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外边是杂货铺、书店、摆地摊等,往里面走才是居民楼,随着杨院长的脚步,钻入其中一栋楼里,上了四楼。
“等我拿钥匙。”杨院长打开手提包,伸手去翻找。
于冬易偏头瞧着贴在门口的对联,红纸黑字,除外两边还挂着已经干掉的艾草,看来是比较注意过节传统。
接着听见“咔哒——”一声,门打开了,杨院长先走了进去,给两人找了拖鞋,冯双的是比较旧的,而给于冬易的则是刚拆封的双新的。
“家里不怎么来客人,准备的鞋都是差不多大小,可能有点挤脚。”杨院长把包放在鞋柜上,解释道。
于冬易身高比他们这边普遍人都高,刚刚走楼梯都微躬着背,想来鞋码也会长一些。
“没事。”于冬易换好把自己的皮鞋码好放到侧边,站起身来轻踏两下,脚后跟确实有些露在外边。
冯双也学样离着皮鞋不远放好,同时一直低头瞟旁边人的鞋,像是好奇对方怎么会长这么多,同样的码数,他穿着甚至还有点长。
于冬易没说话,眼睛看向突然出现的女人,和杨院长年纪相仿,不同的是有一头乌黑齐腰的长发,身上穿着围裙,眼睛弯起有深刻的笑纹,语气温柔道:“都回来了?”
“嗯,这是院里新来的实习生,于冬易于同学,我电话里和你说过的,今天来咱们家吃顿饭。”杨院长边介绍边走到女人身边,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笑意,“这是我的爱人,陆裘。”
“陆姨好。”冯双乖乖等人说完,然后打招呼。于是后边的于冬易也跟着喊陆姨,两两对立站着,显得有些像是冯双带人回来给家里长辈介绍。
“诶,你们好,茶泡好了在这边。”陆姨温和地笑笑,指了指旁边的透明玻璃瓶,瓶里还漂浮着几朵菊花,末了,欠身道:“你们客厅聊事吧,饭还要等一会。”
冯双连忙走过去,说道:“陆姨,我来帮你。”
接着听见陆姨语气里带点调侃,轻声打趣道:“是想来厨房偷吃吗?”
“不,不是。”男人慌乱道,听着结结巴巴地又讲了两句话,但随着进入厨房,声音逐渐减小直到没有。
“我们去客厅沙发坐着吧?走一路了,喝点茶先。”
厨房里——
“双儿,最近工作怎么样了?”陆姨手沿着碗边扣拢,另一只手扶着碗倾斜,倒掉洗土豆丝的浑水,一面小心倾倒,一面问道。
冯双正在朝碗里打鸡蛋,拿了双筷子搅拌,老实回答道:“还可以,就是有点累。”
“你不上矿的时候又去医院帮忙啦?”陆姨伸手去拧煤气灶,起锅烧油,切了些葱段和蒜瓣、辣椒炒香,然后把碗里的土豆丝分批抓进锅里,加些调料,锅铲碰撞锅底发出声音,香味也随之飘散出来。
冯双在一边咽了咽口水,把搅匀了的鸡蛋放在一旁,拿过厨刀开始切西红柿,继续回答着问题,“要存刻碑的钱,我存满了就不用这么忙了。”
“不是已经刻上了吗?你还存什么钱?”陆姨偏了偏头,躲过油烟,不解道。
“可是那是垫付的钱,要尽快还上的。”冯双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刀刃切开整个果实,再横切几下分成小丁。
陆姨暗自叹气,嘀咕道:“你啊,就是太老实……”
这老实性格放在小时候,还有人夸两句真诚,放到现在只会被人欺负说傻,虽然她有时候也分不清冯双是老实还是傻,总的来说就是心眼不坏。
这也还得归功于冯双的外婆,一个半瞎眼的老太太能把冯双拉扯这么大也是不容易。婆孙二人相依为命,可惜终归还是年纪大了,撒手人寰去了。
老太太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嫁的不好,受不了丈夫喝醉酒打骂,背着行李跑了,那女婿更是混蛋,天天吃喝嫖赌,某天喝死栽倒在了枯井里头,留下个刚会下地走路的冯双,自然是被老太太收养了。
养了之后才发现,这孩子有点笨,五岁还抱着奶瓶,说不出个完整的话,可也不像个痴儿,会笑会哭,还会找大人要吃的,于是老太太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尽可能地去让冯双以后的路好走一些。
厨房里边唠家常边做饭手脚麻利,很快两荤两素一凉菜一汤就上了桌,冯双轻车熟路的把菜端到餐桌上,对着客厅在谈话的两人喊道:“杨叔、于医生吃饭了。”
见两人冲他点头示意,又转身去到厨房装饭、拿筷子,等全部东西上完,杨院长提了嘴,“小于,要喝酒吗?”
