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平宴和曲江白总算是蹲到走丢的师父一只,在默默收起酒窖中所有藏酒后,沈成泽总算是乖乖坐在案前跟徒弟们讲述此去商议的具体内容。
沈成泽,东盛门地位超然的尊者,在外也算是颇有威名的成泽刀客,也是平宴和曲江白二人不靠谱的师父。
恰如此时,他才慢悠悠开了个头,不知年岁但外表仍是俊朗青年模样的青衣刀客歪七扭八地靠在桌案上,一只胳膊慵懒地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叩着桌面。若不是皮相好,外人看了怕不是以为哪里来的浪荡混子。
“所以此番门派大比是个什么章法,师父你倒是说清楚啊。”
面对沈成泽这个样子,饶是平宴也忍不住多话起来,催着问询。
“还能有什么章法,”沈成泽笑吟吟地说:“左不过竖起擂台,台上拼死拼活、台下称兄道弟,你们一群小年轻争来闹去的地方。”
“这届大比由剑门承办,地方落在了剑门的中南境,”他拍拍脑门才想起似的,“你们二人还没去过中南境是吧,那地方远,途经弯弯绕绕的岭南不好走,嗯,回头让我找找,准能翻出来曾经我画过的地图,你们照着走就行……什么路线有变?没关系,大差不差的,你们两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师父不一并去吗?”曲江白问。
沈成泽撑着脸看他,眨眨眼笑道:“我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没什么新意,不如小白多给我带些烈酒回来来的实在。”
曲江白脸一黑,嘟囔了句怎么还叫我小白之类的话,余光小心瞥向平宴。
平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倒是沈成泽眸光幽深,无声一笑。
“当然,本门其余合适的弟子也一并前去,修整几日,你们五日后出发吧。”沈成泽挥挥手,又是一副赶人走的样子,顿了顿,没好气地拽回二人,“差点被你们两个孽徒糊弄过去,消息说完了,酒该还给我了吧。”
“那酒也是孽徒们收罗来的。”没忍住吐槽一句,平宴精准抛去一个锦囊,被他稳稳接住,充耳不闻平宴的话假装自己是个聋子,还长叹着如“徒大不由师”之类的话,一边取出酒随意仰头便喝,酒气顿时溢满整个房间。
哪怕这已经是常态,出门时平宴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去一眼,青衣风流的洒脱青年手中有了酒,忽然就变得醉醺醺起来。
师父他……还是叫人看不透啊。
亏得她在这种熏陶下竟然没有成长为一个酒鬼,平宴摸上红玉刀,思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败师父,才算出师。
她甩了甩头,把想不明白的通通甩开,又是走路成风坦坦然的红衣刀修一名。
而她背后的沈成泽在感知两个徒弟彻底离开后,终于忍不住,扔下酒坛从喉咙中溢出一连串的咳嗽,青衣染上斑斑点点的血色。
在他勉强控制住伤势后,沈成泽歪倒在卧榻上,面色苍白神色却还算好,起码还有闲心勾起几分笑,喃喃自语:“这个破地界……真是寸步难出。”
也不知他睁着眼睛发了多久的愣,又从锦囊中掏出一坛新酒,看也不看灌进自己嘴里,吧咋下嘴尝出是平宴带回来的甜酿,笑出了声,“还真给我收集各式美酒……也是个小傻子,唉,小甜酒不管止痛啊——”
话虽如此,他也没换酒,就着一口又一口的甜酿调息体内混乱的灵气,拔出腰间挂着的断刃细细摩挲,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可惜了没斩下来,没想到四方城也藏着魔气,真是,这片困住我的地方啊……啧,杀那不知从哪里来的魔气一回,想来是不敢再回来了,正好两个小傻子结伴出去,叫我好好睡上一觉……”
“……小白那小子也是藏不住的,喜欢阿宴啊,啧啧啧……”
他神色莫名,像是藏着某种叫人看不透的东西,静静思索片刻又低低笑起来。
可惜了,一桩看得到结局的爱慕。
真是想不开啊,怎么就偏偏喜欢上没有情根的孩子呢?
他随手再灌自己一杯,也不管掉在地上的断刃和酒坛,吟着不成调的小曲好似已然入梦,真是,想不开啊。
……
得了准确的答案,这边曲江白想到能跟平宴双人出行,心中暗暗雀跃,甚至巴不得按照师父给的路线迷路上几回才好,这样才更有独处空间,怎么不算约会呢?
