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冷战(1/2)

次日清晨,在闹钟响之前,桑满睁开眼睛。

南城的雨来得迅猛又急。昨天还是yanyan高照的好天气,今早外头灰蒙蒙的,暴雨给这座城市添上层朦胧的雾,雨水撞击玻璃窗,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高层尤其。

桑满被这动静吵醒,按耐住起床气,睁眼醒了会神。

她和谢西隼都讨厌下雨天。桑满不喜鞋袜和k脚被浸sh的cha0sh感,谢西隼理由则更直白,他嫌雨声吵,且他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经常会出门忘记带伞,遇上下雨就去附近商场买一把新伞。

次数一多,玄关全是他买回来的新伞。他们同居初期爆发过一次关于雨伞的争吵,在谢西隼又买了把伞回来之后,桑满忍无可忍,决定和他认真商谈这件事情。

“谢西隼,你什么时候能养成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啊。”桑满蹲在地上统计伞的数量,边数边叹气,“我大学四年才买两把伞,你一个月就带回来五把,每把伞就用一次,好浪费。”

谢西隼闻言,不以为意道:“嫌占地方就丢掉,不差这几十块钱。”

“不是钱的问题。”

桑满无奈。这点钱对于谢西隼这样背景的人来说,可能是掉地上都不会看两眼的程度,他不在意也正常。桑满不一样,她的家境就是偏上的中产家庭,不愁吃喝,也有闲钱买房,但还是做不到能不把钱当钱看。

重点是买了用不到,浪费钱也浪费空间。

他们在消费观上有着较大的分歧,她不喜欢浪费,谢西隼则花钱花惯了,钱就只是个数字,他不在意。

谢西隼皱眉,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因这种小事和他闹脾气:“那是什么问题?”

“可能你从小习惯了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显然在这事上,谢西隼很难共情她的内心感受。但这次不和他说清楚,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以后类似的分歧会日积月累,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雪崩,他们只能葬身于雪底。

桑满站起来,将伞一把把放回架子上。她仰着脑袋,平静注视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有些消费是完全可以规避的。就像你买伞,算三十块钱一把,正常家里准备两把,多出来的三把伞折合九十块钱,可以做很多别的事。”

估计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对九十块钱没概念,桑满想了个通俗易懂的换算方法:“上次我不是带你去吃东桥巷的牛r0u面,你说下次还要去吃的那家。那家牛r0u面超大份,三十块一碗,可以买三碗。”

“所以呢?”

谢西隼刚从外面回来,狂风暴雨交织,就算打了伞也不可避免打sh。他着急去洗澡,却被桑满拖在这里听她这些长篇大论,逐渐失去耐心,于是拿出手机:“不就九十块钱,我转你就是。”

“……谁缺你这点钱啊?”

瞧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桑满深x1口气,一瞬间真的有和他大吵一架的冲动。耐着x子说了半天,结果是对牛弹琴,对方根本不听,脾气再好的人,这时候也不免气血上涌。

心脏在x腔里跳得很快,与心率一同飙升的是肾上腺素。桑满不是个放任冲动战胜理智的人,感觉情绪处于失控边缘,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卸力道:“算了。”

桑满有些疲惫,侧身给他让开道,垂下眼睛,不想看见他的脸:“身上sh着也挺难受的,你去洗澡吧,我暂时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谢西隼站着没动。

桑满盯着地面放空了近半分钟,情绪稳定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她松口气,打算等会去泡个热水澡,等两个人都冷静以后,再ch0u个时间重新讨论这件事。

她回过神,余光留意到谢西隼的鞋尖,他还穿着限量的大牌联名运动鞋,连拖鞋都没换,也不急着走了,就在原地站着。

桑满没ga0明白他想g什么。但他不主动说话,等她低头似得,她抿紧唇,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那gu气又开始蹭蹭往上冒小火苗。

她不认为在这件事上自己有错,遗憾的是,谢西隼可能也这么认为。

他不说话她也不愿意低头,只能僵持在那里。

同居真的很容易发现生活上的矛盾,这也是他们交往以来第一次闹矛盾,一定程度上会决定他们接下来遇到矛盾该如何解决。

僵持近两分钟,桑满受不了这样紧绷的氛围,两个人一起在门口排排站的样子看起来也有点蠢。让她想起小学的时候,忘了因为什么事被班主任弄到门口罚站,不清楚老师有没有消气,不敢擅自回座位,只能傻乎乎的站一节课。

结果老师完全忘了这事,上完课才发现人在门口站着,忍不住问:“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桑满瓮声瓮气:“老师,您没让我回座位。”

“哦……抱歉!我忘记了!”