冯双悄悄瞧了眼一脸和气的陆姨,抿了抿嘴,盯着面前炖得酥烂的排骨,等客人先吃,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不必,茶很好喝。”于冬易淡淡道,然后看见杨院长有些失落,而陆姨笑容可掬,猜得出来个大概,八成是不让喝,而且杨院长还是个怕老婆的。
“对么,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动手吃吧。”果不其然,陆姨冲自家贪嘴的丈夫挑了挑眉,宣布可以开吃了。
由于带回来的都是两个高大的小伙子,菜的种类不多,但是分量十足,饭桌上遵守食不言寝不语,饭菜咸淡适中,于冬易还是挺满意。
刚吃完放碗,家里边座机开始响了起来,杨院长擦了擦嘴,起身去接,“喂?我,杨泽恩……现在?好的,嗯,马上就来。”
说完,把听筒放回去,叹了口气。回到饭桌,还没开口,陆姨心领神会,“有手术?骑自行车去吧,快点。”
“嗯,晚上估计不回来了。”杨院长交代后,拍了拍冯双的肩,嘱咐道:“双儿,你等会带小于去租房吧,在李文装修最好的那间,钥匙你可能要找她拿一趟,这个点她应该在家。”
“好,杨叔你去医院吧。”冯双认真地点了点头。
等杨院长穿好外套,提着包就出门了,冯双舀了一勺排骨汤,边喝边瞧已经吃完,举着杯子喝茶的人,头顶的白炽灯向下投,男人的眼睛下撇盯着杯中茶水,蒸腾的水汽挡住他的下半张脸,显得朦胧。
真好看,冯双偷偷在心里念叨,就是看人的样子太凶?不是……太冷?好像也不是……没等他继续在心里找个合适的词,那双漠然的眼睛已经转移视线,不客气地盯上了他。
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冯双紧张地舔舔上唇,是鲜美的肉汤味,他找了个话头试图化解尴尬,问道:“那个,于医生,你急着回家吗?”
于冬易偏了偏头,在等他的下一句。
“我想帮陆姨收拾收拾,打包一些骨头。”冯双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末了补充道:“你家挺近的,五分钟就能到。”
得到对方的允诺,冯双这才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汤,擦了擦嘴开始收拾起来,先是碗筷、汤勺,后面是桌面上的骨头垃圾,拿筷子挑出成型的骨头放入垃圾袋,再把剩下的厨余垃圾带到厨房倒掉,一派熟练。
于冬易就握着茶杯,等人收拾打扫,在思考男人什么时候去喂狗,是送他之后,一路提着一袋垃圾走吗?也不是说嫌弃,就是单纯好奇,他倒是挺想再瞧一眼那雪白的大狗。
和冯双一样,他也喜欢狗,但是不会像冯双那样去抚摸、在意,就只是远远打个眼,要等狗蹲在他面前,蹭他、拍他,才会伸手揉揉头。
太在意一个东西,终归显得很傻,总的来说,于大少爷有个小毛病,就是太矜持,矜持到让人觉得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程度,实际上,喜不喜欢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就像现在,他挺喜欢杂货铺那只雪雪,也挺喜欢杨陆两夫妻,顺带觉得高高大大的冯双嚅喏的样子也不错。
可对方是否感受就不得而知了。
弄完一切,两人作别陆姨,冯双提了袋骨头,于冬易则得了包茶叶。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道,冯双在前面抓耳挠腮想是不是该讲点什么,但是又怕对方讨厌吵闹,想来想去,试探性地开口道:“于医生,前面就是你住的那栋了,应该是在四楼,我们先去房东那里拿钥匙?”
