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他说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我没提前告知他这是假的,是因为实在觉得没必要,我演我的戏何必还要麻烦许知礼同我一块演。反正他肯定会惊愕,感到恶心,谁知道但作为男生,被一个同性表白,他竟然还敢风轻云淡的要给对方机会!?
那天我们甚至根本没聊完,许知礼往我身后看去,我听见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是祁屿。他没看我,声音也有些冷,说有老师往这边来了,不方便继续聊了。就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出去。
荀攸谨就等在外边,镜片下,他面色平淡,见祁屿和我出来,就同祁屿道自己有些事要先回去了,祁屿点点头,荀攸谨就看了我好几眼,我总觉得那目光跟审视我似的,但他很快转身离去,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个老师是年纪教导主任,在我们走开半响,才瞧见那老师慢悠悠路过操场,许知礼出来后在路上撞见他时,两人还打了招呼,在聊着什么。许知礼还往我这看了一眼,明明距离足够远,可我仍感受到那片刻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像他那双清俊皎洁的眼。
祁屿抓的力道有些紧,可能连他都没有意识到,那天他一直拉着我走了很久,我喊了一声祁屿,他才放开。
他回头对我说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那时候他纤长的眼睫微垂,寂然无光,他对我的态度一如往常,可我却觉得,他并不高兴。
他好像很难过。
祁屿一直这样,难过的时候谁都不说,一个人偷偷的压心里,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他那双眼睛。祁屿眼睛不会隐藏,只消人看一眼,就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哪怕他很快转过身去,我也看清了他那强隐的神色,如漆黑的夜,酸涩又落寞。莫名的我愣了,我看出来了他在难过,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那晚回去后,我拿着手机对祁屿聊天页面发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他的话。
祁屿开了头,我只是在照着走,他有荀攸谨,而我也只是学着他,往自己身边添了个许知礼。我们原本亲密无间的友谊因为他人穿插如今变得乱七八糟。
他不会知道这些日子对我来说有多难受多痛苦,他不能那样自私,允许别人插入我们之间却不允许我交他以外的朋友。
我原本打算回去就跟许知礼解释清楚,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我再不想回到三个人同行的日子里,我需要一个人替我分担这些过于压抑的情绪。
谁都行。
我合上了眼,把手机放下,不再去看。
许知礼让我去图书馆找他,这玩意是学校里的大红人,到哪都有人搭讪。图书馆我也没去几次,我对那地方完全不感兴趣,去的几次还是因为陪祁屿才来的。
高中生活繁重又无趣,学校不能带手机,其他东西管的又严,打不了游戏每天除了上课吃饭以外,平常最期待的也就下午的体育课了。
跑几圈,跟班里其他兄弟打个球玩个单杠洒点汗,被太阳晒的浑身烫,这才有意思。
祁屿跟我不同班,所以课也不一样,我们平常大多只能课下见面,又或是互相等对方放学。
但许知礼不一样,我才知道我跟他体育课撞了。
打球打半天,去买水喝的时候,看到他了,大老远就觉得他太扎人了,就算他什么都没干,光是站在那就够吸引视线。
我原本打算直接走的,可他眼睛一瞥,也看到了我。这下我只能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水后,走上前问他“你怎么在这?上的体育课?”
“嗯。”
他看着我,外头光烈,照得许知礼过白的脸都红了些,我衣服全是汗,而他浑身干净皮肤白皙。我跟他挨一起简直是恶意对比。
我不在意的继续道“我之前上体育课怎么没见过你?你们老师临时改的?”
“不是。”
许知礼说“平常我都有事,体育课的话老师都借由会把我叫去,剩下的时间才是我的,但我不去操场,我会去图书馆坐一会。”
他看着我,补了一句“你可以去图书馆找我,我会在那。”
我沉默了,看着他的脸,莫名觉得他清俊眉眼里带着戏谑。我也不知道我脸上怎么个五彩斑斓,干笑两声就跟他告了别,自己回了操场。
我跟许知礼没什么好说的,但怪,就是怪。
表白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很快来找他了。
为了避免被祁屿和荀攸谨堵住,我甚至铃声一响就跑了,一路奔到了许知礼教室,他似乎还在写着什么,身边围着一个女生眼勾勾等着,教室里的其他人也陆续出去。
他把写完的书交给女生,被人家红着脸连道好几声谢,他收拾着书桌,头也不回的道了句“不用客气。”才离开了座位。
一出门就撞见等在外头的我,他明显愣了一下,我也等不了他推脱,就冲他道“你不是说要给我机会吗?”