不过他想的美好,平宴见他一直跟着自己,干脆携着他直接上了门派弟子用的擂台。
“好几日没考教你,来让师姐看看,你跟着师父学的临泽刀法练的怎么样了。”
“师姐你就是想拿我练手吧!”曲江白夸张地喊,却也配合地上了擂台,凝神握刀同平宴对峙。
从小打到大的师姐弟,对彼此的招式修为都清楚,平宴压了自己金丹的修为单纯跟曲江白比拼刀法,她自己尚未固定的刀势跟曲江白继承师父沈成泽的临泽刀法难以比较,不过凭借着多年沉浸的熟练和基础处处先他一步,在对练过程中近乎压着他打。
少年傲性也有,很容易便陷入对阵中也凭借刀法死死抗住,刀锋对刀锋,有几次两人几乎步调一致,曲江白沉水般的刀势擦着平宴胸前掠过,下一刻便被她密不透风的猛烈挥刀压了回去。
一场对战酣畅淋漓,擂台边有其他长老的弟子经过也对这对师姐弟的对打表示见怪不怪,曲江白撑着刀微微气喘,抬头看向平宴的眼光却亮得惊人。
平宴面色不改,也就发丝乱了几分,收刀入鞘来轻轻拍了拍曲江白的肩膀。
“没落下修炼,对临泽刀法理解不错,有两分师父的样子了。”
听她肯定自己,曲江白顿时扬起个大大的笑,目光顺着她的脖颈朝下,几乎要没入红衣包裹的缝隙间。他又凑近几分,维持住一个不会近得过分,但又能闻到师姐身上传来馨香的距离。
“师姐~我近日可从没有懈怠,”他凑的近,平宴甚至感觉少年炙热的呼吸快要打在她耳边,引来阵阵发痒,“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你正经点。”
平宴下意识退了一步,一抬头却刚好撞进曲江白黑沉沉透着笑意的目光里,耳边的痒意顺着敏锐的皮肤触感像是要钻进心里,她咯噔一下觉察自己不对劲。
师弟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这个前几日刚刚意识到的事实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平宴被自己心跳忽然停拍的一瞬吓到,对外则不由地绷住了脸色。
曲江白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流露出些伤心神色,平宴见此,心软下来转而对自己微恼。
唉,师弟能懂什么呢,分明是自己太敏感了,难不成真如话本中描绘所言,开了荤就会食髓知味,一日不做便难受。
可她总共也没过几天……好吧,看来还是得在这几天下山一趟。
于是她再开口安抚曲江白,“奖励也不是不行,明日我下山,四方城的点心铺子,你要的尽管开口,师姐给你包了。”
曲江白眼睛亮晶晶地一口应下,垂下眼眸的时候喜色却不多。师姐还是不接受他的接近吗?难不成潜移默化这条路行不通……罢了去往门派大比一路有时间,他的机会多多。
却是全然不知,他面前心心念念的师姐已经打算出下策下山找小倌,也从未考虑过他……
被情欲塞满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身边还有一个鲜亮的少年郎围着她转圈圈,平宴不知道怎么开口离曲江白满登登的热忱气远一点,干脆躲回自己的住所借口闭关准备,扭头走小道出了门派下山。
曲江白注视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拳头,垂首安慰自己循序渐进,干脆继续挥刀修炼,过路弟子瞧见,一边感慨别家弟子勤勉不辍,一边赞叹曲师弟刀若沉谭,确有藏锋之势。
凭刀可看人,就是不知道他这锋能藏多久了。
平宴很快就把对师弟的一点点愁绪抛之脑后,好像踩着风一样顺畅地一路下山,在黄昏的余晖中踩着鲜艳的门槛迈进西江月,这个艳名赫赫的花柳之地。
进来之后反而有些犹豫,倒也不是不想,快乐的事情就是回忆也是心痒的,只不过她实在不了解这里的、这里的章程?应该叫规矩,总之要怎么找个男人来纾解欲望呢?
