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惊阙在这?时睁眼?,此时的他双目清明,再无?半分失神模样。
凝望着江颂月小巧的鼻尖,他伸出食指在那上面点了一点,道:“颂月。”
两人处境转换,精神高度紧绷了一整日的江颂月得以放松,睡得正香,根本没听见。
闻人惊阙看了她一会儿,手臂从她身上探过,捡起了她枕边的图册。
得益于彻夜不灭的红烛与未遮的床幔,他将图册上的交缠的小人看清一清二楚。
翻看几页后,他打开折痕最重的那页,对?着上面颠倒的两人多看了看,再对?上熟睡的江颂月,呼吸就急促起来。
未免失控,他很快将书册合上,塞回江颂月枕下。
闻人惊阙没合眼?入睡,他侧身正对?着江颂月,拿起她搭在寝被?上的手,感觉有点凉,握着揉了几下,再将其塞进寝被?中?。
睡梦中?的江颂月被?人侵扰,发?出一声不满的梦呓,翻身再次背对?着他。
闻人惊阙跟过去,侧躺着,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探向江颂月的眼?睫,将那上面的一缕碎发?勾下,他轻声呢喃:“不着急……”
他的目光与指腹一起从江颂月额头往下,抚过面颊,来到水润艳丽的双唇。
喉口动?了动?,目光继续下移,落在那纤细柔腻的白皙脖颈。
方才他亲吻过那脆弱的脖颈,不敢太唐突,甚至没有用力,连唇齿都未张开。
即便如此,仍是让江颂月生出惧意。
他回味着那一下碰触,呼吸渐渐加重,终是没忍住,再次凑了上去。
鼻尖溢满淡淡馨香,他张开唇,牙关在那上面磨了磨,留下一点湿润的痕迹。
床幔内的呼吸越发?的粗重。
“不着急……慢慢来……”
闻人惊阙闭上眼?自我安慰。
遥远的深巷中?传来一声模糊的犬吠声,外面的天已见模糊的鱼肚白。
可闻人惊阙半点睡意也没有,拥着江颂月躺了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坐到床尾,掀开寝被?,捋起江颂月右膝裤腿,仔细查看了起来。
初上榻时,他曾说想看看江颂月的腿伤,按御医说的法子给她揉按揉按。
他没说谎。
想查看她小腿的伤势是真的,想与她亲密,也是真的。
玉镜
翌日清晨, 江颂月被风穿过假山洞穴带起的低吼声吵醒,睁眼看见陌生?环境与铺天盖地的喜庆颜色,懵了一下, 才记起自?己已经成了亲,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淡淡的落寞与哀愁。
这种情绪只存留了一瞬,接着想起了闻人惊阙,她那好脾气、对她百般迁就、容易被欺负的瞎眼夫君。
江颂月想翻身寻人,刚使?上劲儿,被腰上环着的手臂箍住了。
是了, 是闻人惊阙。
他外?表不显,实际力气大的很, 当初在山林里能背着她走很远不见疲累,昨晚更是一只手就能将她的腰提起。
哎, 但愿闻人惊阙不要提起昨夜那丢脸的事。
江颂月心?中?祈祷着, 去摸腰上的手, 肩膀因此后仰,靠在了一个火热胸膛上。
大清早的,还没打照面, 她就先红了脸。
也不知道闻人惊阙是什么时候离她这样近的,腰上的手也不知何时搂上来的。
不是说不行, 江颂月只是觉得陌生?,她上回被?人搂着睡, 还是祖父去世时,祖母怕她做噩梦,搂着她哄了一晚上。
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江颂月在心?中?感叹了下, 抓着闻人惊阙的手想把它抬起来,这回刚用力, 那只手反握了过来,横着的手臂收紧,将她紧密地拖拽了怀中?。
江颂被?这突然的贴上的结实胸膛吓了一跳,腰背一绷,手上的劲儿大了些。
下一刻,箍住她的手臂放松。
“……颂月?”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响在脑后。
江颂月含胸蜷缩着,喉咙里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怎么睡梦中?的闻人惊阙与清醒的他相差这么多?没半点温润公子的模样。
她刚睡醒,脑袋有点晕沉,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没放在心?上。
榻上有稍许的沉寂,之后闻人惊阙一言不发地将手臂抽回。
江颂月红着张脸,佯装无事地坐起来,第一件事是整理松散的寝衣。
将领口掩紧了,她本想回头照看闻人惊阙的,意外?瞧见枕下的小人书,心?尖一烫,临时改成了藏书。
得在侍婢们进来之前藏起。
“我?去拿衣裳。”她寻了个借口,拿着图册头也不回地去了衣橱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