“那走。”我对他道“一起吃饭。”
我带着许知礼回去时就见到刚好来找我的祁屿跟荀攸谨,祁屿愣了一下,看向我身后的许知礼才把视线移回我身上,朝我道了句“莫。”
他朝我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般调侃道“我还说你去哪了呢。”
荀攸谨也只是同许知礼点了点头,许知礼视线却往几人身上看了几圈,又很快移开了这边,没再多言。
我想起来他跟荀攸谨应当是不认识的,但我也没打算推荐,几个人鬼怀心事,一起去吃饭,许知礼走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总感到有些宽心,气氛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那样压抑。哪怕祁屿频频回头看我,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吃饭祁屿照常给我打的菜,我挨着许知礼坐,本以为又会像之前一样安静却没曾想荀攸谨开口跟许知礼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我才知道,他们原来是认识的。
后面我问许知礼,他跟我说荀攸谨跟他都是学生会里的。
不过想来也是,学校就这么大,他俩又是出了名的学习好,常年霸榜,不可能不认识。
许知礼的生活比我还规律,还更沉闷无趣。三点一线,只要没课,他就绝对在图书馆。
原因无他,图书馆安静,就算有人会刻意跟踪他,到图书馆蹲他,也无所谓。少了那些喧嚣他就能看进书,安安静静的做题。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许知礼让我来后,他把自己收拾的资料题翻开摊到我面前,一脸平静的让我解,然后他就坐到了桌对头,继续解新的。
我往他给我的书上瞥一眼,就已经想死了。
刚开始我忍了,跟他坐个半天下来,勉强能给他解一两道,剩下的实在做不对下一次来时他甚至还写了讲解。即使他写的很好能很快通懂,但次数多了我就不行了。平常上课就已经够痛苦了,我不想跟着他吃苦。
我甚至后悔跟祁屿说是他了,随便指着操场上哪个兄弟说都行,至少用不着天天泡图书馆里做题。
我咬着笔半天,那些字体和数字就顺着那张空白的纸爬上我的脑袋,我感觉自己悟了,解完扔给许知礼,他放下手中事务,拿起本子认真看着,然后在旁边画了个小叉叉……不是!他凭什么啊!
我好不容易重组的思路又一次打破,我忍无可忍站起身,许知礼就抬头看向我,而周围其他人也因为动静纷纷看来。
他样貌是真的极好,窗外的光攀爬过窗沿,一路蔓至一旁的书桌上,他鼻梁高挺,俊俏的轮廓在光下更是显目,眼底映周围的光。外面绿意盎然,最近已经临夏,图书馆内开着空调,并不热。
我原本的火也这样憋了回去,跟他道一句“我出去一下。”也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走了。
外面可就热多了,可我总觉得比那里面自在。
我一路去了小卖部,给自己买了瓶冰汽水,一口灌了半瓶才觉得那股燥意解去。这些天也是为了躲祁屿,所以答应许知礼天天跟他去图书馆,但现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快活。
我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跟祁屿说说话了,受了许知礼的窝囊气,现在出来灌了一口冰水,却突然格外想他,在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多拿了一瓶准备付款了。
在出门时我才想到他班上还有个荀攸谨,不得已又折返回去,再多拿了一瓶。
我一路到祁屿的班级,瞧见他还在座位上翻书,荀攸谨的位置却隔了祁屿好几个桌,他也在写着什么,课间班上大多人都在,我熟练的敲了敲门板,喊了声祁屿。
祁屿抬头朝我看来,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才突然站起,然后越过座位。
他班上其他同学都早熟我了,有人上完厕所回来路过看见我还拍了下我肩膀,笑着骂一句又来找我们家祁屿是吧?
我也笑了,对他说“兄弟,把你们家祁屿借我几分钟。”
祁屿因为我们这乱七八糟的对话微微皱眉,但他面色是难掩的欣喜,问我“怎么来找我了?”
确实,从他跟荀攸谨开始,我就再没有去他班上找过他。
我摸了摸鼻子,把手里的汽水塞给他,摊手道“路过,顺路给你买的。”
水有两瓶,不用看都知道另一瓶给谁的,等祁屿一拿,我就隔着窗瞧见荀攸谨早不知何时停了笔,似乎在看我们,我赶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屿压了压话头,弯眉对我道“晚点见。”
“嗯,晚点见。”
我一路回了图书馆,却在路上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小卖部再买了一瓶,回到那位置的时候,许知礼还坐在那,翻开的书还是那一页,走之前的那一道题他密密麻麻又写了解析。
我把水往他面前一放他才抬眼朝我面上看,我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对他道“给你买的。”
也没等他道谢,就拖过那本书继续看,很快就弄懂了自己错点在哪,该说不说,许知礼在这方面确实牛逼,也不该那样不给他面子。
许知礼的家人搬到了其他镇,不远,但他走读就不方便了,所以许知礼从小学开始都是一直住校的,他也有着老师给的额外权利能自由带着手机。
他平常出不了校外,我某天还给他带了次早餐拿到他班级给他,他先是道谢,后来才手机给我发消息说以后不用给他带,太麻烦,他自己能买。
我并不是要上赶着去做好人好事,我只是觉得他能想出给我搞那么多题来弄我,也算是功德一件,毕竟因为被他逼着做题,我跟祁屿相处的时间也直线下降。
平日里多一个人吃饭,我倒是舒心不少,所以顺路给这个学霸带个早餐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就不带了。
周末的时候祁屿打电话叫我出去吃夜宵,我想了想叫上了许知礼,他这个周末并没有回家,本以为他不会来,却很快同意了。
不出所料,荀攸谨也在。
荀攸谨家并不是这个镇的,在他高中考来这个学校后,他现在是寄住在自己小姨家里,几人穿着衬衫短袖,离了校服也照样带着学生的一股青涩味。
这个夜宵店离学校不远,以前我都会和祁屿两个人周末坐着吃一顿,现在变成了四个人。
几个人坐着吃烧烤,我跟祁屿像往常一样天南地北的聊,荀攸谨跟许知礼倒是不怎么谈我也理解,祁屿聊着聊着,像开玩笑似的问“许知礼,追你的女生不是很多吗?你怎么没谈恋爱啊?”