“嗯。”于冬易慢悠悠地跟在后边,话还是能简单则不开口。
“哦,好的好的。”冯双胡乱点头应下来,于是又陷入了沉默,好在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顺着楼梯上到二楼。
不得不说虽然都在一个院里,杨院长家估计是旧楼,比较老旧,这边则是较新,楼道的高度也调高,至少于冬易不用弯着身子怕撞头。
“这里就是房东平时住的屋,我们平时都喊她李小姐……李小姐,你在吗?”冯双尽责地向旁边人解释,顺道敲了敲铁门,可半天没人回他。
“不在家吗?”冯双纳闷道,挠挠头直盯着门上倒贴的“福”字,又拍了两下,突然听到点细微的动静,下意识问道:“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屋子里的。”
于冬易其实一早就听见了,如今被男人招手示意,稍稍弯腰贴近门去仔细听,便听见几声尖细的惊叫以及富有节奏的肉体撞击的声音。
“……”冯双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于冬易接近门也意味着靠近了他,一下子就突破了安全距离。
视线从侧脸到了对方右瞥的眼睛,然后直起身来摇了摇头。
“没声音?我听错了吗?”说着,直接把耳朵贴在门上,羞人的呻吟声和缠绵的荤话被他听了个尽。
于冬易就眼睛不眨,看着一张脸从双颊开始,害羞的红色铺向颈子,从衣服的圆领口钻入胸膛,去到被白透料子遮挡看不见的地方。
紧接着,冯双头也不敢抬,死死盯住福字,结巴道:“于,于医生,李小姐可能还没回来,我们等会再来吧?”生怕对方拒绝,很快就给出建议,“要不和我先去喂雪雪吧?”
“嗯。”于冬易后退半步,恰巧门内传来高亢的一声,叫得是又媚又骚。
冯双想也没想,扯着人的衣袖就跑,脑子里一片浆糊,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于医生会不会不想住这儿了?杨叔那边该怎么交代?
此时被拉着走的于医生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这人脸皮薄,脸上和耳朵红晕染得飞快。
冯双提着装着骨头的黑袋子,满腹忧愁,偷偷打量面色如常的于医生,不住得思考,刚刚声音这么大,应该是听见了吧?可是对方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沉默地跟着他。
心里藏不住事的老实男人,想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于医生你别多想,李小姐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没个下文,该怎么说呢?屋里边在干的确实是那种事啊!
冯双说不出个所以然,头垂得低低的,一派失落样,愧疚道:“你别生气……”
“我没有。”于冬易瞧人都快缩成一团了,才开了金口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那是她的私事,我没权干涉……就是我管不着。”
“嗯!”冯双重重点头,后又觉得太夸张,抿了抿嘴假装平静,“我去喂雪雪,于医生你要是累的话,去店里坐坐吧。”
“没事。”
听人这么说,冯双也没有过多邀请,两人顺着路来到杂货店门口,已经到了夜晚,院子门口的菜贩都挑着担子走了,留下推车来摆夜市的,不时有香味飘来。
“双儿哥,这是要回家了?”趴在收银台写字的小男孩见到人,好奇问道。
“没,还有点事,我来喂雪雪,这里有点骨头和肉。”冯双扬起笑容回答道,顺便提了提袋子示意。
话音刚落,白色的大狗摇着尾巴跑了出来,高兴地围着他转了两圈,一个劲地用鼻子拱袋子。
小男孩瘪瘪嘴,“你都只给雪雪带好吃的,我呢?双儿哥好偏心。”
“下次来给你带糖葫芦。”冯双乐呵呵的说道,“你能把雪雪的碗拿出来吗?”
小男孩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笔,钻到后边去找饭碗。冯双半蹲着抚摸大狗毛茸茸的后背,对着一直跟在后边的人解释道:“这是罗婶的儿子,罗浩,诶!雪雪……”
见大狗起身去嗅于医生,还用爪子刨了刨对方的裤脚,冯双心里有点紧张,于医生应该不讨厌狗吧?
于冬易只是低头盯着大狗毛乎乎的头顶,两只竖起耳朵抖了抖,一抬头就是两只圆圆黑豆豆似的眼睛,嘴一张就是一个微笑,标准的讨喜长相。
“挺可爱。”于冬易评价道,然后用手揉了揉头顶,再顺着顶往后滑到后颈揉搓,最后是下巴揉捏,手法娴熟。
“嗯,雪雪还前两天洗了澡,身上很干净的。”冯双心里也高兴,就像自家狗被夸奖一般,挪了挪脚,举起雪雪的爪子给对方看,“而且爪子还是粉红色的,很好看!”
