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老师出场】他凉凉问道:“陛下不是说在家中么”【修(1/2)

谢隐,字明义,官至尚书,加太师。其门生遍布朝廷,加之天子爱厚,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昔槿篱郎,今谢令君。这样的句子,便称颂的是他,不过后面还隐隐有两句:眉翠羽,肌白雪。只是尚书威压不轻,便少有人敢将这话说出口,都只暗暗地埋藏在心中。大抵士人,尤其是那些贫寒的,听了尚书令的故事,也总要吃下几口酒,发一回梦,只恨自己不是他。

谢隐并不是京城出身,而是出自青州谢氏。海岱唯青州的青州,宣帝曾上过一回。当时帝携了几位年幼皇子,并受他爱重的长皇孙魏承,也就是后来的武帝同行。后世话本里说的十分稀奇:

方时武帝十五,正是少年英雄,换锦衣,佩长剑,牵马行于市井间,端的是潇洒无匹,却见一少年肃容清丽,长跪于一宅门外,请求为母清洗冤屈。武帝驻足,方听清楚,原少年是这户人家大老爷的庶子,母亲有了身孕,被当家主母生生上刑虐杀而死;加之他学院终试,前三便能得到府试的名额,却叫自己的嫡亲弟弟夺了成绩。

仔细一看,他面容俊秀,十分清瘦,仿佛只要一阵风吹来,便能将他单薄身躯扶风而去。

此情此景实在叫人愤慨,魏承却并不是少智之辈,他仔细将这热闹听了,见此人言辞锋利,逻辑清晰,句句正扎中人心,引得旁人阵阵唏嘘,都为他鸣不平,这才生出几分赏识。大家皆叹:只可惜谢家势弱,比不得这当家娘子,官宦出身,嫡亲父兄都在朝堂为官,指望谢家老爷休妻不能,又更加不能指望官府解决这样一遭的官司,谁敢为难这样的人家?

按着话本上的记载,少年武帝从众人中走出来,威仪凛然,当众考了谢隐三问,一问父子,二问君臣,三问天下,谢隐对答如流。武帝才相信了他的学问,取下腰间的玉珏,托人去请了当地乡老,堂前几人一一对峙,好不精彩。最终那恶主母终于也败下阵来,被休回母家。谢隐则夺回了自己的名次,一举夺魁,到了殿试,由宣帝亲点了探花郎。

这样的一番佳话,已经叫众人口中滚了许多遭,说着说着,便将谢隐变成了天上高高悬挂的月亮。

论初见,还是冬日,那时候魏延历经了太多的事情,顷刻间便成了个华贵的孤儿,好容易缓过来。兄长登基,成日忙得团团转,却也来找他,牵着他的手。

魏延因着胎里的身子弱,又有些没睡醒,被厚厚的衣裳围着,站着也困得打盹,皇兄嫌弃他走得慢,便干脆将他抱在怀里,亲昵地拿年青人冒着青色胡茬的下颌去蹭他的脸蛋,魏延十分恼怒:“哥哥!我已经九岁了!成何体统!快放我下来罢!”魏承大笑,挨着他的胸腔都在细细地震动:“阿寿九岁了,这有什么!可你还是朕的弟弟!”

他笑完,半张苍白的脸都是红的,很有些华贵的英气,喘了几声,又低下声音来絮絮叨叨问他:“你可知道,今遭带你去做什么”

他们经过宫殿的拐角,雪絮落下来,凉的魏延缩了一下脖子。那时远方的天际和裹着宫殿的白雪并不分明,只融作一体,天地无限的宽广,只有红色的宫墙,朱红的大门,明黄的琉璃,还在这片雪色里充当着柔软光明的亮色。

魏延瞥了几眼,方想着,这个高度看着,这座巨大的宫殿看着还挺好看的。然而没过几刻,他走进兄长的书房,便见到那位正中候着的官人转过身来:他着一袭绛红的官纱袍,身量很高,抬起双手行礼,朗朗肃肃。兄长脸上还是未消散的笑容,似乎很开怀,他将魏延放下来,去扶谢隐的手,魏延呆呆站着,便看着他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张面孔,揭露在他眼前。