祁屿的脸干净清俊,说完,那双漂亮的单眼还往我脸上看着,分明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此时还在大口大口撸着串,在这桌上短暂诡异的气氛中,才想起来在祁屿眼里,自己是许知礼追求者的角色。
“没喜欢的。”
许知礼淡淡道。
“……?”到我呆了,匆忙咽下嘴里的东西,道“不是吧?全校找不到一个合你眼的?”
这么装的吗?
许知礼只是看我,然后勾了下嘴角又移开了视线,反倒是祁屿脸色不太好了,笑了两声把话题移开了。荀攸谨人长得高,东西却没吃多少,基本桌上大部分都是我解决。
后面祁屿接了个电话,说是他妈妈回来了,就提前走了,而荀攸谨等到我吃完,也站来告别。可能是许知礼还在的原因,我也难得对荀攸谨露了一点点好脸色,对他道“再见。”
后面就只剩下我跟许知礼两个人,回去路上他同我慢悠悠走着,路灯把我两影子拉长,周围密静,只有风哗哗吹着叶子,带着夏夜清凉。
不远的,我们却好像走了很久,时间把这一刻宁静变得极长,跟风般让人缠绵。
许知礼说“宁莫,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吧。”
我一顿,下意识偏头去看他,周围灯光黯淡,许知礼的面容也有些模糊不清,但我看到他也在看我,他只是穿着最为普通的衬衫,却因为他那张脸和挺拔的身材,被衬托的格外矜贵。
我分数算不上差劲,勉强中等偏上,但比起许知礼,荀攸谨,是远远不够看的。甚至连现在的分数都是之前的祁屿一把屎一把尿的硬生生把我拉扯来。
我想问他为什么?
我以前就对大学没什么追求没什么概念,即使现在高二,也已经不远了,但我依旧每天混摸爬打,大学祁屿去哪我去哪就行了,我从未想过跟他分开,可现在看来,不一定让我称心如意。
我还没问出口,就已经到家门口了,许知礼也没再说什么,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只是他多平常的一句普通询问。
我说“我回去了。”
他点点头,就那样站在我家门前,在我进去后才轻轻道了句“宁莫,明天见。”
我没听到,回头往外看时许知礼已经转身走了。
……
荀攸谨要生日了。
他在一天饭后从食堂回去路上跟我们说的,他说到时候打算在家里办希望我们去,但时间没对上周末,这就有些赶了。
许知礼那天有事,他一个住校生更是去不成,就拒绝了。我跟祁屿回教室前,他拉着我说“莫,要不我们去吧?到时候我们给他过完生日晚点再一起回去。”
荀攸谨就那样看着我,突然说“如果麻烦就不用去了。”
都那样说了我肯定得答应,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应了下来。
那天放学后我回去拿了手机,提前跟奶奶说去同学家过生日,得到应允后出了门,祁屿和荀攸谨就在那等我,我跑到他们身边,才缓下脚步,同他们一道离开。
荀攸谨带着我们搭了晚班的公车,车内还有许多背着包放学回家的学生,人很多,我们好不容易挤了上去,车就开动了。
祁屿拉着我站在我面前,他另一只手勉强从人群缝隙中抓到了把手,我和他挨的极近几乎身体相贴,我有些不自在但没有多余的地方给我腾身。身后是后挤上来的荀攸谨,我的后背几乎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心脏脉搏的跳动。
左右都是学生背着身的书包把我挤压,我是上不得下不得,车一个急刹祁屿一只手拉不住我,我紧绷的身体直接全跌到荀攸谨身上了,他伸出手把我抓住,但姿势过于亲密,更像是环抱似的,鼻息都喷洒在我脖颈处,我浑身僵硬。
好不容易等车停稳我匆忙从荀攸谨怀里跳出来站稳,学生挤着学生,陆续下了车。
到了地方,荀攸谨带着我们下了车,我才终于跟活了过来似的,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荀攸谨带着我们去他家一路上没说什么,祁屿跟我互挨着,像以前一样,对我笑着说“车里尽载学生了。”
我光回想都觉得累,皱眉道“所以荀攸谨每天都要早起搭车来学校啊?”
荀攸谨走在前面,听我问他,也就点了点头“是。”
祁屿说“还是咱宁莫方便,出了校门就是家,每天起晚点等人来找你再出来吃个早餐多轻松啊。”
我笑着撞了下祁屿肩膀,挑眉道“你不轻松?”
祁屿笑着说“是是是,我也轻松,除了每天要去某人起床出门。”
我故作的哼了一声,笑了也没反驳,很快就走到了荀攸谨家。他推开门,给我们拿鞋换,我这时才发现荀攸谨的鞋上有一道明显的脚印,那是我刚刚踩的。
“……”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荀攸谨已经换鞋进去了,他对着屋里面道了句“我回来了。”
他小姨正在厨房炒菜呢,听到声急急忙忙的道“诶!回来了?今天回来的真早。”
我跟祁屿换了鞋进去时,他小姨就穿着围裙出来,一脸欣喜的看着荀攸谨身后的我们问“你们是荀攸谨的同学吧?!哎哟这孩子,终于知道带朋友回来了,每天沉沉闷闷的,我还怕到了新学校没人跟他玩呢!”
