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学长的父亲要见我一面呢,但是我怕有诈,所以你这两天能不能把我身边所有的录音都录下来。”苏卿梦无辜地眨着眼眸。凌渊白一下子站了起来, 压制住自己的险些失控:“拒绝掉, 不要去见他。”苏卿梦笑出了声:“你父亲是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像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女孩子哪里躲得过去嘛……”凌渊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脸上的笑容看着一点都不强迫, 他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但确实如她所说, 凌秦要见一个人绝不会允许一个人拒绝——他的父亲一向高高在上。他紧紧抿着唇, 思考着该如何阻止凌秦单独约见苏卿梦,“他约你什么时候见面, 在哪里?”“项链上有定位, 你到时候不就看到了吗?”苏卿梦笑了笑,她也站起身, 与凌渊白对视着,“不必太过于紧张, 说不定能捕捉到一些对凌学长有用的信息,凌学长这边只要开着监听录音就好了,要是真能帮到凌学长,就算是凌学长帮了我这么多次的报答吧。”“你这算哪门子报答……”凌渊白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说过他想要对付凌秦的事, 也想要驳斥苏卿梦, 然而对上她那双灵动而清亮的眼眸,他似乎又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他们未曾亲密,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可她总是能看穿他。凌渊白不知道自己难堪多一些,还是心悸多一些,最终他讥笑着说:“他会对你说什么有用的信息?苏卿梦不要太看得起自己,在他面前戴好你的面具,混过去就是,只要你没用,他也不会再多理你,不要自作聪明。”“好的,我记住凌学长的吩咐了。”她点点头,“不聊这些了,我们吃饭。”凌渊白微微一愣,倒没有想到苏卿梦还真的会坐下来和他一起吃饭。主打私房菜的私人餐馆不大,小包厢为了方便情侣约会更是小得恰到好处。凌渊白与苏卿梦其实靠得很近,甚至他只要伸手,就能将她带入他的怀中。他坐在那里,看着女孩慢条斯理地进食,她的姿态很优雅,像是受过专业礼仪训练,她当初那句为了嫁入豪门学了不少东西,似乎像是一句真话。但他随即脑子里立刻跳出她那句就算和方墨分手,也不会选择他的话。凌渊白的手指不自觉地又敲了两下桌子。苏卿梦注意到他的唇抿成一线,于是换了公筷,精准地给凌渊白夹了他爱吃的菜,他抬眸望向她,她笑了笑,他默默执起筷子——这大约是他们最心平气和的一次相处,恰如这铺了一屋的旭日春光,未见非凡,只是温馨。凌渊白抿了一下唇,到底没有破坏掉这份难得的宁静。
吃好饭,苏卿梦说她下午没课,不用回学校了,凌渊白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发现就算他想留她也没有任何理由,他抿了抿嘴,“你想去哪,我送你。”“不用了。”她还要去医院找姚嘉呢。姚嘉再次在医院遇到苏卿梦,恍惚间又想起了方墨,其实她第一次看到方墨,是在苏卿梦的手机上,那一张背影真的太像了,只是方墨的正脸却不像,方墨的脸像她。即便见到苏卿梦一副要和她说话的样子,姚嘉也不做停留,她想绕过苏卿梦,却被苏卿梦拦住了去路。“阿姨,我想和您说一下您儿子的事。”苏卿梦直白地问。姚嘉慌地望向她,苍白着脸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卿梦没理响起的手机,她知道是凌渊白打进来的,她直接挂了,按了静音放入包里,平静地对姚嘉说:“阿姨,逃避无法解决问题,束缚也不是不能挣脱。”她伸手将姚嘉的那条项链取了下来,将项链挂在了一旁的窗台上,“选择在于您自己。”姚嘉浑身僵硬,那条象征着束缚的项链取下来也并不困难,她怔怔地盯着窗台上被风吹得微动的项链,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由着苏卿梦将她带离了医院。苏卿梦将姚嘉带到了凌渊白名下的那家私人餐馆,餐馆下午休息,但是经理认得苏卿梦之前是和凌渊白一起来的,便引她与姚嘉去了之前的包厢。苏卿梦拿出手机,将方墨的照片放在姚嘉的面前,那张照片是方墨和她一起过年时候拍的,清冷的青年在红围巾的映衬下,眉宇间多了不少人间烟火。那与她极为相似的五官,与生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型,叫姚嘉崩溃痛哭,这才是她的孩子啊!完全不需要亲子鉴定,她便知道这才是她的孩子!苏卿梦静静坐着,由着她将情绪宣泄干净,姚嘉哭了许久,从包里拿出一颗药吞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复杂地看着苏卿梦:“你和那孩子好好的就行,别再管其他事了……”“阿墨是我的男朋友,而凌学长……”苏卿梦轻笑着停顿了一下,又慢慢接着说,“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他们两个都好好的。”“我就是希望他们两个都好好的……”姚嘉颤抖着手说,又拿出了一颗药丸,却被苏卿梦压住了她的手。苏卿梦轻声叹着:“阿姨,可是现在他们两个都不好。您的丈夫想要置阿墨于死地,而凌学长在凌家过得也并不好,他身上的伤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