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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
他今天就要走了,还耀武扬威似的亲你一下,换别人谁会这么肆意妄为呢?还不是吃准了你也有一点点哪怕不肯承认的喜欢他?
确实是一个很坏的人,一点也没改好过。
他突然有点生气。
马思远的心酸涩得揪成一团。
karry的左手搭在书包的肩带上,他看着马思远的脸色,用力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叹了口气:“要是能把你带走就好了,塞在口袋里装走,想你就把手伸进口袋摸摸你的头发,累了就把你拿出来揉成一团。”
“把我当什么了你…!”马思远拔腿要走,又站定,深呼吸一口气,认真而小心翼翼看向karry的眼睛,“……你会回来吗?”
karry立马伸手对天发誓:“当然会!我不仅会回来,我还要每天给你发消息骚扰你,你这次记得回,一定要记得回啊!我不仅每天都要给你发消息,我…我一会路上也给你发消息!”
“噢。”马思远说,“再见。”
他不敢去想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
其实是很漂亮的,马思远没有样子是不漂亮的,见过马思远的人都这么说。你知道二班班长吗?哪个二班?就班长特别帅特别漂亮那个二班啊,肤白貌美,唇红齿白,两条腿又直又细,不是说是打篮球的吗?怎么没有肌肉块?路过的两个女孩子窃窃私语:而且我感觉他长得好爽啊。
karry很轻易地被爽到。
他又上前去抱住马思远,这回怀中人颤抖的幅度小了些许,他的腰也被一双手臂环绕。
“再见。”
天宇文揽上魂不守舍走回自习室的马思远的肩膀:“好想男神呀。唉。不过马思远你也别太难过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在马思远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边挂上一抹冷笑。
只有我才会也才能一直陪着你呀。
karry说到做到,每天给马思远发消息,甚至到了狂轰滥炸的地步,低智笑话配着那一大串带着句号的哈哈哈,马思远玩着手机,突然觉得重庆的夏天有了罕见的凉意。
学校、家庭、生活,上到曼哈顿天穹刚刚转紫的温热的仲夏夜,下到……腹肌照。
刚从淋浴出来,照片也好像水汽蒸腾,karry下身系了一条浴巾,角度微妙到像是被特意扯低了摆的造型,小腹连着浴巾边缘的那一圈阴影,腹肌上还挂着水珠。
马思远,好看吗?别的男的没有吧?一想到能给你摸我就练得特别起劲。
怎么说呢,感觉有点性骚扰。
马思远敲了一串问号过去。
天宇文凑过来控诉:“马思远,你偷偷看什么呢?”
马思远吓得一激灵,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转头讪笑道:“没看什么啊。呵呵…没看什么…”
天宇文作势去抢:“我不信!你是不是偷偷看美女呢?!给我也看看!”
天宇文从背后一手抓住马思远一只手腕,再并入他的左手,把马思远锢在他的怀中,整个人顺势往后一带,马思远结结实实坐到了他的腿上,天宇文的头看上去就好像亲昵地搁在马思远肩膀。
马班长维护权威,极力反抗,整个人在天宇文腿上乱扭然而两条细白的手臂弯折在胸前,使不上力,在马班长恼羞成怒的很可爱的呵斥中,天宇文没有松开手,反而调笑马思远瘦,他一只手就能把他的手腕都抓住。天宇文揉了揉马思远的头发,指根没入发中,发出一身好似叹息的喟叹。这场打闹最终以马思远被天宇文捉住了两只腕子挠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在他身上结束。
马思远软绵绵趴在桌上喘气,余光瞥见天宇文起身,作势瞪他一眼:“天宇文你最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天宇文嬉皮笑脸举起双手投降道:“去个厕所,马思远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马班长闻言换了个方向趴着,脑袋对他:“去你的。”
直到上课马思远才注意到他的手腕被天宇文捏出了一圈红痕,在他瓷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他的心突的一滞,像有一圈涟漪泛开。他抿唇偷瞄了一眼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听课的天宇文,压下了…一种危险的错觉或者直觉。
karry是在候机的时候跟马思远说他要回来了的。
这一招打得马思远措手不及,他看着对面还在黏黏糊糊发马班长能不能来接机,想要一下来飞机就能见到你,这回你考虑好了吧的消息,陷入了爆发式的惶恐中。
他还没有考虑清楚……关于跟karry交往的事情。
热气从脖颈蔓延到脸颊。马思远无措地抿了抿唇。
起码要等他安顿下来再见面好好谈一谈……冷静地谈一谈。开公布诚。把话都说清楚。跟王凯利当了快两年网友,马思远自认还算清楚他的品性。告诉他也没关系的吧…?哪怕karry因为顾虑这个原因而放弃与他交往,他也相信karry的人品会替他保守秘密。
王凯利这个家伙可能会在航班上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也可能断断续续睡不安稳,总之,如果马思远一个人去见他,他肯定会冲上来从表白开始谈起。不管是同意之后再告诉他关于自己身体的缺陷,还是跟他说等会跟你讲然后被他追问一路的为什么,马思远都觉得有些难以应付,所以拉一个共同好友过去的方案一下从他脑中跃出。
热血上涌的时候迫切追问答案渴望答案,最容易坏事,马思远无师自通放置的艺术,非要把王凯利晾干悬挂才肯捡起来。不知道karry睡得好不好,反正他确实是没睡好,忧心忡忡,辗转反侧,于是马思远理直气壮地把这笔债划到karry头上。在能接机的名单里想来想去,最后给宇文打了电话。
“喂?宇文你到了啊?我马上就好。”
“马思远——看楼下——!”
阳光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烤到失去水分、干瘪发白,风透明而燥热,空间微弱地失真。马思远拉开窗帘——他当然知道拉开的应该是哪里的窗帘。他们轻车熟路,学习颠覆大人权威行事,交换暗号,共享青春,在凌晨两点吹江边呼啸的夜风,找家网吧试图打游戏直到早上六点钟。天微微白时马思远拉着天宇文出门,逆光中马班长笑眯眯地说附近居民楼下的豌杂面很好吃。
楼下挺拔的少年卖力地冲他挥手。
“要我看什么啊!”
“看我啊!”手机和窗外一前一后传来天宇文的声音,“你快点,别让karry可怜兮兮一个人在机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