后来老师把她牵到办公室,再三道歉后送了她包n糖作为补偿,还说她可以分给其他同学。

“我本意只想让你站两分钟,杀j儆猴的。”老师歉疚道,“抱歉,桑满同学,害你在同学面前丢脸了。”

桑满说没事,她没在意。

彼时她还不明白后半句的意思,长大以后,有了“自尊心”这个概念,才恍然大悟。

很多亲密关系中的吵架都是双方都拉不下自尊导致的。

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桑满在心里叹气。谢西隼主动道歉的概率堪b母猪上树,她打算去厨房倒杯水,等谢西隼洗完澡后哄哄他,顺势再尝试g0u通带伞这个事。

他要是再给她甩脸子,她脾气再好也不愿意理他了。

未曾想,桑满刚转身,迈了个右脚,身侧的男人紧接着有了动作。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极轻的,细如蚊呐的道歉。

“对不起。”

手腕被拉住,他的手指覆着层浅浅的sh意,不知是外面的雨还是冷汗。他仿佛从来没和人道过歉,这三个字烫嘴得很,飞快从唇缝中溜走,如若不是空气足够安静,桑满差点没能听清。

桑满唇角弯了弯。

如果他抓着她的力道没这么重,这么不容拒绝,这句道歉应该还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不过现在这样她也能接受。

桑满泄下气来,转回去,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笑意更深。她反握住他的手,沿着他的方向走上两步,空出的手抱住他的腰。

谢西隼想回抱她,手抬起又放下,闷声说:“身上sh着,别抱我。”

桑满没理这话,反而抱得更紧:“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隐约明白一点。”

谢西隼缓慢回抱她:“从小到大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我也没觉得这点钱有什么。但你说浪费,我会努力调整的。”

这人脑子里兴许都没有“浪费”这个概念。

自己找的男朋友,忍忍吧。

桑满叹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x笑出来:“那你道什么歉?”

“刚才我态度太差了。”他声音还是闷,“不要不理我,桑桑。”

“我们不要冷战,可以吗?”

以后还是冷战了tat

事到如今,桑满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的明智,第一次争吵的顺利解决成为一个良好的示范。之后他们确实也有过大大小小的争吵,但从来没有过冷战,就算冷战也不会超过第二天早上。

谢西隼出门不带伞这事最后的协商结果是由桑满充当家里的天气播报员,负责提醒他哪天该带伞。要是桑满忘记了,他就等在建筑物里,桑满忙完开车去接他,要是桑满有事不在,他就给谢家的司机打电话。

桑满回忆起这个事就想笑。当晚她和谢西隼各退一步,总算是把这问题和平解决,男人终于放心进浴室洗澡,她和赵嘉宁聊起这个事,才发现他刚给自己转了五千二百九十块。

怎么多了五千二?

所以谢西隼凶巴巴冷着脸,骂骂咧咧不懂她为什么会为九十块和他生气,却还是多塞给她五千二。

这算什么,冷脸洗内k吗?

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个网络新词,不知戳中了哪里的笑点,桑满笑得完全停不下来。洗完澡出来的男朋友不明所以,听她讲完脸都气歪了,狠狠修理她一顿之后,神清气爽带着nv孩sh透的内k去浴室清洗。

谢西隼看着时间差不多,回房间把桑满叫起来,发现她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玩手机。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他讶异,而后了然,“也是被雨声吵醒的?”

桑满含糊着嗯声。

她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谢西隼不喜被敷衍,边说着“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边凑到她边上一起看。

他脑袋靠到她肩膀上,小狗似得,桑满大方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我在看我们之前的聊天记录。”

“采访一下,你当时怎么想的啊?”桑满又开始控制不住笑,“怎么想到给我转五千二百九。”

谢西隼掐她脸颊,不准她再笑,啧声道:“你不觉得单转九十块太寒碜?就像你说的,谁缺这点钱,你还会觉得我在羞辱你。”

桑满赞许点头:“你说得对。”

“我说的本来就对,没良心的小东西。”谢西隼气笑了,轻拍她脑袋。既然她提起来,他索x和她算起这笔迟来的旧账,“那天外面下暴雨,本来sh着我就难受,刚进门澡都没洗就被你一顿找茬,你还想指望我态度好到哪去。”

桑满为自己伸冤:“所以我那天不是说算了,让你先去洗澡,你自己不愿意,非要在门口站着。”

她还有理上了?