其实上次的花魁就很不错……不过平宴只记得那夜舒心的感受和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了,根本不记得那花魁名姓……
带领她的人好似叫尤娘吧,平宴站在门内对正庭中已经热闹起来的歌舞丝竹左右看,俏生生的面容没有表情时微冷,眼神却格外坦然,致使她跟这大厅中的形形色色显得格格不入,一眼看过去显得违和。
片刻便有风姿绰约的老鸨笑盈盈迎上,热情地问:“姑娘可是来相看咱们西江月的公子的,您只管开口,什么风情的都齐备,保准让姑娘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尤娘在吗?”
笑容满面的老鸨表情僵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平宴问:
“前几日的花魁也在吗?”
老鸨的笑容彻底僵住,然后几乎要裂开。
要了她老命了,这看上去好宰的客人怎么一张口都是棘手问题,前段时间如日中天的尤娘暴毙花魁不见,楼里自己还传得沸沸扬扬不知缘由呢,这姑娘一开口就精准的踩上两个雷点。
尤娘对于引去送死的人从不记录,这倒是让后面的老鸨不知道面前的姑娘就是前段时间生生睡了那个来历成谜的诡异花魁的人,只当她是听闻双屿艳名的嫖客,头疼也强打精神糊弄起她。
“这倒是不巧了,咱们双屿公子早早应邀出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姑娘若是喜欢双屿公子这般人物,不如移步楼内看看,奴家自夸手下小子颜色不如双屿公子,性情却都是一等一的——”
她留了个话头,后面意味深长,叫人浮想联翩。
平宴本也没多纠结花魁,只是感觉不错来问问,既然不在也没关系,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跟着重新热情起来的花魁一路到厢房。
不多时,房内摆了酒熏了香,五六名正年轻好颜色的俊俏青年衣衫单薄地走进来,打眼看过去,确实都是如出一辙的风流模样。
还、还不错?
有大胆的直接在平宴身边坐下,跪坐的姿势隐隐显得跨间的物件更为突出,在薄薄的裘裤和身上薄纱下若隐若现。身量和身材都不错,姿态却放的很低,捧起酒杯送到平宴嘴边的时候,连骨节分明的手指都透露着不多不少的力量感。
平宴忽然就想起那夜花魁公子埋进她身体里苍白而纤长的手指,搅风弄雨。
她接过酒杯,指肚跟旁边男子的手指一触即分,身旁男子动作微顿,姿态神采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越发张扬。
这样年轻貌美还是修士的稀客,莫说能赚上一大笔,就是一分钱没有也有大把的楼内小倌上赶着来,他们可好不容易抢到这个机会,香是助兴的,酒是催情的,整间厢房里处处透着沉沦的欲望,势必得把这个贵客给留下来!
眼看平宴仰头饮下酒,红衣更衬肌肤似雪,几个男人眼神中都隐隐躁动,不动声色地拼命凑近平宴,露着一切还不算过火的地方,巴不得直接把平宴的手拉过来抚上他们精心维护的肌肉和脸庞。
其实手感还可以?
平宴被手下的温度烫了下抽手离开,莫名觉得有些别扭,在这种有些眼花缭乱的氛围中,自以为还算开明的态度都保守了起来。
“姑娘是觉得容安的身材不好吗?”见平宴的手从自己腹肌上离开的男人眼神带了些幽怨,心下算计着催情助兴的药物作用时间,手上还在搞小动作在平宴手指间绕圈。
诚心来说是不错的,平宴摇摇头,只是觉得这些表露出来的姿态都带着刻意和不安,连带着对整个肉体没了期待。
不过处在这种环境下确实很难不对性爱心动,也不知道是西江月故意的还是隔壁动静实在太大,隐隐约约的男女呻吟甚至能传到平宴耳边,连带着她口舌发燥,下意识喝杯清酒解渴,却有股子热气顺着喉咙往下身钻似的。
来的有点亏,明明是想来解决欲望的,现在却越发渴求,浑身上下扭捏着想要。
其实身边这几人也不是不可以?
平宴面上神色平淡,耳边泛起的潮红却不经意间暴露了此刻的状态。她环视四周皆满目欢喜地看着她的男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似乎都意识到她要有所选择了——
门外忽得传来放肆的女子骂声,声音大得甚至穿透门板传进房中各人耳中。
“叫夏衣那个狗东西给我滚下来!老娘给足了银两买他三月身子,还没到期限就爬到别人床上,贱不贱脏不脏啊!操,上了别的床就别吃老娘这口饭,老娘嫌弃他脏!”