很浓很黑的眉,眉峰一转,便轻描淡写地描到鬓边。他的鼻梁很高,如刃上流转间极凝练的一抹冷光,看起来薄薄的,偏生并不是纤细那一挂,像堆砌的玉山。两眼若莲花瓣,眼尾无甚么悲喜的偏中而微微下垂,眼中两颗招子颜色很深,锁着神光,瞳如点漆,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也是临着浅浅的一层光彩,仿佛能将人吸到里边去。他下颌收紧,人中微深,颤颤延出两片薄唇,一滴精巧唇珠便缀在上面。在冬日的皇宫里,那抹颜色比正红的宫墙浅,又比宫娥水粉的帕子要深,宫中红梅烈烈,谢隐唇上的颜色却比红梅还要灼人,他一刹那想到了许多,春初的娇艳桃李,或是夏末清凉台的荷,都不大比得上眼前人半分。

那是魏延最为诗文动心的一刻了。甚至糊里糊涂地将《登徒子赋》也扯了进来:“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施之粉则太白、施之朱则太赤!”,不甚合适,然而当下他只在心里想想,却也是合适的了。

谢隐行了礼节,面上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魏承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看自己的小弟,笑道:“看阿寿,已经看呆了。只怕不知道待会还要怎么开心呢。”

谢隐听了他的意思,便知道这是皇帝唯一的嫡亲弟弟,少出现在人面前的秦王,便又向魏延也行了个礼,不过两手抱着低一低身子罢了。

这人看着自傲,偏偏叫人生不出一点讨厌的心思。

那是己亥年腊月十五,黄历上大好的日子,正是在那日,秦王魏延拜吏部尚书谢明义为师,由之每日亲传授他学问。

魏延摇了摇脑袋,从陈年旧事里挣脱出来。今夜是一个人睡的,十分安康,从梦中醒来,除了腰略微有些酸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如无意外,今天老师的马车便应当到京城了。张全使一使眼色,门外的人便游鱼而入,恭谨地端着木案,细致服侍魏延洗漱。

魏延由着女官换好一套常服,绞着眉问张全:“许是快要鬼节了?你着人去传道口谕给礼部的卢植,叫他这次给父兄多添些祭品,就按着正月的份额给。”张全恭谨应是。

魏延满意的坐下,漫不经心地用了点早膳,却又想起老师的脾气,顿时又有点怂。与老师相处久了吧,就会有些受拘束;可要是离开了,光是几天,他又十分的想念。这样的心情很是复杂。此刻他便又有些熟悉的坐立难安。

之前的事务,怕是没有什么疏漏的吧?他匆匆赶到御书房,招了几个当值的小内侍,仔细问了一遭,还有没有漏了的章子,果然还有不少,他将之都捡了过来,因着心燥看不下去,便叫其中一个声音好听些的为他一封封读,将几封紧要的补了回答,这才了却了一桩隐患。

走之前,老师还交代了些政务,例如安排使者回访那狗屁招摇国啦,例如推动青州那边的田耕啦,都是些时间线拉的老长的事情。可前段时间魏延忙着保自己的小命,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他心虚地想着,提前将老师叫了回来,如此完不成便也情有可原罢。可老师想必是要检查的,他是个再聪慧不过的人物,朝堂事情繁杂,他握着邸报瞧上一会,便能大事小事全部知晓。起码要做些样子,想来他抓人这一遭,是瞒不过老师的,那么便只好将其他事情也弄弄,叫事情多一些,不至于鹤立鸡群,恁的突兀。

他从春宵里抽出身来,玉小郎点香抚琴,周栾被迷了困在软牢中,眼下都不得不被他搁置到一旁,全心全意处理着眼前的事务,连口冷茶都有些不得空吃。到晌午前几刻,传信的内侍便进来报信,令君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想来等他回府邸换了衣裳,便能进宫来见陛下。

