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猫刀在游戏中暴露出的身手那么惊人。据她说,是送她游戏的那个人说——游戏里可以把接近真实的地形当做实训地点,提升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她才进入游戏的。猫刀几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尤那说,坦诚的过分。饭后,猫刀从房间离开了。尤那将盘子洗干净,感觉没那么撑了,又回到了储藏室。千秋乖乖的呆在储藏室内,她还没有走近,他就自觉地打开了门。打开的门后,没有开灯的狭小储物间,黑暗中无数触手在盘旋,触手的颜色与阴影融合,一眼望去能够隐约看到房间内有东西在动,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尤那的脚步顿了顿。无论看多少次,这副场景带给人的冲击力还是这么强。感谢这个游戏是自带马赛克的像素风。她尽量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间内。恢复千秋的工程量巨大,但第一天她就控制住了千秋的体型,让千秋不再继续扩散,在这个前提下,是先恢复千秋的神志,还是体型,她的目标很明确。虽然之前的千秋就是笨千,但她不能接受现在的笨蛋千秋。她想要像以前一样,她无法接受不能和千秋沟通的感觉了。哪怕保持着怪物的外表也好,她希望能够听到千秋的声音,只要能够和千秋对话,他是什么外表就无所谓。反正他们的本质,都只是代码而已。她希望能和千秋对话。以这个念头为根本,她目标明确的忙碌着。第四天,尝试运行删除后的代码。第五天,调试,重写。第六天,第七天。这期间,猫刀因为训练,都没有和她聊天,尤那一头投入进代码的研究中,全神贯注。毕竟,如果一不小心删除了不该删除的代码,真的有可能把自家竹马变成不可逆转的大傻子。她整整忙了十天。储物间,笔记本电脑一天二十四小时运作着,地板上散满了她为了运作代码而验算,写满了潦草的字的草稿纸。第十天的天暗下去的时候,终于接近了胜利的曙光。尤那收拾完东西,带着千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只剩下一点了,熬熬夜干脆做完,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千秋说话了。熬夜做工不符合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但尤那客观分析了一番自己现在的状态,想也是睡不着觉的,干脆坐在床边,拉着椅子摆在旁边,就将笔记本放在椅子上,趴在旁边演算。最后一点工作,却做的超乎她想象的久。触手千秋安静的趴在椅背上,尽管变成了怪物,千秋也从来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的困扰。
除了偶尔看到被吓一跳,还有不做工的时候就不停的凑过来的缠绕,在她需要安静的时候,千秋总是会保持静默,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草稿纸越写越多,她逐条分析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把电脑移到桌子下,整个人都趴在椅子上。一点一点的尝试,不能着急,千万不能着急。如果做不完,就明天再继续。她不能去赌代码出错的后果,只能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去尝试。过往最厌恶的枯燥工作,她却做的全神贯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改下最后一个段落,抬眼看向千秋。千秋伏在椅背上,凌晨的微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尤那咬着笔头凝视了两秒,没有气馁,埋下头继续演算。千秋的触手却突然伸了过来。温热且柔软的触感,黏糊糊的抚过她的脸颊,将她垂落脸颊的发丝拨到一边,就像是过去抚摸她的脸颊那样。“那那。”她听到千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的眉毛皱起来了哦。”作者有话说: 睡眠尤那怔怔地停下了笔, 抬起眼。她感觉自己的眼眶迅速发热。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带着哽咽的话已经直冲冲地顶了出来,“我才没有皱眉头!”和恢复后的千秋说的第一句话, 居然是这个。原本已经预备了好多准备在这个时刻说的话的。有些后悔。千秋没有再说话。尤那坐在地面上,半伏在椅子上,仰起脸注视着千秋。天亮了,渐渐升起的太阳透过薄纱窗帘, 微白的光落在他的身上, 逆着光的朦胧身影倒映在眼中, 尤那缓缓的把手中的笔放在纸上,又不由自主地握紧。心脏和被握紧的笔一起收紧。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千秋。吹拂的窗帘, 微凉的风, 安静的环境, 逐渐加快的心跳, 控制不住地发热起来的眼眶。只有呼吸越来越急促。刚才明明说了没有皱眉头,现在却不受控制地收紧了眉毛,垂下眼睫, 连带着脸都皱了起来。千秋没有说话。他的触手温柔的伸了过来, 抚过她的脸颊,就想小时候一样,珍惜的捧起她的脸,从眉骨滑落到眼尾,脸颊, 将沾湿她睫毛的眼泪轻柔的吞噬。触手的触感温热滑腻,就像是初生的肌肤一样光滑, 又如同爬行生物般黏腻。力道轻柔, 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但感官依旧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