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皓与后主两人间“叔父”“月钧”寒暄地亲热,各自落座,齐澍便也在侧旁坐下。
面容清秀的小沙弥烹来茶香袅袅,小心侍奉,见齐澍行止,颇觉诧异。他并不清楚她的身份,还以为这个雌雄莫辨不知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的人,只是萧郎中的随从,疑惑她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这位是昇亲王殿下。”
萧皓言罢,后主正要见礼,齐澍忙道:“大师是方外之人,又是萧先生的叔父,万勿多礼。您同先生叙话便是,我在旁受教罢了。”
小沙弥方知真正失礼的是他,忙在齐澍面前也添了茶盏。原来这才是这间屋子里俗世地位最贵重之人。佛言众生平等,出家人本该抛却尘俗事,可谁叫他们这儿是“崇国寺”呢。
萧皓同后主本只有一面之缘,无多少旧事可叙,不多时,两人你来我往,谈起了佛法。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edu 8
齐澍饮了两小盏茶,困意仍然难消,在险些扎进先生怀里之前,及时退下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同旧时君主如此珍贵的一面,先生是这样用了。普天下高僧众多,一定要同崇国寺里的这位谈经论法么?不过他是个三教贯通、有学问的,这般,也说得通……
又或者,先生究竟忌惮她,恐她在堂兄面前多说什么,故而只能同后主谈佛法。
总之,她早些退下是应当的,不论是免得在后主面前给堂兄丢人,还是消了先生的顾虑。
不多时,她便在另一间禅房中沉沉睡了过去。
萧皓别了后主时,已是两个时辰后,夜幕已然降临。见到正熟睡的齐澍,没把她叫醒,着侍候在旁的宫娥为她穿好外衣,又将她紧紧裹在大氅中,把她打横抱起,教安排回府事宜。
她醒来时,已经被他抱到了车舆内,但精神仍倦怠,便继续窝在他怀里,“先生,我们今夜可以留在崇国寺的,这样,您明日还能同后主见面。堂兄那里,有我担待着。”
她素来如此贴心。他笑笑:“无妨。这一面足矣了。”
“那便好。”
精气神回拢些来后,枕在他肩窝里,她絮叨起:“后……您叔父同堂兄容貌好像啊,眉眼鼻唇,无一处不像。”
“的确,皮囊上的巧合罢了。”萧皓道,“我同叔父只见过一面,是我退隐前,临安城外的长亭处,他前来挽留我。这许多年过去了,他的面容,我已然淡忘,也是今日才发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