魏延本是忙着的,听到这样近的消息,呆了一下。这样的再次见面,竟然真真是恍若隔世了。可惜老师的身体不好,头痛发热是常有的事情,魏延连忙挥手:“哪里这样急切,快去传信,叫老师不要再进皇宫,免受奔波之苦,朕亲去府邸候着,同老师详谈。”

这样的亲近与体贴,在往朝皇帝身上是闻所未闻,就算是对谢隐有直接的提携之恩的武帝,也没有这样亲厚的道理。只有魏延,这样亲信尚书令,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以宫人们也都习以为常,温声应了。

焚香,老师的宅邸距离皇宫很近,甚至与皇宫有着相近的密道,不是外人轻易能观察到的。是以往往能住在这里的,不是宠臣便是皇亲。六月的天,走了些路,也有些热,魏延又出了汗,腰前几日动的厉害,简直酸软的不行,他面露苦色,怕老师瞧出了他的异样,遭到逼问。便又去洗漱小憩了一番,想着休整下精神。

他这一睡,比自己预计的要沉上许多。

主君要回来了,这座偌大的宅邸,就连门口的灯笼都多点了几盏,侍女们早就洒扫庭除,等待着远远的音信一阵波浪似的传到苑子里,管家有些为难,怕皇帝没能如愿亲接家主归来有些不满,但皇帝金尊玉贵,又哪里是他能叫醒的,便只亲去同皇帝的贴身内侍说了一嘴,再去迎接归来的尚书令。

许许多多的人,站着跪着的,看着是热闹,但其实比较起旁的高官来,还是冷清了许多。只因着这尚书令不知怎的回事,从不近女色,许多的人家为他提亲,也全叫他拒绝了,只说自己身子骨弱,陛下年幼,无心儿女之事。都以为他只是说辞罢了,谁承想他竟然真的连个通房也无。是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子女。

他虽本是青州人氏,后来却与父家相远,同京城谢氏交好,远远的认了远支,甚至反倒比远在老家的本家更加亲近。有才干的人、美丽的人总是要有些怪癖的,何况谢隐两者兼有,人们便也大度的理解了。

只是没说太多他好南风,抑或是不能人事的谣言。

那宅门由着家丁推开,马车前后都跟着些人,长长的一条队伍,有皇帝派遣去的侍卫,也还有他自己的亲眷,落了轿,下人将车凳摆好,才见得一高挑瘦削男子走了出来。面如雪就,眉目凛然,不是尚书令又是谁?瞧着便是美而不大好说话的模样。

这样热的天,也难为他咳嗽几声,大步进了宅子。管家忙凑上来替他接了披风,谢隐的手宽大而修长,将那薄披风在他掌心按了一按,一扫周围行礼的人们,蹙眉,秾艳的眉眼便陡然生出些冷郁,回头凉凉问道:“陛下不是说在家中么?”

这便是这位尚书令下了马车,进了家宅所说的太子,但凤体却一直不懿,不久后便仙逝,连带着你父亲也带着胎里的毒。萧贵妃膝下二女一子,怀章太子虽不得陛下宠爱,但皇长孙却是宣帝深深爱重的,是以储位也算稳固。然而她有意扶持陈王为储,便刻意使计阴夺怀章太子性命,对外却还说是病逝。”

“宫中,萧贵妃逼迫陛下改立留王为储,封宫,由她父兄把守内外,大乱。而你兄长发觉了这些,联合朝野,取虎符,引平洲兵马,大败叛军,然宣帝年事已高,虽已被救下,当夜却崩殂了。你兄长杀萧氏,斩诸位皇子,方时卫王年纪最小,少而丧母,舅家式微,你幼时又与他交好,你兄长便动了恻隐之心,索性留了他一条性命。”

“后来,你兄长发觉自己衰毁过甚,又为着替父报仇,未敢惜身,阳寿无几,便打定主意不要产下子嗣,定了陛下帝位,怕卫王年长些,威胁到你的地位,便又将他名不正言不顺地踢到了招摇国去。”

谢隐说到这里,却是自己也忍不住轻笑:“先帝不愧武帝,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他唯独处处为你着想,为此失了些仁,添了几分惧,却仍不失风流。方时先帝临终,将我叫道跟前,叫我发誓,不得伤害你,做个能臣,忠臣,家臣;”