于冬易拿手指戳了戳,然后摩挲几下,“嗯,也很光滑。”
冯双接着话头又夸了两句,后面饭碗就拿过来了,把肉和骨头都倒入碗中,大狗乖乖地坐在原地,不看碗里的吃食,反而是在盯着卷袋子的人,等冯双弄好,同意了才低头吃了起来。
这个举动倒是让于冬易有些意外,从看见冯双喊狗握手就发现,冯双好像在有意识地训练它,并且还挺成功的。
“双儿哥,很厉害的!”罗浩毫不客气地夸奖道,见于冬易一直跟在冯双后边,以为是冯双新交的朋友,就想着在朋友面前夸夸冯双,万一双儿哥被欺负就不好了!
“雪儿刚来我家的时候可凶啦!是双儿哥教好的!现在都给摸。”说着,打算演示一番,被冯双慌忙叫停,“狗吃饭的时候,不能摸!”
讪讪收回手,继续大力夸赞,“反正就是很厉害!”
“没。”冯双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在人家医生面前显摆也有点不自量力,解释道:“毕竟是我捡到的,养在了你们家,总要负责的。”
逗了会狗,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又折回去找钥匙。
再次来到门前,福字还是那个福字,冯双心里打着鼓,听了听好像没有奇怪的声音,大着胆子伸手去敲,“李小姐,你在吗?”
“来了!”回答的是声粗犷的声音,铁门打开却是个纤细女子,瓜子脸细眉,有一双极具风情的眼睛,眉眼弯弯带笑勾着你的味道,更别提只穿着件长袍,外边就批了件纱似的外套,活像话本里面的狐狸精一般。
“谁啊?”先前回答的粗犷声音从后面响起。
纤细女子回头冲屋里喊着:“是冯双,带了个男的。”声音比一般女子低一些,但胜在撩人性感,直觉得心痒。
“双儿啊。”声音落了下去,似乎是放下心去。
“李老板,我来拿钥匙的!四楼那间。”冯双老实交代来意,然后介绍道:“这是于医生,租房子的,这是李小姐李文,里边的是她先生张鸣。”
“你好。”李文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微笑道,得到对方点头,才转身说道:“我去拿钥匙,先带你参观一圈。”
“麻烦了。”冯双点头,率先答应,等人进去了开始纠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这边在踌躇,于冬易却瞧见门内沙发上,背对着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想必就是张鸣,白净的背部全是青紫和发红的咬痕,尤为显眼,一看就是旧的以及新添上去的。
没等看太久,一抹倩影遮挡住视线,似水的桃花眼柔柔地望着你,“久等了,我们去看房吧。”
“好,张老板再见。”冯双冲屋里喊了喊。
屋里人回了句,“嗯,有空再聊。”
收到回复,冯双正想着和这边告别,被于冬易直接说了句“我们走吧”,又被迫上了楼看房。
房子是在四楼最里边,打开门进去是米色的瓷砖地,右手边是鞋柜隔断,左边有根大号落地衣架,隔断拐弯便是客厅,灰色素雅的沙发围着茶几摆放,都很贴心的盖了块布挡灰尘。
长沙发对面是台电视机,再往里是被窗帘遮挡住的阳台,能看见不错的夜景。
介绍完其他房间以及一些注意事项,李文便把钥匙交给了租客,四把钥匙,其中一把备用,还有两把是开房间的门。
交代所有事,李文便离开了,期间询问冯双要不要一起走,让于冬易给留下了。
冯双摸不着头脑,他的任务不就是到这就结束了吗?还能有其他事?
