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不只是找人经常殴打她弟弟那么简单了。
老刀深深吸了一口烟,“那你现在烧掉它,是准备”
蒋森:“我没资格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刀低头?掐烟,瞥了一眼,骤然心惊,就好像之前看到这人西装革履坐在笼子里一样震惊。
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蒋森,看着远方,烟雾微醺,夹着烟的手指有些抖,眼镜下的眼似有落泪。
但只是一瞬。
泪珠就跟断线了的节点?,从始到终都只那一霎,然后就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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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森掐掉烟,看到老刀看着自?己?,漠了下,说?:“戒烟吧。”
老刀有点?无语,“你自?己?都在抽。”
“今天最后一次,希望你也是。”
戒烟是说?戒就能戒的吗?
这人的意思是不是想戒掉奚凉?
老刀本想吐槽,但不知?为何,没有拒绝,而蒋森仿佛知?道他会答应,只转身回去,朝那不远处站在门口的老太太走去。
老太太:“啊,又是你啊小伙子,你咋都不见老?”
村里的小老百姓,一年一年地老得很快。
但她感觉这个?小伙子十年如一日,就没变过似的,就是更高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蒋森了。
当年就见过。
蒋森说?了几句话,竟不用翻译,他说?的是本地的土话,意思就是老太太不愿意离开这里无非惦记老伴的坟头?在这,但她的病不是小事,必须有人照顾,照顾得好,多注意点?,多活十几二十年不是问题,毕竟她很年轻就生子,现在也才六十多,这辈子还早得很。
这就注定了要么两夫妻留人在这地方,要么她一个?人。
他的意思可以迁坟到县城那边的公墓山,他会安排找一个?好位置,隔壁村庄风景不错,买个?小房子,挨着县城,骑自?行车都很去县城,别说?还有固定的班车往来公墓那边跟县城,老太太想去就很方便。
“以后也会有子孙后代带你过去,去哪里都行,但这里不行,别老劝孩子走出去,其实自?己?走出去了,孩子才能一起出去。”
蒋森这人怪有气势的,老太太就只说?不能麻烦人。
果然,她不是惦记这小破村,而是惦记着老伴儿。
妇人有些恍然,却是心酸。
妇人老公加重了语气,“您也别怕我们两夫妻讨生活怎么办,我有一门手艺呢,到哪都有饭吃,俩孩子都大学了,书也读得好,还没毕业就被公司找上了,逢年过节都能回家过节,您是希望他们回镇上,还是跋山涉水来这啊?万一再?遇到什么洪灾呢?”
其实如果是其他好一点?的村子也无所谓,但这个?村子注定被废弃,光是每年暴雨洪涝就挺危险的,老爷子当年就是遇险才去世?了,所以迁出去的人才越来越多,别说?老太太身上还带病。
话说?,对这些老太太而言,就没有不惦记孙子孙女的。
老太太被一群人包围洗脑,晕晕乎乎地就被说?动了,杀手锏还是孙女隔着数百公里打来的电话,一阵撒娇劝说?就成了。
老刀这嘴笨的都没用武之地,在边上感慨自?己?见证了老太太被洗脑买保健品的全过程
这得快刀斩乱麻,省得老太太一住几天思前想后又舍不得了。
先把人骗出去,再?迁坟,别是身体?有个?万一就很难处理,这里去医院可得开俩小时多的车呢。
黄花菜都凉了。
帮忙收拾东西的时候,蒋森问了老太太当年是怎么帮奚凉的,他看了下,那笼子拴在墙下,她应该爬不了墙,总不能是进门后偷偷开的?而且笼子上有铁锁啊。
老太太拾掇着旧物?件,指着屋外院子挨着隔壁的墙头?。
“那里啊以前不是这砖块墙,是土墙呢,那小狗就是那以前阿凉跟念娣养的小白?狗儿老喜欢刨地,在她家跟念娣家来回窜,小崽子胆子也大,次次过我家,日子久了就在下面刨出了一个?坑,我这瘦巴巴小骨头?都能钻。”
“至于那锁,小伙子,我家老头?子就是锁匠,用一根铁钩子就能撬开那锁眼,容易得很,不过还得亏我家有个?破自?行车,她骑上就跑了,后面有人也追不上,不然就两条瘦腿儿是跑不过的。”
“他们后来猜到是我开得锁,但我女儿女婿出息,在县城干活,认识人,跟村委会关系也好,他们不敢动我,就把那狗洞给堵上了,还换上了砖块墙,生怕我继续摸过去似的。真是,狗门脏户的,留不住金凤凰,指望我稀罕似的。”
老太太一提起来就嫌弃。
蒋森觉得好笑,却又想起来了,“那自?行车,后来被她带到本城了。”
他不认得那车,但车子上的挂坠他认得。
以前她在四?高那边出入老巷就是骑的二手自?行车,自?行车上挂着这坠子。
后来周然跟陈念娣从楼上掉下来,砸坏了楼下停靠的自?行车,那坠子后来被村民捡起还给她了吧。
她又把这坠子挂在了老太太家的自?行车上,用力骑着它逃出了地狱。
“是的啊,这丫头?,破自?行车能有什么钱,现在又是安排这安排那的,不过你是她男人?这么眼巴巴地,图啥啊?”
“我就不能是她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