魏延从前不是没有听过史,可是这般逼真的,不光彩的家事、国事,却不是哪里都能够听到的。他听得入了神。谢隐瞥他一眼,眸光流转:“至于你好奇的病。”

“这桩事说来实在是巧;先帝当时状况愈发不好,我听别人说起徐长年,他当时刚残了两条腿,叫他师兄逐出师门,医德不行,但确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我想着撞撞机会,谁承想他却真想出了个歹毒的主意,他让我服下一味毒,回去饮一碗中毒者的血液,又给我一个锦囊,说什么月圆之时,小雨过后,于牡丹花旁,才可打开,否则便会失效。”

迎着魏延探究的目光,谢隐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缓缓说道:“你同你兄长,承了一脉的毒,我方时赶着回来,天子却已经了无生机,全然等不到这样的时刻了,他让我将生机留给你。我方时不过少天子几岁,又是这样的大事,如何能意识过来这是徐长年的耍弄。”

“直到终于左观天象右察水利,我才终于打开那一袋子,里面全是合欢,我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想这是什么意思,我后面又去找他,他才承认,就是合了你身上的毒,于我身上幻化成情毒,情欲炽盛,须得与陛下交欢,才可排出些毒分。可惜,陛下还是个孩子呢。”

他轻轻将他一抹发挑到后颈去:“再说了,我是应过先帝的,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频繁地去求医,也不过是这毒憋了许久,再这么下去,臣便无法支撑到看着陛下完全成事的时候了。”

魏延有点傻了。

这些厚重的情谊,压在他身上,如巍峨高山,目极冲青天,陡然叫他心中都生出些软弱的逃避;这样要怎么回报的尽呢?

他想到上一世老师的病逝,颤颤问道:“老师如若不将这些告诉我,还能支撑多久呢?”

谢隐脸上仍是淡如清风的笑,落在这样一张脸上,都显得有些神佛无悲,自然也无喜:“阿寿,你要记住,生死的事情,是人间最没有定数的。”

他的心都在坍塌了。

谢隐将他每一丝变化都全放在眼中,没有遗漏一点眉毛的紧蹙,眼下便吐出一口气,带些歉意说道:“好阿寿,你已经长大了。”

魏延脑中消化几番,此时心中已然全是酸涩的一腔泪水:“老师不必多说,我自是愿意。光是为了救老师,便是刀山火海也下得的。何况一具肉身。”

谢隐摇头道:“你是皇帝,要记住不能说这样的话,更别说生出这样的心思。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过与你乱了人伦,身死,说到底,并没有什么可惧的。”

魏延已是泪眼涟涟:“老师是清风霁月,是可以人间自来去的,可我呢。老师念着誓言,念着为臣子的本分,却半点都没有想到您与我的情谊么?倘若老师一直不说,我便只能不久后得到老师的一具尸体,连找谁报仇都不知道,何况我没有兄长的聪慧,许是万分的侥幸,我最后发现了这些这些,却才意识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朕自己!这样的情境!老师一分都未与我想过。”

谢隐轻笑:“难为阿寿也知道这样的一番心思。却不会为老师着想一下么?你遭到了魏瑾的设计,受辱于周栾那厮,一点也不叫老师知道?”

魏延心中虽仍有对此事的惧怕,却被其他的情绪占据了上风,正气凛然地说道:“受辱,与丧命,难道能是一样的事情么!老师此事的过错我看明明比我更大些。”

谢隐默然片刻,无奈地点点头:“是,陛下说得对。只想到,知道了这样多的事情,陛下便不能复从前的轻松快乐了,是老师有错。”

魏延心虚是小,想要老师活下来,却是事大,听着老师这样温温地说着这些话,他的心里却想到一点其他的方向,赧然道:“再说,老师是不是如何都觉得,我是不会救老师的?”