“你会打扫卫生吗?”于冬易静静问道。
“啊?会的。”
“嗯。”于冬易点点头,“你做护工的钱怎么算的?你留下来帮我打扫吧,我付你一样的钱。”
没错,高冷的于医生,也是懒惰的于医生!虽然房屋维护得小心,还是免不了灰尘,需要清扫一遍。
“好!”听见有工作,这自然是撞到冯双枪口上,他正缺钱呢!不过也很老实地报了自己的价钱,没有多或少,只拿自己应得的。
见价格在合理范围内,于冬易很快同意,嘱咐道:“卧室我自己收拾,其他按你的来。”
冯双点点头,走到门口,把自己的小包挂在衣架上,然后去到洗浴间找工具开始干活。
于冬易乐得轻松,去到卧室,开始整理,他的行李倒是先他一步来到房子,是个大的皮箱,打开是收拾整齐的衣物,一一拿出来归置。
一个在外忙碌,一个在里收拾,于冬易把床单被套换好,转到客厅想喝点水,发现冯双正跪在客厅撅着个屁股擦地。
不得不说,对方有颗好屁股,圆润饱满的形状,随着前身的移动,臀肉还在微微颤动,瞧着像软柿子一般,不知道捏上去会是怎样的质感。
从于冬易的视角不光是那点,还有被少许水浸湿,贴在身上的汗衫,紧紧扒住男人粗壮的身体,有力的背阔肌跟着动作活动,倒是有几分赏心悦目。
高大男人腿闭拢,膝盖着地,双手抓住抹布在地上来回擦拭,像只在地上刨东西的大犬,乖巧的、温顺的,然后回头用那双纯良的下垂圆眼望着你。
“于,于医生,你怎么站在后面不说话?”冯双疑惑地喊道,心里却一阵颤,这不声不响的站人身后,多吓人啊。
“出来找水喝,想问你要不要。”站在原地看了半天的于医生决定扯谎矜持一下。
冯双把抹布放入盆里搓了搓,清澈的水变得浑浊,“不用,我洗了杯子和热水壶,放在厨房的,你想喝茶可以泡。”
“好,客厅的地不用这么干净,你去拖一下我卧室的地吧。”
冯双点点头,就光打扫这会儿,于冬易差不多说了有白天两倍的话,看来吩咐人的时候话还是不少的,不过冯双挺喜欢这样的,话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直尴尬着。
来到卧室,冯双拖了两遍地便退来出来,因为里边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他还有浴室和书房没收拾。
一阵忙碌下来,全部弄完已经是近十二点,于冬易便开口道:“你明天要去医院?”
“嗯,明天矿洞不上班。”冯双把收到的工资整理放进小包,正准备挎上出门,听见挽留,“那你今天住下来吧,明天一起去医院。”
“啊?可以吗?”冯双抓包的动作迟疑一下。
“可以,但是你只能睡沙发了。”于冬易指指客厅的长沙发,“是折叠的,可以放下来。”
冯双喜形于色,这下直接把包放下,感谢道:“那谢谢医生你了!”
于冬易摇摇头,“没事,你去洗个澡吧,我再去收拾一下,等会洗。”顿了顿,“你毛巾随便用,用完拿走也可以。”
“我用完,会洗干净的!”冯双挠挠头,补充道:“做抹布也可以。”
“嗯。”于冬易也没多想,反正屋子里东西有空要全部大换洗,想了想问了句,“附近有什么大一些的超市吗?”
“有,在院外面,但没医院那么远。”冯双意识到对方以后是在这儿开生活的,肯定需要买一些日用品,“明天下班,我带你去?”
于冬易欣慰于对方领悟到,并且自己不用开口,但还是面色冷淡地点头表示同意。
冯双来到浴室,先找了条毛巾,左右环顾,不得不说,这房子简直太棒了!一应俱全,还有很多新式家具。
靠浴室门这边,有个洗漱台,旁边是台小而新的洗衣机,冯双忍不住蹲下仔细打量,好奇地抚摸上面的转纽,不敢扭动,单纯地把手放上去。
“到时候家里也买一台。”冯双自言自语嘟囔道,边开始畅想之后家里的装修,边脱下身上的汗衫,奇怪的是这人胸那块紧紧缠着一块布,解开后露出的不是成型的胸肌,而是有些软绵的乳肉。
接下来是裤子和裤头,脱下后叠起,再拿毛巾盖住,单独拿出裤头在水池放水浸湿,然后用小刀从肥皂上割了一点抹在白裤头上,来回搓起泡沫。
如此洗了三趟后,把裤头挂在晾衣架,迈开腿去到淋浴下边,弯腰看热水器连接的控制温度把手,打开滋在身上凉得男人打了个激灵,好在运作很快,喷出来的水逐渐变热。
还是老样子,割了点肥皂往身上打,很快身子被肥皂液搓得滑溜溜的,冯双头发不长,也随便搓点肥皂应付过去了,大致冲洗了一遍。
冯双岔开腿,调小水流,把喷洒向下伸到胯部那块,右手握着,左手去碰自己的性器,软哒哒的肉棒乖巧得被主人撇开,转而掌心向里,粗大的手指朝什么地方伸了进去。
