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正面回答中原中也的问题,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抽出来一看,果然又是厚厚的一沓万元日钞,难以沟通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不知名的愤怒让他提高了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你的钱,你快离开,以后也别来擂钵街了!”他声色俱厉的对津岛柊时说。
津岛柊时的视线还黏在他飘摇的发色上,闻言更加认真的端详他锋利的眉眼,半晌,她笑了笑,手一扬,纷纷的钞票就像雪花一样飘散,落在旁边的污水沟里,很快就被冲的无影无踪。
“你疯了?”中原中也惊讶的睁大眼睛。
津岛柊时用手指将额头前的碎发往后顺了顺,慢悠悠的说:“钱,这种东西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
她的语调像过于悠长,像一个懒散的人极为不情愿的说话:“你们不要的话。”
“就扔掉算了……”她的注意力已经从钱转移到了虚空中的一点。
就像是个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在对着空气说话一样,她此刻看起来不像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中原中也不再盯着她看,也像她一样看向天空,他问:“那么,为什么要给我们呢?”
“‘羊’的人们,对你并没有善意,为什么?”
“‘羊’吗?”津岛柊时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笑了一声,
“因为你们需要吧?”
她不再做更多的解释,准备离开。
中原中也设想过各种原因,却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到任性的回答,在擂钵街。第一年可以活着离开,第二年可以顺利离开,这都是她的幸运。
津岛柊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里不是让她做善事的福利院,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为了这样一群对她毫无善意的孩子,中原中也很想大声质问她,可是心口沉甸甸的,压着他发不出声。
最后,他还是收下了钱,像第一年一样,默默的跟在远处,看着津岛柊时走出了擂钵街。
中原中也突然回想起那一封被其他孩子大声取笑的情书,津岛小姐真的和那个人写的一样,是会融化的雪和最温柔的风。
津岛柊时是他认识的最温柔,最善良的人,中原中也想。
即使她的温柔,那么哀伤。她的眼神,像挣扎悲鸣,找不到归途的断翅白鸽,她还是尽自己所能的帮助所有人,她是爱着这个世界,和所有不爱她的人的。
之后的每一年冬天,津岛柊时总会在下雪的时候来,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中原中也总会在她走进擂钵街之前将她拦住。
今年也是一样。
中原中也和津岛柊时并肩坐在河坝上,中原中也吃着她带来的草莓大福,外形诱人的甜点被装在扎着闪光丝带的礼盒里,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别人送的礼物,中原中也龇牙,“嘶,太甜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