古怪的声响,发生在今日主君的内宅。

“好阿寿”

年长者的爱语是低沉的夜风,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刮出战栗;他剥开老师的衣裳,像是露出一具玉石般的身体,很白,尤其在他的衬托之下,宛若枝头最后那一抔未化的新雪,莹莹可爱,他的皮肤很薄,覆盖在一副漂亮而欣长的骨架上面,魏延轻轻按下去,甚至能将那点皮肉印出一点桃花花汁般的红。

他扯开谢隐的腰带,光是这个动作便是连双手都在颤抖,他觉得自己在忤逆着什么,一定是在忤逆着什么,血液逆流,大脑发热,他要把天上的月亮扯下来,腰带在他手上反而打了结,谢隐露出的胸膛都在随着微笑而轻轻颤动:“急什么?”他问,手却覆上了他,灵活指节勾弄,很快便衣袂散开,是衣冠不整的模样;

师长自己将自己解开了,很从容地袒露着自己的身体;

魏延平复着自己的喘息,眼神中平添许多迷惘,蒙蒙地看向谢隐。

他散着长发,青丝披在脑后,浓眉、长目、高鼻,还有他那点着一滴精巧唇珠的肉唇,很静的一张脸,如洋洋清渊,神峨峨山,肩膀宽而并不多肉,显出一种清隽,撑着一身宽松的里衣,谢隐便这样如一座玉山般看向他。

而玉山要剖出自己的情欲,以将他灼伤。

碰到笼子的时候,魏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他去看老师,却看不到半点异色,老师的表情似乎一切正当如此,魏延往下看去,是锁。

他呆了,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老师身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毛发,下深处浅浅丛生了几小簇,阴茎也同他的肤色一扬,通体玉白,染着一点熏出来的粉,勃发着,几乎是紧紧卡在那笼中,颇为伟岸,魏延又去看谢隐的表情,他十分淡定,似乎自己阳物被这样一个器物锁着浑然不是什么不寻常的现象。

魏延愣了半晌,才滑出来一句话:“老师这是怎么了呢?”

谢隐轻笑,握上他的手,轻轻将他手掌贴在他小腹上,那里温热,有肌理的弧度,随着老师的呼吸而轻轻起伏:“陛下,这才是一角呢?中了身不由己的毒,是会这样子的。阿寿若是不喜,便止住罢。”

魏延欲抽手而不得,又听了他这样一副话,却是蹙眉,极凝肃的样子,抬头问道:“老师不要吓我,且和我说,老师自己心中是愿意的么?不光是为了活下去,不光是为了照顾哥哥留下来的江山,老师心中,是愿意与学生混一遭红尘的么?”他眼中有泪光。

谢隐微微挑一挑眉,这下是真的笑了,潋滟无匹,那双平素看不出神色,过于黑沉的眼也亮了一亮。

“老师是愿意的。阿寿该当担心的是自己。”

谢隐将那冷茶泼在了手上。

魏延的常服一件件解下来,落在了地上,床榻上,两人都只空余着最后的里衣,许是因为那古怪的背德感,谢隐没有来解他的衣裳,魏延也没有解开自己衣裳。

那只平素握着他习论舞墨的手,指上有淡淡的茧,沾了一手冷茶,轻轻探进了他的下摆之中,他双腿分开,跪坐在谢隐身上,便轻轻看着谢隐的脸,如同看一座起雾的山,有些难得的沉默。

那根手指探进他柔软的臀丘之中,一点残茶,凉凉的,反复碾过起褶的菊口,又压着那小口,弯了指尖,轻轻地研磨,缓缓润着水,吃进去半个指头了,他试探性地戳一戳,又从软软咬着他的那一圈肉抽出来,魏延没叫人磨弄过自己的后穴,一时不知道该告诉老师自己前面还有个地方还是后面还没被人操过。

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样的感觉很古怪,有一点痒,房间内是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在交缠,世界上就剩下这一点声响了。

谢隐如此插了数十回,再次摩挲过穴口时,已经能感受到后穴清浅地一缩一合着,像是在与他的指腹索吻。他揉了揉那洞口,又取出手指来,将剩下的清茶倒在了手上,魏延开始不敢看他了,不知道在干什么,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胸口。