这高大男人下边竟然有女子的花穴!而此时正习以为常的清洗穴口,水流潺潺从小腹流下,顺着身体流到掌心,再扣拢朝穴口泼去,有时粗糙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红豆,仅仅挤压到一点都让男人身子一颤,忍不住心驰神怡。
住了半个多月的集体房,冯双好久没舒服过了,集体是一方面,每天上工累也是一方面,今天不忙又有这么好的环境享受,让他忍不住心痒难耐。
想着,手指加大按压力度,揉搓敏感的红豆,随着手指速度的加快,脑子里的快感也逐渐攀升,忽然冯双放掉了被揉得发红的阴蒂,把中指和无名指并着伸入柔软的穴道,两指弯曲又伸直抠挖,感受到里边滑溜溜的淫水要流了出来。
冯双忍不住并腿,扭动起饱满的臀部迎合,手指勾动穴里让人舒爽的那一点,把喷洒挂上去后,空闲的手摸上了早已变硬的乳头,比起硬邦邦的肌肉,这胸部显得过分柔软。
麦色偏黑的手摸上乳肉,过满的肉从指缝间微微凸出,随意地揉了两下,手指捏住立起的乳尖轻扯,又用食指轻挨揉搓,如此反复。
“嗯……”鼻间发出喘息,冯双闭眼感受更深,两只手各司其职,动作是愈发粗鲁,频率也愈发的快。
终于,颤抖着身体,快感在脑中攀升,拧紧腿高潮了。
冯双张嘴小口呼喘息几下,高潮余韵让他叹谓,反应过来,这是别人家,红着耳朵,加快了清洗下身的速度,首先要把穴里粘液清除。
手指伸直向里勾,一片黏腻,“呼……”冯双忍不住轻哼一声,还是继续手上的工作,又拿过喷头对准下体冲洗,如此几次才大致清洗完成,而清洗的人也气喘吁吁,麦穗似的皮肤又披上一层红,从双耳至颈子,再到小有幅度的胸部皆是羞红。
正当冯双关上喷头的时候,瞧见浴缸里积了一小滩的水,想着干脆把这儿打扫了,不然穿好衣服再来怕是又一身汗。
想着便去捡了抹布和刷子等清洗用具来到浴缸前,先是洒水用湿抹布擦了一顿,把灰尘清理掉。
弯腰去拿消毒水往浴缸里喷,刺鼻的味道很快钻入他的鼻子,冯双皱了皱鼻子,加快手里刷内缸的动作。
洗完,发现这消毒水味道仍然没有散开,冯双一拍脑子,怎么就忘了今天于医生也要洗澡,一进来一大股消毒水的味道怕是难闻。
如此想着,打开窗透气,再去割一些肥皂抹在内壁,企图用皂香掩盖,便不马上冲洗,而是让皂液在上边留久一些,于是就站在边上等着。
……
于冬易在客厅看在卧室找到的书,说来也奇怪,这书的封面素白,只有一朵牡丹点缀,大素大艳结合颇为怪异,正巧没事,便拿来翻阅。
瞧了瞧目录,只有四部分,梅兰竹菊,于冬易接着往后翻,见开头是写一采花大盗的罪行,想来应该是什么话本小册,梅兰竹菊只是附庸风雅的噱头。
心里有了个大概,于冬易直接往后翻看结尾,这是他的习惯所致,看了看开局再瞧结尾,觉得合适才会细细。
只见靠尾位置,满纸淫语,描写道——
“军爷,别撞了嗯,我……啊,我错了呃啊……”采花贼扭着精壮的腰,手抵在身上不断耸动人的肩,但说是抵挡,不如说是攀着,反生一点暧昧。
“不行,我得为各个府门的小姐讨回公道。”和采花贼结实、鼓起的肌肉不同,这捕快纤细杨柳腰下却生得一根粗大的器物,正朝着潺潺流水的穴里抽送,两人结合处的皮肤都撞得通红,尤其是那采花贼的后穴,穴肉红肿外翻,小小的穴口被红黑的鸡巴塞了个满。
“啊啊……”采花贼声音已经喊得嘶哑,除了疼还有些难以言喻的爽感,可他不敢说,不敢叫唤,他只觉得自己好似那青楼里的兔爷儿,被人操得扭腰发骚,巴不得里边的那物撞得再猛再快些。
想着,采花贼咬咬牙关,绝不说出口,可身上人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稍稍退出,掐着他的腰侧躺,抬起一条腿放在肩上,一压狠狠刺入。
“啊!”采花贼惊叫道,大腿肌肉抽搐,竟然喷射而出,硬生生叫人给插射了,但体内的动作可不会停,一下又一下的更准。
……
于冬易手握着这书,一向平和的脸也露出一丝裂痕,跳过这满是荤话的篇幅,直接翻到最后边——
捕快娶了这采花贼,从此世上少了一个作恶之人,可喜可贺。
好奇妙,于冬易心里默默感慨,同时好奇,两个男人也能成婚吗?男人同男人交往他不是没见过,但大多只是图新鲜,并未有什么情深意切。
没等细想,浴室传来轰然倒塌的声音,于冬易放下书去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听里面没有回应,出声道:“冯双?”
