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慢条斯理收拾好自己,抬手请公主入座。
李星娆站着没动,用行动证明?自己对?这地方的嫌弃。
姜珣看出来了,又是一笑:“殿下如今有英明?神武的宣安侯相伴左右,还有用得上微臣的地方吗?”
李星娆走到?姜珣面前,屈膝蹲下。
“派人去查近来各州人口迁徙的状况,尤其是商户。此外,再查查近年来各州同往长安的漕运情况,三日之内,本宫要明?确的答复。”
她半点不提刚才的污秽之事,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李星娆又站定,背对?着姜珣淡淡道:“你的私德作风,本宫并不想多管,但你是本宫的长史,一言一行都是本宫的颜面,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还望长史行事能检点些,即便真的忍不住,也别在本宫的眼皮子地下,自己找个花楼香窝解决了再回来。”
“殿下。”
身后响起姜珣的声音,去了几分?醉意,冷清且平稳。
李星娆没回头,只是站定等候下文?。
姜珣自嘲一笑:“微臣真心的告诫您一句,离裴镇远一点。”
裴镇将人马都安顿好后便回了院中,不想兰霁正守在门口等他。
“侯爷……”两人还在外?面,兰霁只唤了一声,然?后眼神示意隔墙有耳。
裴镇示意房中:“进去说。”
两人进?到房中,兰霁合上门窗,确定房中无恙,这才折返到裴镇跟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递过去:“侯爷还记得此人吗?”
裴镇瞄一眼纸张就知?画上是谁,神色不由一凝。
这是他早年间交给暗卫的一副画像,让他们留意画像上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一旦发现他,必须立刻上报。
就在今日,这人出现在百源驿附近,像是途经此地,但见百源驿浩浩荡荡的人马,便没?有落脚,径直朝附近城镇去了。
裴镇:“人现在在哪里?”
兰霁顿了顿,有些不自在:“此人一直游荡于烟花之?地,沉迷寻花问柳,眼下,正在洛阳城外?一个小?镇的……花楼里。”
裴镇:“继续盯着,不可放过。”
“还有一事,”兰霁:“这人之?后,殿下身边的姜长史也?出现在花楼,服侍过此人的姑娘,都被姜珣带走了。”
……
“殿下,姜珣此人私风败坏,实在不堪大用?,今日您是没?在,早些时候……”
李星娆捏着小?勺搅动盏中甜汤的手一顿,轻轻抬眼:“说啊,怎么不说了?早些时候怎么了?”
即便伍溪对姜珣的风评已经跌到了谷底,但他本就不是爱说人是非的性子,又觉得加上这些事都实在污耳,不该在公主面前说,这才说了一半又哽住。
李星娆见他如此,也?不勉强,唤崔姑姑:“你来说。”
崔姑姑神色平静,完全不像在说谁的是非,而是在陈述一件寻常的事实:“殿下今日离开后,姜长史也?外?出了一趟,大约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回来时还带了八九个歌舞姬进?房饮酒作?乐,没?多久,长史留了一个在房中伺候,其余都送回,之?后……殿下就回来了。”
“八九个……”李星娆笑了一声,“他玩的过来吗?”
伍溪是个明明白白的双标,别人对着殿下,稍微污秽的话他都觉得不堪,可殿下说这些话,他却觉得讽刺得很到位:“此人就是个斯文败类,殿下不应当?留他在身边!”
说完并未听到公主有何回应,伍溪大胆抬眼,却见公主正在出神,若有所思。
“在下是斯文败类,倒不知?为卫典军这等背后说人坏话的,又算哪门子君子?”
卫伍溪脸色一变,转头?看去,姜珣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收拾了一番,除了行走吐息间隐隐散出的酒气,谁还能将这清风朗月的男人与刚才房中荒唐秽乱的人想在一起?
“伍溪。”李星娆心平气和的叫住他,摇摇头?。
伍溪紧紧抿唇,握紧刀站在原地。
姜珣走进?来,大大方方向公主行礼,李星娆将他从头?扫到脚,心里冷哼一声。
“崔姑姑,伍溪,你们出去守着吧。”
伍溪没?说话,还是崔姑姑出面把他一起带了出去,合上房门。
李星娆将甜汤放在一旁,“长史可是还有什么告诫没?说完?一次说完吧。”
姜珣笑着摇摇头?:“殿下不放在心上的事,微臣就是说上千百遍也?是枉然?,此来只是为了殿下让微臣去查的那两件事。”
李星娆坐直了,这话是她?刚刚才吩咐下去的。
姜珣看出公主的诧异,主动解释:“如殿下所知?,微臣往日里就喜欢四处走动,郊游广阔,也?喜欢打听新鲜事,如今虽在殿下身边供职,这个喜好却没?改变,殿下今日吩咐的两件事,微臣刚巧知?道些,只是方才仪容不整,唯恐唐突殿下,所以先行更衣梳洗,此刻才来。”
他就差把“我现在干净着呢”刻在脸上。
李星娆盯了他半晌,示意一旁:“坐下说。”
姜珣含笑一拜:“多谢殿下。”
他毕恭毕敬提摆入座,每一个动作?都如尺子量过般标准守礼。
接着,姜珣简明扼要的给了李星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