听到这陌生的骂声,房内原本姿态风流笑着的男人表情都是一变,倒不是那个所谓的夏衣在他们中间,只是……几人小心地观察被簇拥的红衣女子神情,分明瞧见她先是一愣,后抿了抿唇神色复杂。
他们心里咯噔一下,接下来果然看着平宴叹口气站起来,虽然身体在助兴香气和酒精的催情下显得动作别扭了些,但还是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几块修士通用的货币灵石和银两放在桌面上,轻轻说了声不必伺候了。
众人一叹,有还想争取一下的大着胆子去拽平宴的裙摆,不死心错过这样一个貌美还性格温和的贵客修士,泪眼朦胧地问:“姑娘可是嫌弃奴脏。”
“奴十六才到西江月,今年十七也只服侍过三位客人,每次都有好好清理自己……”
才十七啊,跟小师弟一般大的年纪。他话没说完就被平宴蹲下来为他拭去泪水的动作打断,细细看去那张写作风流的脸上也还有少年的稚嫩。平宴轻叹一声,小倌在她平淡的眉目间读出几分流水般的温柔,头顶一暖,模糊地听到她说:
“不是的,没有嫌弃你,我只是……突然觉得我这样并不对。”
他没听懂这话,却在下一刻觉察正经怀里被塞进去几枚凡人看过去就知道是上品的灵石,妥帖地用布包着,甚至没有碰到他裸露的肌肤。
随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房间里沉默一片,继而有欢天喜地去取了平宴留下的钱财感慨贵人就是好,什么也不干就能收获这么多,也有想要苦笑也没扯出来,而跪坐在原地的少年抱着灵石呆愣愣待在,半饷,才垂下头喃喃自语:“可是这样不对的话,姑娘进了西江月沾上的满身熏香酒气……又要到哪里解呢?”
平宴也不知道,只是心头沉甸甸地叫她不能再待下去,出了楼在月下的四方城乱逛,下意识地替师父买了酒,把西城新到的烈酒一并打包又预定下明日给师弟的点心席面,平宴晃晃悠悠地返回了门派。
夜半山间风冷,吹得她灵台还算清明,真正回到门中四季如春,平宴忽然就感觉自己昏昏沉沉起来,身体里压着的热火往四面八方燃,叫她四肢发软,腿间也发粘地难受起来。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这番劲一上来压也压不住。
酒,对,先把酒放到师父酒窖里去……然后,然后回自己床上……
平宴揉了揉头,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状态,晃晃悠悠地往酒窖走——然后恰在酒窖门口撞上青衣青年,听见他慢悠悠总拖着尾音,带着调笑意味的话:
“小阿宴,你大晚上不睡觉不修炼,来这里晃什么?”
嗯?师父?
平宴抬头看去,见沈成泽拎着酒坛坐在墙头,威名赫赫的断刃就那么插在砖瓦中被当做倚靠的支点。
她算是知道每月山头报修建筑是为什么了。
“师父你也不休息?”
沈成泽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墙头,月光在他背后映得他像个半夜翻墙的登徒子,他垂眸看着月下红衣也清冷的小徒弟,看她不同于平日的满面潮红和不知为何散开的衣襟,然后仍用他慢悠悠透着笑意的语调回应:
“师父来喝酒呀。”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平宴没什么反应,歪了歪头就着墙面三两下也翻上不低的墙头,在沈成泽身边坐下。
沈成泽立马就嗅出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手指轻轻摩挲酒坛,顺手把衣角铺在墙瓦上示意平宴坐着。
“小阿宴,你醉了。”
“我没有。”平宴当即摇头否认,她搂着自己的红玉刀盘膝乖乖坐好,握住刀柄无意识地不停打转,“我才喝了三杯,师父你那么能喝我怎么可能容易醉。”
“嘿,师父我千杯不醉和你有什么关系?”沈成泽觉得好笑,好像身边这个醉了的已经长大的姑娘顿时缩成一团小小的模样,唯独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师父厉害徒弟也厉害啊。”平宴觉得这个逻辑没有问题,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可随之而来,身上渐起的燥热总让人想接触些什么。
红玉刀也是温热的,平宴干脆也靠在冰冷的断刃上,跟她师父夹着一柄刀几乎贴着半个身体。
被热乎乎的姑娘凑过来,沈成泽动作一顿,偏头过去瞧见她颤动的眼睫和红透了的耳垂,眼睛微眯,仍是笑吟吟地开口:“行,数你说的对,那阿宴告诉师父,你去哪儿喝酒了?”