接着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于,于医生……”
“你没事吧?”于冬易偏头,手下意识握住门把手,没着急开。
“我……”门内声音减弱,再次听见肉体碰撞的声音,不似之前轰声,而是清晰的身体拍打在瓷砖的啪声,“我好像摔了,站不起来。”
于冬易知晓了原因,询问是否能进来,得到同意后,拧开门把手,看见的是弯腰蜷缩着身子像个虾米一般的冯双,屁股坐在浴缸里,一双腿夹紧沿着缸边伸在外边。
冯双拱着身子,尽量挡住胸和下体,有些尴尬,可不能叫人知道他下边的东西,见人走近,喊道:“于,于医生,你能把毛巾拿过来吗?”
心有疑惑,只当对方是不愿赤裸相见,淡淡问道:“衣服呢?”
“光拿上衣吧。”冯双答道,有些内疚,“等会可能麻烦于医生扶我一把,我自己站不起来。”
“嗯。”于冬易走过去拿起洗衣机上的毛巾和汗衫,走近给人送去,来到男人面前,俯视看去对方一手抱着胸,一手伸过来接,有些怪异,这胸前两块似乎十分软绵,挤压到一起形成道可观的沟壑。
冯双拿过衣服和毛巾,紧盯自己闭拢的大腿,小心地快速抬眼观察对方的视线,瞧人在看热水器,便快速擦拭身体,把汗衫套上,可能因为动作太粗鲁,胸前两点挺立,稍稍摩擦都让人心头一颤。
更不用提套上紧巴巴的汗衫,两粒顶起薄薄的布料凸出,冯双脸红,心虚地瞧了一眼还在看别处的人,用手指按住圆点下压,试图把它平复下去。
于冬易自然是没看,但是防不过听,一阵摩挲布料的声音以及微微的鼻哼声,接着听见那人咳嗽一声,“于医生,麻烦你帮帮我。”
转身瞧见,结实的身材被紧巴的衣服勾勒,硕大的胸肌往下是成形的腹肌,块块分明,腰生得粗壮好在紧实。
没着急去拉人,于冬易问道:“你是哪疼?”
“……”冯双扭捏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屁,屁股疼。”
想到可能是尾脊骨出问题,又问道:“靠上?还是单纯肉疼?”
冯双眨了眨眼,好好感受了一下,“应该就是肉疼,摔得疼。”
“嗯,那等会热敷一下吧。”于冬易交代道,然后去拉男人的手,粗糙的质感摩擦掌心,“你腿有力气吗?”
“应该有。”冯双点点头,同时担忧是不是我太重了,于医生拉不起怎么办?
没想到刚回答,于冬易直接穿过他的腋下,给他半拉半抱了起来,整个过程冯双都是懵,干巴巴答谢道:“谢谢于医生。”
“没事。”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冯双这才意识到,他现在算是整个人埋在对方怀里,呃,准确说是压在他身上。
要是熟悉于冬易的人看见这一幕,定会瞪大眼睛,毕竟谁敢往这冰坨子身上靠?