男人眯起眼,食物链顶级选手看到猎物的眼神,他低下头。凭着交往多年的了解,桑满顿觉大事不妙,挣扎着想跑,右手g脆利落扣住她的下巴,物理意义上的堵住她的嘴。

“还没……没刷……刷牙。”

“没关系的,桑桑,我不嫌弃你。”

因着身高差,这个姿势接吻不太畅快,亲了没一会他便把桑满抱到腿上,没等她反应又继续亲。

拒绝的字眼连同细微挣扎被深吻一并吞下去,他熟稔撬开她的牙关,来回t1an她的牙齿和舌尖。这样的刺激过于强烈,桑满不受控制发出喘息声,手抵上他的腰腹,明明使不上多少推开的力,却和往仓库添了把火似得,烧得谢西隼理智全无,左手往下腹探,捉住她的,手指强行穿cha进指缝,十指交扣握紧,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谢西隼松开时,桑满还有些没从刚才的吻里反应过来,她微张着嘴,靠在他怀里,身t微微发颤,两腿并拢,难耐地蹭了蹭。

看得谢西隼险些再次亲上去。

在和谢西隼交往之前,桑满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人这么亲近,也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喜欢接吻,喜欢和她贴在一起,和小狗似得。

吓人的是,她好像被他这个习惯传染到,也染上肌肤饥渴症的毛病。

这样不好。

短暂的恍惚之后,桑满眼神恢复清明,活脱脱个吃g抹净就走人的渣nv形象,从他身上跳下来,说要去卫生间。

谢西隼慢条斯理:“sh了?要我帮你吗?”

“不用。”桑满头也没回,话里充满打工人的冷漠无情,仿佛刚才和他接吻的不是同一个人,“我要上班。”

“……”

等桑满洗漱完,顺便换了条内k出来,翻旧账环节彻底结束。因为两个人都要上班——主要是桑满要上班,没时间进行一系列的深入交流。

谢西隼y着脸,像只饿狠了的狗,r0u在嘴边却不能吃,只能望梅止渴般t1an上两口汤,不怀好意地放狠话:“等你休假,有你好受的。”

不把她g到求饶他就和她姓。

桑满随意应两声,看起来没把他这威胁当回事:“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谢西隼脸更加黑。

早饭吃皮蛋瘦r0u粥,谢西隼煮的。刚得知他还会做饭的时候,桑满短暂震撼了下,原因无他,谢西隼长着张厨艺不jg的帅脸,和他同居之前,她都做好每天都自己煮饭的觉悟了。

当晚谢西隼说他来负责做饭,桑满没放心上,做好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以至于他端出来几道家常菜,桑满问了一个,还挺冒犯的问题:“这是你煮的吗?”

谢西隼眯眼:“?”

“我的意思是。”桑满声音小了些,想想又舒展眉头,说,“算了。”

预制菜就预制菜吧,让他装个b也没什么。

许是她脸上的微表情没有任何遮掩,谢西隼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有的没的,出言提醒:“桑满,你别忘记我不吃外卖。”

连桑桑都不喊,看来是真生气了。

桑满苦着脸,尚在思索该说些什么来哄他。她不过迟疑十几秒,谢西隼就用鼻子哼气,一把把那些菜全拢到自己面前,没好气道:“你别吃了,我自己吃。”

“我不是那个意思。”

桑满叹息,为表自己的诚意,她用勺子舀了勺红烧豆腐,嘴唇碰到勺子尖端,小小抿了口试味。

豆腐很neng,入口即化,每个调料都用的均匀,不咸也不淡,恰恰好的味道。

这肯定不是初次烧就能烧出来的。

桑满夸他:“挺好吃的,你真厉害。”

谢西隼在旁边围观全程,闻言继续冷哼,不冷不热道:“你还是不认为这是我自己做的。”

“没有。”桑满睁大眼,在谢西隼目光敦促下,不得不说出心里话,“怎么说呢,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菜的。”

谢西隼没应,只站起身,拉着她进厨房,当着她面做了盆炒青菜出来。

他斜眼睨她:“现在信了?”

桑满小j啄米点头:“信了信了,所以现在可以开饭了吗,我好饿。”

“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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