“西江月。”平宴即答。
这答案打了沈成泽个措手不及,他缓缓挺直了背侧身盯着面色坦然的平宴,眼神有些深邃地继续问:“阿宴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是青楼,是小倌院。”平宴吐字清晰,神志却不一定,抱着刀扭了扭,见沈成泽盯着她看,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阿宴去那里做什么?”
“我去找小倌。”平宴更是坦然,甚至于身上实在难受,她倚着断刃往沈成泽的方向倾了倾,红玉刀柄正正好卡在她乳沟处,从上往下瞧几乎像是白生生的双乳夹着红玉般透亮的柱身。
不巧,平宴这么一凑,刚好就把自己放在了沈成泽眼下。
沈成泽轻轻往下一瞥,很快收回目光注视平宴坦诚的双眼,眼看着这个过近的距离他不退反进,甚至微微低下头,跟平宴凑到一起,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彼此。
“阿宴为什么要去找小倌。”沈成泽低声问。
这话语里没什么笑意,却因为过于亲近的距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平宴被他认真的目光引诱着,以至于下意识接着他的话轻声回答:
“因为……阿宴想要、”想要、想要……
说完这句话,平宴疑惑地皱起眉头,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也因为身上越发燥热得难受,干脆伸手去扯本就半开的衣襟,露出半个圆润的胸团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发光。
沈成泽便看着她一手捧起白嫩的乳,一手落在她自己两腿之间,往他跟前挺了挺,理直气壮地说:
“痒。”
他手一抖,酒坛从成泽君死也能握紧刀的手上滑落,又在即将接触地面时被一股灵气托起,没发出碎裂声扰乱这旖旎的气氛。
“你醉了。”
沈成泽盖棺定论,闭上眼睛脱下自己宽大的青色外袍把平宴整个裹起来,然后隔着外袍两手将她抱起来。
“我送你回去。”
平宴忽然就腾空起来,失去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叫她下意识往着力点靠,小小一团钻进沈成泽怀里扭了又扭,她浑身上下别扭,也不叫别人安生,蹭了不知道哪里,她的声音从衣袍中闷闷地传出来。
“师父……你有东西硌人。”
沈成泽快走的步子一顿,手紧了紧不作声。
可没人理会她,她也不高兴,像猫一样在沈成泽衣袍里不断挣扎,扭得沈成泽想暂时封了她的经脉一时都找不准穴位,她抓住个沈成泽一只手扣住她的机会翻身成功,从被侧抱着转为整个人夹在沈成泽身上,两臂搂住他脖子、两腿长腿紧紧盘在他腰上——
外衣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滑落到地上。
而沈成泽僵在原地,甚至能感觉到两团柔软的弧度紧紧贴在他胸前。
而隔着衣物,他清晰地感觉到,他勃起的阴茎正抵在他徒弟的小穴外。
更要命的是平宴终于找到一个还算舒服的动作,夹在沈成泽身上又扭了扭,无意识地用自己九分痒的地方往前蹭着撩拨。
沈成泽眸光幽深,伸手捉住她的后颈,压着后颈顺着脊背一点点下滑,富有压迫而危险性十足的气息勾起平宴潜意识里一连串的战栗,偏又敏感地勾起身子。
他偏头凑近小徒弟的耳边,此刻的语调倒是恢复了那种慢悠悠的笑意,只是怎么听都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阿宴,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师父。”平宴很是平常地回答,平常得沈成泽愕然,让他眯着眼睛强行扯开平宴的拥抱跟她正视——然后在她一双水蒙蒙的杏眼里什么都没看到。
沈成泽几乎要笑出声,笑自己竟然差点在自家徒弟手里折戟,一个被情欲冲昏头脑的不通情爱的理直气壮的小骗子,可气的是这个小东西还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可小骗子认真地说“你是师父”,然后夹着师父勃起发硬的阴茎下上滑动。
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日为师,可终身为父啊。”沈成泽一手托着平宴的腰肢给她借力,一手抚上她醉在春情中的脸,低声说:“你师父我可辛辛苦苦把你从那么小一丁点拉扯到如今的模样,小阿宴……”
“你知道你在对你可怜的父亲做什么吗?”
