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月与?他不熟,不好一定要得到他的承诺,转而叮嘱起跟着闻人惊阙的侍卫。
好了?一会儿,才不舍地放手。
江颂月遥看着闻人惊阙离去的背影,出神?时,听见一道不屑的哼声,扭头,看见满脸写着不耐的闻人雨棠。
她只哼了?一声,没表明是冲着谁的,大夫人就不好责备她,遮掩地掐了?下她的手背,打?圆场道:“县主?与?玉镜感情真好。放心吧,没人敢不长?眼地欺负咱们府上的公?子。”
有了?之前的事?,江颂月现在对闻人雨棠是可怜居多,不与?她计较,顺着大夫人的话道:“那我便放心了?。”
闻人听榆立刻上来挽着她,笑着岔开了?话题。
到了?长?岁宫,太后与?早到的贵妇千金皆被?闻人家姐妹俩这身穿着吸引了?注意力,觉得古怪的、稀奇的、看顺眼或是不喜的,都忍不住盯着多看几眼,在得知是海外来的新东西后,兴趣又翻了?一倍。
江颂月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这边这样,料想男眷那边也是差不了?的。
开席还早,众人散开寒暄,袁书屏因为大着肚子不便,坐着没动,江颂月与?她人不熟络,也没走开。
待身边空了?些,妯娌二人说起了?话。
“依照三哥清冷的性?子,我想不通他怎么会愿意穿上那身……”说起来,江颂月暗觉心虚,停顿稍许,道,“……那身鲛鱼锦的衣裳。三嫂是如何说服他的?”
袁书屏因隆起的小腹往后靠着,手习惯性?地放在肚子上,看她一眼,转开脸,语气平淡道:“我是他妻子,他自该事?事?依从我。一件衣裳而已,让他穿,他就穿了?。”
言罢,她反问?:“你是如何说服五弟的?”
江颂月哪里有说服,全是仗着闻人惊阙看不见,把他当做木偶人摆弄的。
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知晓了?。
“玉镜也听我的。”她也转开脸,加重语气强调,“他是自己愿意的。”
妯娌间静默了?片刻。
没多久,有宫婢送来了?热乎乎的燕窝粥与?加了?参片的小吊梨汤,道:“夫人,太后怕您腹中胎儿不耐饿,特让奴婢送些热食过来,让您先垫垫肚子。”
与?袁书屏说完,宫婢转向?江颂月,道:“县主?也是,天越发的寒冷,太后让您多用?些热饮,切莫如去岁那般受了?风寒。”
妯娌二人看向?高处,齐齐欠身答谢满脸慈爱的太后。
被?宫婢打?断后,两人都自在了?些,重新交谈起来。
“上回六妹出言不逊,被?我打?了?一巴掌,后来又被?父亲母亲严加训斥,本是已有收敛的。弟妹可知她为何今日故态复萌,针对起你?”
江颂月摇头。
她才不信几句教训就能让闻人雨棠改变对她的态度,针对自己,才是正常的。
她奇怪的是,袁书屏是如何让骄纵的闻人雨棠穿上那身衣裳的。
袁书屏抚着肚子,挑了?挑眉梢,道:“因为她觉得你嫁进来之后,就联合我与?八妹、她的两个兄长?排挤她。”
江颂月疑惑。
“你想想看。”袁书屏点到即止,说完这句,传唤宫婢上前为她舀燕窝粥。
而江颂月由着她的提点回忆昨日种种,终于想明白了?。
入宫的小辈共有他们六人,在闻人雨棠看来,是他们五人瞒着她约好穿着鲛鱼锦的新衣赴宴,届时众人一看,只有她不合群,难免会揣测其?中缘故。
闻人雨棠如此要面子的姑娘,绝不允许这事?发生,于是纵有再多不满,也还是穿上了?这件丑衣裳。
想通其?中曲折的江颂月,看着在殿外与?小姐妹聊天的闻人雨棠,神?情从复杂,慢慢变成不忍。
最初她觉得闻人雨棠性?情骄纵,三番五次欺辱她,很惹人讨厌。
知晓国公?府众人是如何待她的,觉得她有些许的可怜。
如今再看,觉得这姑娘浑身透着傻气。
从前将她的针对放在心上的自己,多半也是个傻的。
假装
江颂月心底忏悔着, 不?巧,闻人雨棠在这时转脸,正对上她不忍的眼神。
见闻人雨棠拉起脸, 不?悦地走来,江颂月默默转回?来,欲言又止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三嫂……所以你一开始问我讨要布匹,就是为?六妹准备的?”
袁书屏咽下燕窝,指尖掖着帕子拭了拭唇角,微微一笑, 没有回?答。
江颂月以前对门阀世家的姑娘的印象是,这些?人要么知书识礼、婉约温柔, 要么长袖善舞,有着玲珑心思。
不?管怎么样, 成亲之后, 都是要做执掌内宅、游走于?权贵夫人间的当家主母的。
嫁入国公府后, 她接触最多的女眷是闻人八与袁书屏,从?二人身上感受到的是春风拂面的友善,并未得?见能做当家主母的那一面。
这个认知在此时改变。
得?知这一切都是袁书屏昨日就计划好的后, 江颂月不?禁对她肃然?生敬。
她不?该被闻人雨棠带偏的,真正精心培养出来的高门贵女, 就该是袁书屏这个样子,二者?兼备的。
“多谢三嫂。”她连忙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