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柒，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凌低下了眼睛。
我知道我让凌受伤了。
黑椒牛柳烩饭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它却让我想起了五年前，那个会因为没有吃到小蛋糕就赌气拒绝吃下伽马小牛排的自己。
我……很羞愧。
空气沉默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和凌异口同声道。
我看向凌，示意他听我说，
“对不起，凌，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很多钱，不应该轻易浪费……”
“那么柒，你接下来还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凌打断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凌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样的生活，又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虽然昨晚处理的很干净，但吴毕竟是正式员工，集团一旦发现他失踪，就会联系警署，说不定很快会查到这里……就算这一次查不到，柒，如果以后你再遇到吴那样的客人该怎么办？如果下一次，我没有找到你……我该怎么办？”
我低下了眼睛。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只能先这么活下去。
“柒，你听我说，”
凌握住了我放在餐桌上的手，烟色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今天在市场打听了下，我给你的那块手表至少能卖到三千万银河币，只要我们拿到这笔钱，就带着prce去gaa星，在那里，我们可以买下一座牧场，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开始……新的生活？
凌认真地点了点头。
“柒，就我们两个，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远离这里的是非，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吗？
听起来居然有一点令人向往。
可是。
“凌，你不想回去了吗？”
我看着凌，那可是自由金融集团，是凌家族自银河纪年起积累下来的成亿上兆万的财富——
它足以养活整个银河帝国的普通人。
他就要这么轻易地放弃吗？
“我……还回得去吗？”
凌抬起眼，越过我的肩膀，看向窗外。夜色中，alpha城内摩天大楼林立，而在摩天大楼之上，夜空的尽头，是如满月般耀眼而遥不可及的天之城。
我抽出了手。
“为什么回不去？凌，她召开新闻发布会，你也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你……”
我猛地顿住，不敢相信地看向凌，
“你的意思是……虹和樱联手了？”
凌苦笑了一下。
“只要有虹在，就不会有媒体愿意听我说话……柒，你说的对，冷眼旁观……是要遭报应的。”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避开了凌的视线，
“也许樱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毕竟她现在怀了你的……”
“我没有和樱发生过性关系，”
我震惊地看向凌。
他在说什么鬼话？
那孩子是怎么……
“我也没有存过精子，早上丽姐在，我不方便明说，我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也许和她策划的这起刺杀有关，但是柒，请你相信我，我不爱樱，自从结婚后，我和她就一直在分居，我们结婚只是因为我需要和军方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而皇室也需要自由金融集团的扶持……而且那个时候……”
凌看着我，微微一顿，烟色的眼睛倒映着我迷茫的脸，
“……你已经离开我了，我……找不到你，给你的账户你也一直没有用，我……总会想起你，想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认真吃饭，也总担心你会无家可归，虽然……现在我好像才是无家可归的那一个，”
联系到此时此刻的处境，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所以柒，这五年你都去了哪里，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