祁屿长得清俊干净,看着就是那种格外惹长辈喜欢的孩子,少年模样温润。我跟他都乖乖道了句“阿姨好。”
那妇人笑的极其开心,跟我们说“你们去跟荀攸谨玩吧,这会儿饭菜还没做好,客厅里有冰箱,想喝什么随便拿哈。”
我们就又道了句谢谢阿姨,她就笑着夸我们懂事,然后一脸开心的回了厨房。
这儿大多都是楼层小平房,荀攸谨小姨家也不例外。
打完招呼,荀攸谨带着我们上了他房间,可能是借住的原因,他房间内的东西极少,除了一张有些旧的书桌,就是床和衣柜,还有桌上叠的格外高厚的书。他连被子都是叠好的,房间格外干净整洁。
他过去放书包,让我们随便坐,我却不知道该坐哪,纠结一下祁屿就拉着我坐到了他床上。
许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他把书放好后回头看我们,思索后问道“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这没什么玩的。”
“不用,你随便拿吧,我跟莫玩会手机就好了。”
“嗯。”
荀攸谨点了下头,就下楼去给我们拿饮料。我跟祁屿两个人坐在一块,刚打开手机,祁屿就偏头朝我喊了声“莫。”
“嗯?”我抬头时,才发现他靠我极近,我克制着移开位置的想法,面色无常的问他“怎么了?”
祁屿对我对视着,他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开合,眼眸如皓月般皎洁明亮。我的心也跟着这频率跳动极快,那张明艳的脸靠我极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手下意识撑住了床,握的极紧。
他唇瓣微张,终于开口,与此同时是已经临近的脚步声。祁屿垂眸掩下目光,风轻云淡笑着对我说“你来之前,作业做完了没有?”
荀攸谨刚好朝我递来两瓶水,祁屿越过我都接了过去,道了句“谢谢。”
我接了他顺手给我的水,心里什么徒然而落,也说了句谢谢,荀攸谨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我跟祁屿说“我先去洗澡,你们坐一会,我小姨快煮好了。”
然后他看着我,又说“作业没做完可以现在去写。”
“不用,我做完了。”笑话,我来之前连书包都没带,尽管还剩了些,但明天早上也能赶的完。
“嗯。”荀攸谨到衣柜里拿了衣服,就又出去了,我打开手机刷着,好在祁屿也没再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找了些之前的手游跟祁屿玩,打着打着许知礼发了句消息问我现在已经在荀攸谨家了吗?
我打完后许久才想起来,就回了一句嗯,就继续打游戏了。
没一会荀攸谨洗完了,他换下了校服,穿的居家常服,头发湿漉漉的,眼镜也弥漫着水雾被一并摘了拿在手里。
他的五官本就长得俊俏俊美,如今摘去眼镜那狭长眉眼就更加清晰,鼻梁英挺,在灯下分割道显眼的界限。
至少作为男生,他模样是极好的,所以祁屿会选择他也并不奇怪。
我一愣神,游戏里角色死了。正巧荀攸谨小姨在下面喊我们吃饭。荀攸谨应了,就把眼镜放到了桌上,一行人跟着下去。
饭菜做的丰富,叔叔也回来了,几个人坐了一桌,他小姨一直笑着,又是推菜又是打饭,我跟祁屿几乎一直在道谢。
“荀攸谨这孩子刚来的时候可闷了,我老问他,什么时候带朋友回来我见见?他不是用那个理由就是用这个,之前还莫名其妙跌坏了眼镜脸上也有擦伤,我还怕他是被人欺负了不敢说……”
“咳咳咳……”我吃饭时险些噎住,赶忙拿水猛灌了几口才咽下去。
“诶,慢些吃,不用着急。”阿姨给我杯子又倒了水。祁屿坐我身旁,伸手拍了拍我的背,而荀攸谨依旧吃着饭,面色平静的像说什么都与他毫无关联。
“所以他这次生日,我就要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朋友带回来,诶,他又说大家都忙。怎么个忙法呢?过生日,没有朋友这个生日过的可就没滋味了。”
他小姨笑道“原本我还想着会不会太强求他,结果他真把你们带来了。”
阿姨给我们把菜放到了面前,笑道“多吃点啊,学生长身体。”
叔叔也道“今晚给你们收床铺出来,我们这没什么空房,你们就睡荀攸谨房间吧,都是男生,挤一挤。”
我一顿,下意识看向祁屿,祁屿也面色为难,道“不用了叔叔……我们一会就回去了,不用麻烦。”
他小姨道“回去做什么?都那么晚了,晚点还要切蛋糕呢,今天你们就跟荀攸谨好好玩,睡一觉,明早再一起上学诶!”
