微收敛一些无礼的举动,面色不善道:“这位兄台可莫要血口喷人,这位姑娘还没说什么,你是何人,凭什么越俎代庖?”陆秋白见状也不再客气,讽道:“公子看起来这般体面,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崔信卓气结:“你说谁听不懂人话呢!”转头见姜林依然无动于衷,并不为她的话语和举动有分毫动容,于是不再拐弯抹角,反而又换上一副带笑的面孔道:“是我太过唐突了,在下向姑娘赔礼道歉。”说罢果真弯下腰向姜林表示歉意,而后续道:“不过在下今日前来,确实不止是为了看病,听闻姑娘有难,在下不才,恰好知道其中一二内情,或许可以为姑娘解围。”姜林还未有什么反应,陆秋白顿时皱起眉头,率先问道:“你都知道什么?”崔信卓不屑地瞟她一眼,继续道:“只要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我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倾囊相助,助姑娘和姑娘的医馆渡此难关。”姜林昂起下巴,饶有兴趣地轻笑一声:“说来听听。”崔信卓好整以暇地直起身,轻摇手中折扇,缓缓道:“只要姑娘答应与我的婚事,今后为我效力,那么崔某,自然要救自己的妻子于水火。”陆秋白听闻此言,终于明白这人最终的目的,心中不禁闪过一阵恶寒,冷笑出声:“趁人之危,小人行径!”崔信卓屡次被打算,虽然心中已经恨得牙痒痒,但此时此刻面上仍旧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故意将旁人的话语全都忽视,一双眼睛全都盯着姜林的反应。甚至故作柔情道:“姑娘意下如何?”姜林冷着脸问道:“不知我有什么地方让您看上,值得崔公子这般费尽心思?”崔信卓闻言笑道:“姑娘风姿绰约,宛若仙子,崔某对你一见倾心,只想与你长厢厮守,若能娶到姑娘,崔某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陆秋白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就听得姜林寒声道:“我若是不愿,崔公子要待如何?”

崔信卓语气轻缓:“姑娘若是不愿,崔某自然无能为力,难以对姑娘伸出援手了,只是可惜姑娘这经营多年的悬济堂,名声积攒不易,如今却要彻底关门啰。”陆秋白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些什么,脱口而出:“仁善堂是你的产业。”崔信卓这才终于正眼看她,高深莫测道:“不不不,仁善堂是我崔氏产业,不过是交给我暂且打理而已。”陆秋白面色不善,冷哼一声:“好一招釜底抽薪!我还道此事是崔公子个人行径,原来竟是崔氏行此下作之事。”崔信卓闻言有些气恼,决定先给这个屡次打断她的小卒一点颜色瞧瞧,正当她示意身边人准备将这人嘴堵上的时候,忽然眯起眼睛,靠近陆秋白几步,仔细端量片刻,出声道:“我认得你。”“你不是那日走马游街的状元郎卢柏嘛,你怎么在这里?”陆秋白还以为是自己哪里露了破绽,没想到只是看出来她的身份,肯定道:“没错,是我。”崔信卓顿时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而后凑到陆秋白耳边,轻声道:“鹤梅的滋味,如何啊?”陆秋白不明所以,退后一步道:“崔公子在胡言乱语什么?”崔信卓虽然依旧噙着笑,但陆秋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忽然冒出来的敌意,不同于刚刚的忽视,这种感觉来得极为强烈,让她一瞬间毛骨悚然。“这里是京城,不是崔氏只手遮天的地方。”姜林见状不悦道。崔信卓回道:“我崔氏虽然不能一手遮天,但是瞒天过海还是不在话下的,我劝姑娘还是好好想想,这个条件并不苛刻,甚至对于姑娘来说有利无弊,毕竟,两次拒绝崔氏的后果,我想姑娘不会想要承担的。”说罢仰天大笑而去:“明日午前,我等姑娘的回复!”陆秋白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两次?什么两次?”姜林深吸一口气,这才明白这桩无妄之灾的根源:“看来之前我父亲收下的纳采之礼就是崔家的。”陆秋白回过头看着她。姜林轻笑一声:“你怕了吗?崔氏家大业大,在朝中根基也十分深厚,若是招惹了她们,今后你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陆秋白摇摇头:“我本就是夹缝之中求得一线生机之人,你若不怕?我又有何惧?”既然明白事出有因,她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崔氏既然敢拿此事相逼,自然是不惧姜林身份和她可以倚靠的任何背景与家世,也就是说她们十分清楚她的母亲是勇宁侯的妹妹,这也就代表着,崔氏并不惧怕勇宁侯以此事事后对崔氏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