平宴不知道,或者说她知道也无所谓了。面前可口的令人喜欢的男人正在脱离“师父”这个刻板的身份,在磅礴的欲望面前生动的身体和分量可观的几把远比身份来的重要,而熟悉的气息和感觉也足以让她轻易放下警戒心。
师父?父亲?不,平宴只要一份纾解的快乐而已。
所以她毫无其他感觉,就那么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上唇瓣开合,一张一闭看得她心烦,于是下一刻她直接亲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来的猝不及防,生生将沈成泽未竟之语通通堵了回去,换来他幽深的眼神深处被骤然点燃的火焰。
这是一个很青涩的接触,平宴从未吻过别人,只是一瞬间下意识想拿什么堵上对面的嘴,她碰到微凉的唇瓣,忽然觉得也蛮可口的样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甚至用上一点牙齿轻轻咬了下——
这一下实在是在他岌岌可危近乎于无的底线上撩拨,沈成泽当即回吻去,疾风骤雨般在平宴方寸之地掠夺,几乎要夺过她的呼吸,大手插进她柔顺的发丝间,扣着她的头强迫他们呼吸交织缠绵在一起。
他扭转了方向,就这么任由她盘在腰间,一步步走向属于师父的居所。
硬到不能再硬的阴茎在走路间一下下不停顶着平宴泛滥成灾的小穴,沈成泽明明可以靠着修士的手段缩地成寸片刻到达,可他坏心眼的就不,偏就一下下走路间顶弄摩擦,看小徒弟被迫馋疯了却吃不到,紧紧攀着他的后背发出颤抖的呻吟。
小阿宴啊,可是你非要来吃的。
他把平宴妥善地安置在向来只有他一人躺过的床铺上,慢条斯理地扯开腰间系带。
那可要全部吃下去才行。
平宴感到不满,原本还算慰藉的接触陡然失去,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看面前沈成泽慢得不能再慢的动作,忍不住翻身坐起来,伸手就去扯他松垮的衣服。
沈成泽停住动作,就那么任由她揪住自己的衣领,凭借刀修那一手大力生生撕开两层衣服,露出青衣下师父劲瘦的有力的胸脯、腹肌,连同他赤裸裸横在心口处狰狞的伤疤。
平宴动作一顿,抚上伤疤顺着肉痕蔓延的痕迹游走,下一刻又收回手,专注于扯开他的裤腰。
“还以为你会心疼我,”沈成泽捉住她的后颈,凑在她耳边咬耳朵,“小没良心的……”
小没良心的充耳不闻,越发得寸进尺地一手按倒她的师父,同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宣告沈成泽的裘裤彻底报废,那高高抬着头的柱身顿时摇晃着弹出来,抵在了红衣姑娘平坦的小腹上,洇湿出一点深红色的痕迹。
“好嘛小阿宴,”沈成泽就那么顺从地被她按倒,用跟狰狞挺立着的阴茎不相符的温和语气说:“自己一身衣服都在,倒是先把别人给扒干净,从哪里学来?嗯?小倌院吗?”