见罢,我两也不好再说啥,吃完饭后我给奶奶打去了电话,跟她说今晚要在同学这里睡了,老人家嘱咐了几句我都一一道上,她才放心挂了电话。
我们看了会电视,而荀攸谨那玩意是真的卷,这会竟然掏书做作业。消食没多久后,他小姨把蛋糕端出来摆到他面前的桌上,我跟祁屿关了灯给他唱生日歌,蜡烛的灯火下荀攸谨眼湖水般清澈,似乎多不自在般面上也有些绯红。
他小姨冲我们笑道“他这是害羞呢,都多大孩子了。”
他皱眉,却没反驳。我笑着起哄,嚷嚷着“许愿。”
荀攸谨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闭眼装了装样子,然后吹灭了蜡烛。
我跟祁屿往荀攸谨脸上抹了奶油,叔叔给我们拍了许多照片,祁屿那个坏心眼的,趁我看镜头时还往我脸上抹了奶油,除了荀攸谨,我就成了第二狼狈。
我们分吃了蛋糕,因为奶油追逐战,身上脸上都很脏,他小姨就让我们去洗澡。
我身上太黏,被荀攸谨也报复的抹了不少奶油,所以进浴室就干脆脱了上衣,还没琢磨透他家这浴室喷洒开关在哪,祁屿就敲了敲门,喊我“宁莫。”
“怎么了?”我打开门,祁屿就站在外面,他手里拿着两条衣裤,看向我时顿了一下,面色平静道“阿姨给我们拿了换洗的衣服,她让我们把赶紧把校服换给她,她拿去洗衣机里甩甩,说一晚上就干了。”
我道“哦。”就让开身子给他进来。
在祁屿把门关上后半响,见他在我面前开始脱衣服我才反应过来。
我有些匆忙的背过身,说了句“我先出去。”
“走什么?”
他越过我摁住了门把手,声音干净,很平淡的说“都是男生,一起洗澡怎么了,我们以前不也经常一起洗的吗?”
我觉得这是不一样的,可又找不出理由拒绝他,如果硬是要走,就好像真证明了我对他有什么似的。
我回头时,祁屿就已经把衣服全脱赤裸,他见我犹豫犹豫就道“快些,我们赶紧洗完阿姨还在等着拿衣服。”
话已到这,我也只能也脱了衣服。祁屿开了花洒,我自知对他心思,不敢看他却也没法忽视那具炽热的男性身躯,在洗澡时整个人有些畏缩。
他拿水往我脸上一泼,在我抹去睁眼前来到我面前,面容艳丽带着水渍,眼睛明亮,问我“你在躲什么?”
我心一紧,祁屿就突然拉过我的手往他下身触去,他唇瓣嫣红,皮肤白皙,水声下声音却极其的轻,他说“我有的你也有,莫,你在躲什么?”
我的手碰到了他的男性器官,那蛰伏的东西因为沾了水,表面触感滑腻。我却如同烫到一般直接挣开了他的手。
我们浑身赤裸,在浴室内水汽弥漫的灯下对峙,我偏头躲开祁屿的视线,有些慌乱道“可是,你是同性恋,我也是同性恋。”
祁屿目光落在我身上,他顿了一下,道“你对我有感觉?”
“不是!”
我急忙辩解,想离他再远些,但怎么样都没办法遮掩双方赤裸的男性身体。我说“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祁屿靠近我,见我弓着身子贴到了墙边他也跟着贴近了我,祁屿的头发被打湿了一半,那张清俊的脸看着我,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沉。
他的手从我的脸缓缓摸下,一路划过我的胸腹,在我要拦前抓住了那个地方,我没想到他这样做,甚至没有任何防备。
那双手清瘦修长,握着我的东西徒然揉捏动了一下,我被这种一下子过电的刺激传到身躯四角,竟感到自己的阴茎在祁屿的手里渐渐膨胀硬起。
“他们说朋友是可以互相帮助这种事的,我还没跟你弄过。”
我抓着他的手,却无法阻止他的动作,心脏跳的极快,只是道“不用……你不用跟我做这些的。”
祁屿却看着我,手里握着我的命根子,少年指骨青涩的抽动几下让我头皮发麻。他肤若凝脂,唇瓣嫣红,对我说“可是我想跟你做。”
他喉结滚动几瞬,面色绯红的对我说“男生是要互相帮助的,你也给我摸摸。”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的下身,他的性器也已经半硬,那一根粉红的东西看着格外干净,正朝我微微抬着头,水珠滴落马眼嫣红。
一瞬间,我只感到面红耳赤,脑里轰鸣。尽管祁屿已经在青涩的给我打手冲,我还是不敢去抓他的阴茎,我呼吸已经乱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把我灼烧,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跟我的眼中漏出马脚,我感觉我要死在他手里。
“等等,这样不好……”
我抓着他的手臂,呼吸乱了频率,咬牙道“你不是喜欢荀攸谨吗?我们不能这样……”
我们才刚吃过荀攸谨的生日蛋糕,或许在某一刻我是认真的祝福他们,也是认真的把荀攸谨当成了朋友。
我想阻止他,我想阻止这似乎马上无可挽救的场面,心里刺痛,终于把不想说的话说出。却闭上了眼,如搁浅板鱼般等着祁屿的回答。
“我不喜欢他。”
我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祁屿那双漂亮明亮的单眼,少年赤身裸体,身躯精瘦白皙,他对我笑了一下,唇瓣在这水汽中如艳鬼般嫣红。
祁屿纤长的眼睫带了水,颤了颤,他笑了,面上却带着热度的红晕说“莫,你对我有反应。”
