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2)

李星娆轻轻舒气,“你先出去,本宫有话要问他。”

姜珣飞快看了眼南音,本想提醒公?主此人看似温良,实则满身?心眼儿,绝不是一个适合轻易交心之辈,可李星娆却像是猜到他在说什么:“放心,就算本宫愚钝,不还有你吗?哪有那么容易被?他兜绕哄骗的?”

姜珣闻言,终是没再?多?说,恭敬的退了出去。

南音十?分会?来事,连姿态都比刚才端正几分,相处间时那般谨慎起来:“不知殿下有何事要问?”

“我不问。”李星娆笑笑:“从现在起,把你从南诏到大?魏的所有事情?,都说一遍,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本宫不在乎,但本宫想听的坦白,你最好不要有遮掩,否则,你也当看到,本宫身?边多?的是人防你疑你,便是本宫丢了脑子,你也难讨好。”

南音也猜到逃不过这一茬,笑了笑:“其实就算殿下不提,我也该向殿下坦白的。”

说罢,他将?自己此趟的经历和目的都简单的坦白了一遍。

南诏受古牙侵扰多?年并不假,但是碍于天然障林和南诏的布防,一直没有机会?攻下,于是他们硬的不行来软的,开始以合作为名拉拢南诏,希望南诏能将?独特?的毒术用于作战之中,一同?攻下大?魏的疆土,再?行瓜分。

本该是一致对外的南诏族里,竟然开始分化,出现亲近古牙的一派和坚守不出的一派。可随着亲古牙派接连开始动作,引得大?魏开始对南诏有了明显的敌意?,族中终于无法继续坐视不理?,决定和大?魏合作来对抗古牙。

毕竟同?为地广兵悍的大?国,魏国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古牙的野心却多?年不曾消减。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星娆反应过来:“所以抢掠大?魏边境物资和在原州翻案的,是与古牙达成合作的那一部分?”

南音点头,裴镇屠杀的,也是南诏内部有意?亲近古牙一派的北部。

所以朝堂上的反驳之词,未必处处都无懈可击,只是这些南诏内部的秘辛,当时并无人知晓并加以反驳,反倒成了最有利的辩词。

李星娆眼珠轻动,“原来如此。”

南音能说的都已说完,试探道:“虽然我对殿下悄无声息便救出我的法子十?分钦佩与好奇,不过外面一定会?开始搜捕我,不知殿下接下来有何对策?”

李星娆笑了一声:“怎么,你与裴镇计划设计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告诉过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吗?”

南音是当时洛阳发水时消失的,据他所说,他那时候就到了裴镇手里,之后挑动古牙为其引路也是他的手笔,从洛阳回来后,裴镇又找到他,让他以人证的身?份去找上裴家郎君,曝出此次古牙起兵的真相。

谈及裴镇时,南音眼中多?少有些敬畏,这份敬畏不仅源于裴镇的杀伐果断,更在于他每做一个决定的时机都把握的太好,且不疑有他,此外,他做的这些决定往往剑走偏锋,极其冒险,偏偏他还力?挽狂澜圆回来了。

“宣安侯只是让我引诱这位裴郎君,其余只让我自己把控观望。”

“引诱?”李星娆捕捉到南音话中的关键,“他原话这么说的?”

南音想了想,裴镇的原话是,若裴彦动心,那么今朝设计的一切照旧,但若裴彦当即就压着他要去见太子,又或是明哲保身?根本不沾惹此事,那就算了。

“算了?”李星娆咀嚼着南音话中的字句,若有所思。

南音试着道:“宣安侯应当也不确定裴彦会?是什么态度,事先也给出了些应对的法子……”

话没说完,公?主豁然起身?出去:“在这躲好,不要乱跑。”

……

几乎是李星娆刚出房门,姜珣便着急的凑了上来,一边探望里边,一边试问:“殿下聊完了?”

李星娆打量姜珣一眼,笑了一下迈步:“但看长史的这副表情?,本宫一时还真拿不准你是关心本宫有没有被?骗多?一些,还是对立面这个人的防备多?一些。”

姜珣表情?微变,话语如常:“当然是担心殿下多?一些。”

李星娆忽然叹了一声,姜珣察觉,便问:“殿下因何生叹?”

李星娆:“本宫在叹,姜长史与本宫的情?谊来自于这段时日?的相处,但你一直留在本宫身?边,又是凭何与宣安侯有了如此深厚的情?谊,甚至配合设计了这场戏码呢?”

姜珣立即定住,李星娆亦定步,转身?来审视他。

其实这也不难想。

裴镇利用南音来诱导裴彦,少不得要先兜裴镇的底,而站在裴彦的角度,如果南音真是背叛裴镇前来投诚的,以裴镇的性格,不可能毫无作为,所以从裴彦打算利用南音开始,必然时时刻刻监视着裴镇甚至太子的一举一动。

而这时候,他们想要把事先放出的鱼饵找回来,便难上加难。

所以,裴镇一开始就没打算派人救南音,因为她会?去。

从她与裴镇摊牌开始,裴镇虽然不再?出现,但是姜珣一直在她身?边。且从她开始留意?到裴彦这个人开始,也是姜珣在有意?无意?引导她的查询方向,用的还是他的人,裴彦根本无从防备。

另一边,她从回到洛阳城开始,基本不参与任何事情?,拜佛上香深居简出都是常态,之后太子威望渐高,她曾进宫查探旧年宫籍名册,用的是要为公?主府再?添人手的理?由,那次之后,不少人议论长宁公?主恐有故态复萌之相,眼看着又骄纵起来。

当然,裴彦未必会?从表象就觉得她真的置身?事外,所以当她邀请裴雍过府,被?裴雍告知裴彦其人并不爱这类应酬,更不善言辞时,裴彦却一反常态亲和赴宴,席间交谈甚多?,或许就是他的试探。

偏偏那一日?,裴镇也跟来了。

换做常人,不希望别?人误会?自己与另一人关系亲密且有可能同?谋,多?半会?表现出冷淡梳理?,或是直接放出话去以证关系之冷。

奈何她之前与裴镇交集过多?,黑市、洛阳、出征,根本不可能割裂开来,所以裴镇才会?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登门做客,恰好她当时正因摊牌的事对他冷淡梳理?,相较之下,裴镇更像是一直纠缠的那个。

这种毫无作伪的表现,但凡裴彦看进眼里多?几疑几分,都不会?觉得裴镇的底牌会?是她。

不过,这一次能这么顺利将?南音带走,还真有点……意?外的惊喜。

“一群废物!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到底是裴镇能上天遁地,还是你们这群狗奴才根本没有将人盯牢!?”

裴彦从回到别苑便开始大发雷霆,若非亲随阻拦,他?险些当场杀人泄愤。

待冷静下来?时,裴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从南音投靠开?始,裴彦便在暗中留意裴镇和东宫的动向。太子因永嘉帝受伤而担监国重任,近来的确忙的晕头转向,倒是裴镇,他?从原州带来?的百来?兵马皆作常人打扮,将领常常出入侯府,看起来似在执行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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