平宴就是神志不清醒一样也读出这问话里的危险意味,她干脆闭口不说话,纤细的手顺势握上粗壮的柱身,好像天生知道该怎么对付这里一样,她勾起手指揉了揉那肉棒顶上脆弱的铃口,果然收获听得师父倒吸一口气没话追问,然后满意地用空余的另一只手利落扯下自己的裘裤。
裘裤白色的布料早就被平宴小穴中漫出的淫液润湿,在扯开的时候还牵出一条淫荡的银丝,摇摇晃晃地掉落在沈成泽肿胀的阴茎柱身上。她随手把裘裤扔下床榻,直接跪坐在沈成泽大腿上。
湿润柔软的小穴几乎紧贴在他大腿上,沈成泽隐约甚至能感受到穴口随着呼吸细微地开合,他被掌握的阴茎一跳,眸色中情欲的色彩越发浓重,像是会择人而噬的困兽。
“阿宴……”低低的呼唤声透着情欲的喑哑,沈成泽的手顺着平宴的后颈自脊背滑过,落在她弓起的腰肢上紧紧扣住,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别折磨你师父了。”
他不动声色地引诱着他沉浸于情欲的小徒弟,却不说出确切的只言片语。
平宴从善如流,恰她也在情欲濒临崩溃的时分,顺着大腿磨了磨留下一片发亮的淫荡痕迹后,她垂着头抬起腰肢,无师自通地扶稳硬得快炸了的师父的阴茎,对准了自己渴求的小穴。
无比私密的地方肉与肉终于第一次毫无阻塞地接触,两人都被对方的温度烫了下,平宴溢出声微喘,手下无意识撸动两下,然后仰起头有些迫不及待地往下坐——
“嗯……啊——”
她已经湿的过分了,哪怕是看着就又粗又长的阴茎也顺利地被小穴吞进一个圆润的龟头,久违的快感刺激了敏感的不行的小穴,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痉挛,夹得沈成泽万年不变的笑面变了神色,咬着牙缝溢出声低低的闷哼。
“真是……差点交代给你了。”
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处男满头薄汗,手臂绷起青筋,嘴角扯开不同于往日从容的危险的笑。他双臂猛然发力,扣着平宴绷紧的腰肢狠狠朝下按去!
“嗯!”
整根阴茎满满地插进了徒弟娇嫩的小穴中,没有一丝缝隙,平宴被顶出一声短促失神的呻吟,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只剩身下满满当当的快感。
太深了!
这姿势实在太深了,平宴甚至感觉身下插入的阴茎几乎要贯穿自己,顶得她发不出其他任何声音。恍惚之间,她只感觉一阵天翻地覆,她便从骑坐在师父身上的姿势转为躺在床上,师父熟悉的笑脸离得那么近,近得贴在自己唇瓣辗转上,而身下属于师父的阴茎深却深埋在她体内不住地挺动。
平宴被摄去全副呼吸,清冷的脸上因为激烈的深吻涨红,而小穴中那根本就深深插入的阴茎甚至没有退出来半寸,直接就着这个深度在温暖紧缩的小穴中四处顶弄。
沈成泽被夹得绷紧了全身,在放过小徒弟去换气的间隙不住轻笑,下身动作却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操得小徒弟喘息声中混进去浅浅的哭腔。
“太深了……太深了,你出去——嗯!”
“阿宴这就吃不消了?嗯?”沈成泽偏过头轻轻叼住她圆润的耳垂细细磨着,炽热的呼吸烫得平宴不住摇头,“可是阿宴才把师父推倒吃进去师父的啊,怎么这就想要师父出去了?”
他挺动腰拔出一半,在平宴缓一口气的表情中狠狠顶进去!像是要把两个睾丸一并塞进去的力道打在她嫩红的小穴外,恰巧顶在花穴内看不见的某点处,一下子叫她空白了全副心神,绷紧了脚背被快感淹没。
“没良心的,用了师父就想扔……”沈成泽轻咬着耳垂呢喃,也被她因为快感而骤然夹紧的穴肉夹得倒吸一口凉气,两手扣紧她纤细的腰,留下几个发红的指痕。
“师父操到阿宴这里很舒服吗。”
顶着被紧吸的压力,沈成泽不断挺动,一连串大力戳着穴肉深处,发出激烈的淫荡水声。
戳得平宴彻底说不出话,连手臂都无力地捻住上身红色的衣料,在破碎的喘息中一下下承受她亲爱的师父的操干。
沈成泽耕耘的很是用心,从上往下瞧,红衣裙摆四散展开在情动的姑娘身侧,衬得她像是在狂风骤雨中不住颤抖的可怜残荷,在欲根的反复抽插中攀上极乐的顶峰。
她高潮来的太快,或许是累积的快感太多,被沈成泽深深顶弄几下就直接在体内炸开。
沈成泽猝不及防被她紧紧搂住,胸口的一双嫩乳的馨香袭了满面,连带着花穴要命一样的抽动——
精关难稳,霎时间也是脑中一白,将满满的浓精射进了小徒弟紧吸着的小穴。
他低头看去,粗大的阴茎半硬着插在红嫩的花穴中,把小小的穴口撑出淫荡的弧度,几下深捣几乎要榨干小姑娘水盈盈的花穴中所有的水分,留下透亮的银丝没入他天青色的床铺,洇湿出不规则的深青色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