祁屿的手很修长清瘦,跟他的人一样。少年指骨很长,我以前就觉得他手长得漂亮,握笔时也赏心悦目。
花洒的水打湿了我们的身体和头发,却散不去这室内的悸动燥热。
我跟祁屿在家的浴室里,浑身赤裸,背抵靠在冰凉的瓷墙上,而祁屿跪在我面前,他那双手就握着我的性器青涩而规律的上下撸动着。
而他面上还时不时的盯着我的脸,想看我反应,他脸上绯红,那一双眼睛里尽是满室潮湿的水汽。
我对这种事情了解甚少,因为只跟祁屿玩的原因,我甚至连片都没看过。班上男生讨论的东西我没什么兴趣,少年充沛的精力基本全发泄在游戏和运动上了,梦遗也才廖廖几次。
而现在,那种奇怪的燎原之火从那处胀的发疼腾的地方一路蔓延至我浑身各处,我浑身热的不像话,快感随着那处传来,抓着祁屿的手臂,却又因为高潮临近那陌生又刺激的感觉,让我没法阻止他,握的也越来越紧。
我的东西又硬又涨在祁屿刻意使了些力道下,我很快就射了出来,精液浓稠,带着一股腥膻,全交代在了他的手上。
祁屿的呼吸也很重,我大脑一片空白,无数的烟花在我脑中绽放,射出去的快感让我爽的战栗,也没发觉祁屿握着我的手,呼吸急促的就朝他那肿胀的发红的那根东西摸去。
在我反应过来时,祁屿已经就着我的手在撸他已经硬的发疼的性器了。
“你……”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高潮的余韵还在我身体里弥留,我被他强制着握着另一个男生的生殖器官,可我却面红耳赤,可那是祁屿,我并不反感。
祁屿耳根都红透了,我不敢看他,他却还硬是要对上我的脸,握着我的手跟他的撸着,我的手心下是他又热又烫的东西,皮肉摩擦,过于亲密旖旎。
他就那样舒服的喘着,气息烫的要命,一股脑全喷洒我身上了,少年纤长的眼帘颤了颤,对上我的眼睛,喘着气说“很舒服……对吧?”
我满脑子都是他那句不喜欢荀攸谨,现在更是说不出其他话,那根东西磨的我手有点疼,触感滑湿又奇怪,又硬又烫带着分量,还感受到它的筋络脉搏时不时跳动,就像是个活物……
我瞥过头不敢再看,祁屿都给我撸了我不能不帮他也撸出来。
所以认命的握着那根东西动手,但我从没做过这种事,力度把握不好,总是弄疼他。
祁屿就松开了手,头低垂着,几乎埋在我肩头,任由我给他手淫着。我的心脏砰砰的跳,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祁屿喷洒在我肩头的灼热鼻息,和手底下那根越发肿胀的性器。
我感到他快临近了,那东西胀的吓人,他呼吸也很重。这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我吓了一跳。
门口传来荀攸谨的声音,他道“小姨让我来找你们拿衣服……你们还没洗好?”
我这时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了,头上滴落几滴水珠,我已经分不清是花洒的水还是我紧张泌出的汗,手想扯出却被祁屿抓住,他抓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先别拿开……”
然后几乎是往我手心里顶胯,那根东西胀大通红,摩擦中,少年急促的喘息一声,同样粘稠浓白的男性精液尽数射到了我手中。
荀攸谨的身影就掩在浴室门外,上半粗厚的磨砂玻璃印着他漆黑身影,水声淅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祁屿刚刚发出的声响,但总感觉浑身赤裸无处遁形。
荀攸谨许是半响没听到回应,似乎顿了顿,才又问道“宁莫?”
“祁屿也在里面吗?”
那一刻,我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直接推开了祁屿,就站到花洒下把手里那些腥膻的东西冲了个干净,冲外面的荀攸谨道“马上洗好了!”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开大了水,匆匆又挤了沐浴露把身上重新洗了一边,水声把那股奇怪的氛围压下,祁屿也从地上站起了身,对门口的荀攸谨说“嗯,我在里面,很久没和莫一起洗,玩了会水有些磨蹭了。”
他声音有些微哑但被水声掩盖所以也听不出异样来。
荀攸谨也只是道了一声“嗯,那你们快些。”
祁屿让我先走他清理现场,我偏过头答应,但还是怕那股气味弥留,用沐浴露味道掩盖后,还把浴室的窗打开通风,才敢穿上衣服离开现场。
荀攸谨就等在外头,我有些心虚,也没敢看他,把两人的校服给了他后就低着头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也是心乱如麻,手机响了又响,点开一看,廖廖几条,竟都是许知礼给我发的消息。他的话语一直都很简洁,跟我说刚刚老师找他有点事,所以明天去不了图书馆让我不用去等他。
很久后又问我给荀攸谨过生日好玩吗。最后一条说他也快过生日了,问我要不要也给他过过。
说实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给人过生日了。
许知礼明显想白嫖礼物,甚至还提前告知我,不就是想让我给他准备?
