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得太紧,害得江颂月想私下问闻人惊阙是怎么回事,都找不到机会。
闻人雨棠也发愁,怎么都不理她呢?
问正事没人解答,她就问私事,“五嫂,你怎么这么累?昨夜没睡好吗?”
江颂月正好被?吵得耳朵疼,干脆趁着路上?无事,朝闻人惊阙发难,“没睡好。玉镜,你昨晚是不是动了我手上?的纱布?”
闻人惊阙道:“你睡觉翻身弄松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了下。怎么,是包得太粗糙了吗?”
“还行。”江颂月适时质疑,“你看不见?,能包得好?”
“能的!”闻人雨棠抢在兄长面前回答,“我五哥厉害着呢,什么都难不倒他。”
“是吗?”
江颂月把?手伸出去,“正好早上?我还没来?得及换药,这会儿无事,你再?给我包扎一次。”
闻人惊阙欣然点头,按着昨日?的换药流程,又来?了一次,同样,拆纱布的动作流利,其余操作试探着,进行得缓慢。
几乎是复刻出来?的,让人找不出一丝毛病。
可是与昨夜太一致了,一致到让江颂月起疑。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瞧见?闻人惊阙笑着问“可还满意?”,张口?就问:“你昨夜只给我包扎了伤口??可有趁我熟睡做了别?的?”
闻人雨棠又插话:“大晚上?不睡觉,还能做什么啊?”
能做的多了。两人在心里一起这样回答她。
若是私下里,闻人惊阙就如实答了,当着妹妹的面,他不能说偷亲了江颂月,真说了,江颂月也不能饶他。
可他确定昨夜江颂月是醒着的,再?撒谎骗她,就是将说谎骗人的把?柄递到了江颂月手中。
江颂月在为难他呢。
闻人惊阙向来?不吃亏,眼睫一落一抬,有了回复。
“昨晚我给你重新包扎了手背,然后……肚子饿,吃了点儿东西。”
“寺里斋饭清单,昨晚我就没用多少,睡前也觉得饿。”闻人雨棠话多,立刻好奇接上?,“不过我房里没有宵夜点心,五哥你们屋里有吗?是什么?好吃吗?”
闻人惊阙回味着轻呷了下嘴巴,道:“我觉得是很美味的。”
“寺里能有美味的吃食?五嫂,你也吃了吗?味道真的好吗?”
闻人雨棠扭头问江颂月,看见?她赤红的脸,惊道:“五嫂,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
被?揭露的江颂月,瞬间恼羞得无地自容。
脸红就脸红,干嘛要说给闻人惊阙听?
一看闻人惊阙,果不其然,他脸上?露出迟疑,“月萝……你昨晚……是醒着的?”
江颂月忍气?吞声:“……没有,昨晚做了一整宿噩梦,梦见?被?狗咬,被?恶狼追,兴许是没休息好,有些累。”
闻人惊阙如释重负,笑吟吟道:“巧了,我也做了这样的梦,逗小狗玩,哪知她长了两颗小虎牙,玩迷糊了误将我咬出了血,现在还疼着。”
江颂月差点没绷住!
闻人惊阙当着她的面,说她是小狗!
到底谁是狗?
江颂月含恨咽下这口?气?,暗暗握紧拳头,决心不管最后证实闻人惊阙是真瞎还是假瞎,都不能轻易放过他!
诉苦
回京途中, 有羽林军出城迎接,几?人被一路护送,直入皇宫。
殿前, 碰见一身蟒袍的辅国公。
嫁入国公府以来,江颂月与这个须发皆白?的威严老人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最早,江颂月对他的敬重不比对祖母少,在得知他对自己的鄙夷、对子孙的苛刻和利用后,曾经的敬重,转变为淡漠。
说到底, 她只是与闻人惊阙成了亲,这位辅国公看不?惯她, 她也没必要上赶着讨好。
江颂月不?咸不?淡地?跟着闻人兄妹俩与他请安。
辅国公被皱纹包裹的双目锐利逼人,审度闻人惊阙一番, 不?容置喙道:“回府后即刻去见我。”
闻人惊阙道了声“是”。
辅国公震袖离去, 全程未看两个姑娘一眼。
江颂月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她不?姓闻人,也是辅国公中意的孙媳妇。
她看向闻人雨棠,见这个傻子目送着辅国公离去的背影, 脸上满是敬畏。再看闻人惊阙,神情淡然?, 仿佛不?曾见过这个祖父。
“请县主与六姑娘先去偏殿歇息。”太监恭敬请二人入偏殿。
陈瞩是要先见闻人惊阙,再见她俩女眷的。
江颂月怀疑闻人惊阙装瞎骗她, 也怕他是真的看不?见,分开前,特意托太监多费心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