谢隐感觉他可爱。

这一次的手指更湿,一根手指插了一个指节进去,食指便轻轻在咬着手指的穴周揉压,里面的肉很厚,颇有阻力,滑腻地缠着他,他模仿着性交的节奏,浅浅抽出又插入,如此穴肉也随着他动作一吸一松,他才顺势将食指也插了进去。

魏延的肩膀都陡然一僵,他感觉像是什么种子在发芽,然而那肉芽在他的身体里,柔软而不可阻挡地深入。手指慢慢插得更里,一半已是送了进去,谢隐两指弯折,一点点揉着穴内顽固的肉褶,试图将他们软化。

魏延有些太紧张了,谢隐朝他看过去,他脸色严肃,虽然额上有汗,口中不时轻呼,这孩子,难道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正经的事情么?

“阿寿,”他开口:“放松下来,腿岔开些,坐下来些,看着我就是了。”

他这样说话,却又是课堂上的准则,魏延下意识地遵从了,可他真这么做了,就发觉老师的用心也有些险恶,那根手指一下被他吞的更深,破开了更多紧咬着的穴肉。

谢隐下了这样的指令,后来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很用心地用拿两根手指在里面揉捏着,肉壁很厚,偶尔挑到一些地方时魏延会忍不住地往前挪身子,久了他便干脆双手抓着谢隐的领子,若隐若现的里衣下露出他正在吃着恩师手指的肉穴,那些从前的茧子轻轻磨过他高烫的穴肉,整枚穴都慢慢软化下来了,不再需要谢隐多么用力地按,自己就知道软软嘬吸着那两根填他欲壑的手指,甚至捣出一点隐秘的水分来,咕啾咕啾的。

像水里吐出的泡泡。

魏延不敢说停,也不敢不受着,他的腰已经挂了太久,前几日本来就叫人奸过几回,这下真的是酸涩,然而他一垂腰,便几乎是将那三根已经全部塞进去了的手指吃的还要厉害些。有些过分淫浪了。

他的后穴已经完全叫人揉软了,手指很长,偶尔探过一点时他忍不住夹进双腿,他觉得自己的前面隐隐发热,甚至鸡巴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都怪那一点,可老师下一次险险擦过时,他又忍不住将自己更送上去,就为着那神经绷紧的一刹,如同猫被揪起了尾巴,高高袒露他淫水打湿了绒毛的穴口。

老师终于将手指抽了出去,那三根手指玉白,叫他穴泡过,抹着一点光,摆在那里羞人;而魏延的穴,已经开始有些受不了了,像是骨头都被泡酥了,那口穴,也兀自绞弄着,想要回复一些方才的快乐,可穴肉缠着穴肉,如何紧缩也达不到方才的境况、几线淫水自他被拓开了些的穴中流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大腿都有些叫这阵仗打湿了。

他想、他、要。

“老师、”魏延的声音很小。

谢隐从喉咙里轻轻应了他一声:“阿寿竟然也急切么?”他整个人像是玉上飘了红,脸上透出薄薄的汗,然而还是十分镇定的。谢隐慢条斯理解着下身的樊笼,“咔哒”一声,那根阴茎才带着些勒痕从里面弹出来,漂亮而凶悍地昂扬着。

“好了好了,不用着急。”谢隐笑道,抱上他的腰,在他臀隙只摸到一手的水,穴口柔柔地开着一个小小的口子,想来方才的扩张还是有些用处的。他轻柔用手指揩了两下,便将自己送入他体内:肉刃先是在入口磨蹭了几下,才撑开一吸一吸的穴口,四方挤压着那些层叠多水的肉褶,魏延感受到一种陌生的胀和异样感,以及微微的痛。

他的小腹起伏,有些不敢相信,他将老师含进去了。

谢隐被他夹得隐痛,他是能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战栗的,连带着微微吞着他的穴也是,随着主人的呼吸收缩,谢隐并不催促,也并不动作,只双手便握着魏延的腰,安慰性质地摩挲,任由魏延懂事地软了腰,一点点,两瓣饱满的臀肉夹着那根阴茎,慢慢地往下吃,擦过那些湿润的肉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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