我面无表情发了句“行行行。”就打算关闭手机,可祁屿进来了,他已经换了一身,我们俩穿的都是荀攸谨的衣服,他一进来,我就浑身不自在。
我站起身,伸出手假咳嗽了一声,面上对他自然道“我去上个厕所。”然后也不看他,逃一般跑出只有两人的房间。
厕所在楼下,但我本意并不是上厕所,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屿,我甚至光是看见他,我就感觉他的呼吸依旧打在我的耳廓上,又烫又麻。
我是喜欢他……但我从未想到过我会和他做出这种事,这对我来说有些超脱了范围和认知,我甚至……一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在刚下到一楼时,迎面撞上回来的荀攸谨,他见到我走神,问了句“你要去哪?”
我有些尴尬,就说“去厕所。”
他听罢也就越过我准备上楼,却又回头喊住我,他说“对了,一会我拿新床铺去房间铺地板,你就跟祁屿睡床。”
我一听,急了,但又怕楼道声音太大给祁屿听见,我就上前抓他手臂,把荀攸谨拉下了楼。
拉到客厅后我才松手,对荀攸谨说“不……哪有主人家睡地板的,一会我睡地板。”
荀攸谨等我松开手,他狭长的眉眼清明滟敛,那双眸就那样赤裸的看着我,问“你跟祁屿吵架了?”
“没有!”
我连忙摆手,得到我的回应,荀攸谨也没再多问什么,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后转身回去拿床铺了,我也站了一会才去上个厕所,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的时候,两张床已经铺好了,祁屿就坐在一旁椅子上,见我回来,屋内两人的目光都一齐落到我身上。
我就硬着头皮说“我睡地板吧,你们睡床。”
荀攸谨面色平淡并没有其他反应,反倒是祁屿不显痕迹的皱了下眉,祁屿还未开口,荀攸谨又说“你们睡床吧。”
这我就不满了“搞什么?睡个地板还有人争了?”
祁屿也笑笑,他似乎完全知道我在想什么,对荀攸谨说“你跟莫睡床吧,两张都是我铺好的,争也得是我先选。”
荀攸谨不说话,我也没了拒绝的余地。
晚上关了灯,祁屿睡在地板,而我却跟荀攸谨躺在一张床上。他床不小,但也只是能容纳两个男生,我跟他盖着一张被子,两个人谁动了都会挨着手脚,哪怕我多尽量在躲了。
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祁屿跟荀攸谨是情侣,我疑惑为什么他两不睡一块又怕他两真睡一块,那到时候不好过的又是我。
床是陌生的气息是陌生的,身旁的人也是陌生的,我还尽想起祁屿抓着我性器给我撸的模样,那种蚀骨的快感让我无法忘记,少年精力充沛,我甚至察觉底下那东西有要硬的痕迹,吓的我连忙转移思绪。
我翻来覆去的,荀攸谨也没法睡,黑暗中他直接伸手按住我手臂,小声喊我“别再动了。”
我因为刚刚的回忆红了脸,小声哦了一声,房间内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室内,能勉强看清周身轮廓。
我们挨的极近,荀攸谨的鼻息都喷洒到我面部上这让我有些不适应,但也没再乱动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我脑子里乱乱的,依旧没睡着。身旁的荀攸谨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室内很安静,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就是偶尔翻身的摩擦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荀攸谨的手几乎和我的搭在一起,我感到他动了下,然后就听到荀攸谨的声音。
他声音很轻,在月色皎洁下问我“宁莫,你喜欢祁屿吗?”
我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好不容易有的瞌睡全被搅没了。
周围很安静,还能听到祁屿熟睡绵长的呼吸声,月光洒进来,几乎快蔓延到床上,我还能清楚瞧见荀攸谨清冷的轮廓,我心中一紧,面上却是惊愕的小声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是朋友。”
荀攸谨似乎在夜色中看着我,但我看不清他神色,只感觉他又闭上了眼。
我心里紧张的厉害,面上说“我当然喜欢他啊,不然我也不会跟他交朋友,你在说什么话呢?……不会是因为我跟祁屿走的近你吃醋了吧?”
