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澜隔着山河屏听了半晌,含着笑闪身出来,“朕也觉着姹儿讲得很是清楚,听得朕都想同你试上一试了……”
原本忍着耻敛着态的美人,雪颊登时飞上几绺缥缈轻霞,漾满桃花春水的一双美目白他一眼,“当着小孩子的面,你胡讲什么!”
“她哪还算小孩子,月钧到她这个年岁已经在故梁为官了。”他却驳道,又侧目斥齐澍两句:“成天家只知逸乐,不长一点出息!”
齐澍也不着恼,“您别拿先生跟我比呀!都不是一个辈分的!”
“他是你嫂嫂之兄,怎么便不是一个辈分的?”
他这样讲,齐澍忽然发散开了,“依堂兄你之言,那后主是先生的叔叔,不就也是我们的叔辈了?”
见兄妹俩言谈间随意提及故主,荀姹不免暗自唏嘘起来。
梁末,奸佞当道,权戚擅权,后主践阼之后除奸邪,肃朝纲,可大厦将倾,狂澜难挽。降后,未及而立之年、风华正茂的人自请出家,如此识趣,齐澜便没为难,转封他为蓬国公之后,准他北上,于敕顺帝都的崇国寺修行。在哪里出家,究竟也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生死都不随己愿了,何况容身之所。他获法号“定安”,想来,为他起此法号的禅师,便于“安”之一字上寄了关怀。
“在不该伶俐的事上伶俐。”齐澜又斥齐澍一句,“还不快些滚出宫去,随你先生学写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