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块安全点,起码不用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到公交车上消耗。”
“不上公交车怎么找线索?”
孙方池不答反问:“你觉得,一辆公交车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变成另外一辆的?”
郭权思索着,第一次他乘坐的公交车到站时,他慌张的从后门逃命,与此同时,孙方池从前面上车,按逻辑来说,他们上的该是同一辆,可种种迹象表明,那并不是同一辆车。若他们的推测没错,两辆车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时机,互相交换的?
孙方池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空中弹动,“下车的时候看了车头,是我想差了。”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当时你乘坐的公交车是甲车,而我上的乙车,那么甲乙两车交换的时间不可能在车离站时,而是在停靠时,不然的话,我是上不了乙车的。”
郭权试着想了想,是这样的,“也就是说,车的前半段是乙车,后半段是甲车!”
这种想法很离奇,可这却是唯一能说得通的。
孙方池摇头,“差不多……”
破局
“但我们可以先预设得极端一些——比如整辆车只有前门一处是乙车,其余的都是甲车。”
郭权想不清楚两种说法之间的区别,只是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孙方池摊手,“现在,只有等了,等公交车经过,做各种尝试。”
当公交车再次靠站时,孙方池没有理会在他面前打开的前门,而是跑到了后门处,试图上车。然而车上没有乘客要下车,后门不会打开。
第一种尝试失败。
等下一趟公交车到来,孙方池丢了两件衣服到车上,白色的搭在投币箱上,黑色的挂在车厢中段的立柱上。
“等车下次回来,就能确认甲乙两车变换的时机。”
公交车缓缓驶进站台,孙方池郭权两人都提着一口气,伸长了脖子张望。
前门在两人面前打开,白色的衣服搭在投币箱上,郭权隔着车窗玻璃望了望,黑色的衣服也挂在之前的位置。
“……没变化!怎么会没变化?”郭权有些懵,更有些慌乱。
孙方池则很冷静,“没变化就对了,说明我的设想是对的,只有前门是通向乙车的。”
郭权明白过来,“可这样,咱们还怎么找线索,除非……”
“除非上车。”孙方池眼神冰冷地盯着公交车司机僵硬的脸。
郭权沉默。
孙方池目送公交车关门离去,道:“咱们需要合计一下,我的技能时长还剩下四分半,你呢?”
“不到三分钟。”郭权有点绝望。
孙方池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待会儿我上车,你留下。”
“……我一起去。”郭权不愿意成为一个自私的胆小鬼,“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孙方池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让你躲懒?我需要有一个人从外面观察公交车的变化,而且你还有别的用处。”
郭权讷讷道:“……跟不上你的想法,你说明白点。”
“两点,”孙方池比了个手势,“第一,我上车之后,你仔细看我放进去的两件衣服,是在哪一刻消失的。第二,等公交车进站的时候,你到后门等着上车。”
“……我明白了。”郭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起伏,他对孙方池走一步算三步的行动方式感到十分佩服,心甘情愿听从孙方池的指挥。
两人商议好,在公交车靠站时,孙方池义无反顾登上了车。
在车门外还看得清楚的衣服,在孙方池上车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果然。
孙方池眼神沉沉地想,他依靠着投币箱,打量着车内的三名乘客,老鬼坐在靠近前门的位置,红裙鬼和棒球帽坐在倒数第二排。
倒数第二排,这个位置代表着新的攻击模式,孙方池不敢大意,他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让公交车重新靠站。
公交车刚一关门离站,孙方池便摸出一张符纸,贴在司机的后肩,紧接着伸手去摁报站按钮。
当他的手摸到了按钮,正打算按下时,他发现,紧紧挨着的司机变了个形象,它悄无声息地变成了棒球帽。
帽檐投下的阴影遮盖住高中生的脸庞,而孙方池弯腰摁按钮的姿势,刚好让自己的脸对上包球帽的脸。
帽檐的阴影中张开巨大的嘴,密密麻麻地尖利牙齿布满了整张嘴,那牙齿多得挤不下,从嘴唇旁边突出来。
来不及贴符纸,孙方池举起手臂挡住巨口的同时,召唤步西灵。
步西灵情急之下,一记直拳正中棒球帽的侧脸,把它打得贴在车玻璃上。
孙方池手臂上的肉被巨口撕咬走一大块,腥热的血迸射出来,孙方池咬紧牙关,坚持按下报站按钮,然后才退开,语气有些虚弱地道:“西哥……”
步西灵捧着孙方池的伤臂直发抖,慌张地哽咽:“小方,对不起啊,怪我……”
孙方池的嘴唇抿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没事,西哥,别怕,帮我把衣服撕下一条。”
步西灵哆嗦着从孙方池的上衣撕下布条,按照他的要求,在伤口的上方缠紧,充作止血带。
公交车很快到站,孙方池道:“西哥,把它们打一顿,咱们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