半响,荀攸谨道“是因为你动来动去不睡觉扰得我烦,所以我唬你。”
我沉默一瞬,道了句“哦。”就翻过身背对他,把被子全拉闭上眼。
荀攸谨也没再说什么,听着他的呼吸声,似乎也很快睡着了,看来是真被我扰的不行。
我以为我会很生气,但很快也困乏了眼,睡着了。
睡前想的乱七八糟,梦里也遭了殃。
梦里祁屿变成了鸟,我把他好吃好喝养着,老师拜访我告诉我这鸟大有用途,让我以后当个训鸟师,我觉得可行,就训练祁屿去拿我手中道具。
他都会,但是就是不愿意抓老鼠,然后荀攸谨就出现了,他告诉我我的鸟是劣种,让我出现养别的鸟才能当上训鸟师。
我觉得可以,但又舍不得这养了那么久的鸟,然后我就给荀攸谨拜托他帮我养着,但很快我就后悔了,新的鸟都没有祁屿有意思。我回去找荀攸谨让他把鸟还给我,荀攸谨却不还给我,我气的不行,偷偷在他比赛时喊祁屿,众目睽睽下,这出名的训鸟师手里的鸟就不听他使唤的飞回了我手上……
我梦还没做完,就被人喊醒了。
外面天才刚亮不久,祁屿就告诉我得起床了,一会还要赶班车。
身旁已经空了,荀攸谨应当去洗漱了。我头发乱成一坨,人刚睡醒还没从那混乱的梦里出来,祁屿见我呆呆的他就笑着揉了一把我头发,更乱了。
他声音干净清柔,对我道“莫,快起来吧。”
我晚点到的图书馆,那时里面基本也没什么人了,许知礼很好找,他太过惹眼,我在里面大概大概巡视一周就瞧见了。
他还在做题看书,桌上尽是翻开找好的书页。我走到他旁边,没坐下,也没拿他给我准备的题书,在许知礼停了笔,抬头朝我看来时告诉他“我今天先不写了,明天找你。”
我刚刚踢球了,身上出了汗,也没打算在这地方久待,告诉他一声就转身准备出去,可许知礼喊住了我。
图书馆内很安静,这会也临近下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出去了。
他桌上翻着书页,窗外对着教学楼树荫摇晃,许是夏天过热他将宽松的袖口挽起来一些,露出双修长的手腕来。那张脸跟刚磋磨好的宝玉似的,眉眼疏静,叫他衬成了一幅沉静的景。
“晚点放学先别急着走,我到时候找你。”
我应了声,见许知礼又偏头拿起了笔,我就直接离开了。
下课后我在收拾课本,这堂课老师拖的晚了些,我抬头时就已经见到祁屿等在外面,我动作顿了一下,周围同学路过,我又垂眸继续收了作业拉了书包。
“莫。”
见我出来,祁屿便喊住我。他乌黑的头发许久没剪,被风一吹都有些遮了眼,男生眸里却是微弯亮盈。
他在外头等我放学,荀攸谨也站在一旁,两人怕是一直等到我班上老师拖完堂。
我出门时停了下脚步,又很快走到他们面前,冲祁屿挑眉道“你们下课真早。”
“是你太晚了。”
我忍不住跟他又吐槽那老师,祁屿也随我说了两句,笑谈间上前勾了我肩膀,像以前一样。可我却一下僵硬了身体,眼睛下意识看向荀攸谨。
荀攸谨身量很高,几乎高我跟祁屿半个头,但他人并不壮实,作为男生太白了,还戴着副眼镜遮掩了太多锐气。那副较好的面容带着书卷气,小白脸一样。
所以我一开始也看不起他,更别说他竟然敢招惹祁屿,我就对他更是生不起好感,甚至去打了他。
但接触多了,现在我没那样想了。
祁屿的胸口抵着我肩膀,少年的鼻息语气都像是在我耳绊围绕,带着他身上的味道。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平常肢体动作,在我和荀攸谨那双狭长的眉眼对视上的一刻,仿佛我们多为不妥。
这些天我有意无意的在避开祁屿和荀攸谨,尽管面上没有表露,但祁屿大概率也是知道的,因为他最清楚不过我和他要好时的模样。
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总能想起祁屿在浴室里赤身裸体趴我肩膀上让我给他手冲的画面,和荀攸谨躺在我身边,在夜色下问我是不是喜欢祁屿……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做的事被隔着一道门的荀攸谨发现了,还是他自己早有察觉……像一个迷失旅人,日头高悬在上,两人稀疏平常的语气却如将断刀柄,每分每秒都让我惶恐不安。
在祁屿想将我拉走时我停了脚步,顺道避开了他的手,祁屿手顿在了半空,又缓缓放下。也没等他先开口,我赶忙说“等一下,许知礼说要来找我。”
见荀攸谨和祁屿都看向我,我纠结着说“要不你们先走?”
祁屿似乎皱眉一瞬,反而一旁的荀攸谨很平静的说“没事,一起等吧。”
祁屿也只是看着我,朝我道“一起回去。”
许知礼来的很快,没等几分钟就到了。大老远瞧见我们三杵在教室外边,他倒是心知肚明似的,只是朝我走来把一本笔记递给我。
祁屿就站我旁边问了句“这是什么?”
许知礼说“我记的题。”
我接过,许知礼又道“你回去可以先做几道,不会再问我。”
我应了声,许知礼给了我书就转身走了,我把那学霸笔记塞到包里后也打算跟祁屿他们离开学校,祁屿在我把书放好后,朝我道了句“你不会为什么不问我?”
我与他对视,还未开口。祁屿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莫名,他就笑了笑,调侃的说“你以前不会的都是问我的。”
荀攸谨走在前方,周围也走过几对学生,风微微吹着把这话变得越发轻淡,我也笑着随便说了句“现在和以前哪一样啊。”说完我下意识看向祁屿,发现他早已偏了头没看我了。
我的成绩以前都是祁屿给提拔上来的,现在又经手被许知礼这样折腾,我跟不上学霸的思路,他光是每天出的几道题都够我疲惫。
洗完澡后趴桌上解题解了半天,做不出来,我就想起许知礼说的话,就朝那自己那胡乱许久潦草的解析拍下给他发去,他回的很快,消息也简洁明了。
我顺着重新解了一遍后悟了,我就夸他牛逼,说他真不愧是学霸。
消息那头许久,高冷的回了句“嗯。”
这段时间天天跟这许校草学习,我跟他熟了不少,我就问他: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