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父亲跟手握财富资源的人,他如果要为儿子铺路,不会让心腹拥有超过儿子的能力。
一般会同步两条棋路。
一是让她消失。
二是让他成长。
但从身份价值来说,沈叶都不配让蒋森作为磐石为其磨刀,何况她。
所以她才觉得沈昆这番言行有失往日水平。
怪怪的。
难道他对蒋氏有竞争的意图,所以怀有敌意?
周氏还没拿下,且蒋氏是巨无霸,胜算渺茫,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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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山这边也问了沈昆为什么这么摇摆不定。
沈昆仇人太多了,许山基本都卫护在边上,他知道他们的所有事。
“你说,陈念娣如果死了,她没了牵制,而蒋森这样的人又来招揽她,她会不会跑路?”
许山皱眉,“她是个念恩情的人。”
“是念情,但我对她又不好,正常人不恨我才奇怪。”
“那您对她好一点不就行了。”
“她太危险了,万一哪天我被她嘎掉都不知道,当年她爸的葬礼,咱们可去看了的,可真是一绝。”沈叶嘴里带过这种网络词汇,对骂时,这位笑面虎记下了,现在倒是用了起来。
嘎不嘎的,又不是鸭子。
“我觉得您也挺危险的,也并不正常,实在没道理挑剔她。”
沈昆:“”
利用,提防,戒备,核心利益又一致,不得不抱团。
在许山看来,这俩人都有点变态。
不过既然提起那场葬礼,许山觉得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奚凉更变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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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奚凉出来,把水杯放进盥洗池里,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冲洗,却忽想起很久以前跟她合租的陈念娣在她洗杯子的时候,搭着边上台子,啃着苹果,说:“凉凉,你以后一定跟我不一样。”
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还是她把自己带出泥沼的,怎么会不一样?
她当时想反驳。
“你好聪明,会考上好大学,有个好工作,以后买个大房子,你喜欢养鱼,就做个大鱼缸,里面放好多好多漂亮的小鱼,比咱们村里的那些小鱼都漂亮。”
“千万不要被其他男人欺负,不要像我一样走错路。”
“你要记住了。”
“不要做错误的选择,我希望你过得比我好,比所有人好。”
奚凉记得自己当时好像说:“你也可以的,如果你不可以,等我可以的时候,我的大房子可以住着你,我的鱼缸可以有你看,我的漂亮小鱼可以有你一起养。”
“我们以后去云南吧,那边好多花,还有好多蘑菇,你不是喜欢吃蘑菇吗?”
“真的?”陈念娣从小耳朵有问题的,听不太清,凑了另一边完好的耳朵过来,却很高兴,满眼放光,像是小时候被她骗去一起抓鱼。
明明比她大,也开始工作了,却特别好骗。
“对,鱼便你洗,换水你来,我就负责喂鱼,听说蘑菇有毒,你先吃,没事我再吃。”
“呸!臭凉凉,敢欺负姐姐!”
她一生气,把果核塞进她刚洗完的杯子里,冲过来要抓挠她。
然后消失了。
奚凉恍然回神,这才发现小拇指上的指套掉落了。
一截早已结痂多年的伤口就这么丑陋显现在流水下,一只手,五根变四根。
怪怪的。
残缺的,就是很怪啊。
但她不以为意,随手把这副指套扔进了垃圾桶,从边上冰箱里拿出新的套上。
沈叶委婉提过可以去修复或者装几乎以假乱真的假指,现在技术很发达,只要花钱就行。
但她觉得没必要,嫌麻烦。
看这样多简单。
如果不是怕吓到别人,让人老盯着看她,她都懒得戴它。
不过那个蒋森观察入微,倒是好心性,应该在那天老巷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但没有表露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