而于冬易则没有多少厌恶感,只是觉得奇怪,和想象中硬直的身子不同,对方胸前有两块软绵的东西,正随着呼吸轻轻挤压上前。
“我好像能站稳,我先去穿个裤子。”冯双打断了他的思绪,摔下挣脱,姿势怪异地向洗衣机走去,扭捏地迈着小步子。
“小心点。”于冬易嘱咐道,干脆背过身不去看他,然后突然发现正对洗漱台有面落地镜。
于冬易只是瞟了一眼镜子里边空荡荡的洗漱台,然后退后、往右走一些,冯双整个人完美的显示在了镜子里。
继续打量,发现对方臀尖有块发紫,围绕那块紫扩散又慢慢变得通红、淡红再到散入麦色的皮肤,应该是摔出的淤血,于冬易下了判定,想着等会把化瘀的药给对方擦擦。
正想收回目光,那边已经拿起裤子,却见有块白色的长布掉在了地上,镜中人先是一惊,然后回头小心地瞄了一眼,见他已经背过身,安心弯腰去捡白布。
也就是弯腰的瞬间,于冬易清楚看见对方红彤的臀肉微微扒开,褐色的穴口下不是平常男子的囊袋,而是一道无毛的缝隙,紧紧挤在大腿中间,随着人的动作,闭合的双腿微微岔开,肥厚的唇瓣也张开,再往里便被阴影遮挡。
捡完,冯双利落地穿好下装,艰难地挪动步子,“于医生,我没事了,咱们出去吧。”
“我拿点药,今天你睡床。”于冬易没提及所看事物,照常安排。
冯双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你是主人,我睡沙发就好了。”
“你不一定能仰着睡,沙发太小了。”于冬易难得耐心解释道,说着目光下其臀部扫去。
冯双下意识捂了下摔得现在都还发疼的屁股,脸烧得慌,也没再提了,只是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浴室,于冬易把药递给他,便回到客厅,瞥了眼躺在桌上的书,手指在书面轻划几下,最终还是拿起接着看,但脑子里依旧是圆润肥厚的臀肉下,紧闭的穴口以及出奇软弹的胸肌。
卧室里的冯双咬牙擦药,稍微碰一下都疼,更别说揉了,药油在手里发烫,冯双只能卧趴在床上,半褪下裤子至膝盖,右手绕后颤抖着手去摸发疼的臀肉。
“唔……”冯双脸埋在被子里,时长时短的吸气声,疼得汗都冒出来了,粗糙的手指沾着油摸上饱满的臀尖,随着身体的喘息上下抖动,像口极肥的烧肉。
冯双咬牙使劲揉搓两下,本就偏黑的脸更是被涨得发红,而被狠心蹂躏的臀肉表面抹上一层亮晶晶的油光,似乎过了发紫的劲,已经有点胀高起来。
尽管闷声继续涂抹均匀,疼痛还是让他鼻间哼哧两声,“呼嗯……怎么会这么痛……呼。”
擦完,拿毛巾擦了擦手里的药油,怕油沾到床单,冯双只会撅起个屁股等油干,等待期间,他就这这个姿势,跪趴在柔软的床铺,忍不住轻摇了摇臀部,开始幻想有人从后面插入,将他填满。
和表面粗笨憨厚不同,冯双内心渴望刺激的性爱,他想知道被刺入、被抽插是什么样的滋味,但身体的特殊原因让他耻于说出,只能在夜深人静后自亵缓解。
胸口的乳尖会受一点刺激便挺立,更不用说体下的穴口,轻轻一搅便是淫水连连,而这种空虚已经愈发严重,只要见一点相关事物便会心旷神怡。
这不,冯双已经腰微微下塌,褐色的穴口轻轻嗡动,药油摸过的皮肤变得滚烫,肿起带疼的臀部像是被人打过,带来异样的感觉。
“呼嗯……”冯双蹬了几下褥子,胸口两点通过紧绷的汗衫磨蹭,两颗紫葡萄变得圆滚滚待人去吮吸、舔弄,膝盖磨蹭合拢,大腿紧夹一下带来些许快感,他不敢做其他动作,万一被褥被弄脏怎么办?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冯双迷蒙的思绪消散,咽了咽嗓子,打算开口时,外边传来清冷的声音,“我来拿衣服。”
“啊。”冯双短促地喊了一声,兜着裤子就往上提,期间裤沿刮到肿高的臀尖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弄完才叫道:“你,你进!”
于冬易面色平静打开门,看见的是高大男人趴在床上,结实的手臂弯曲重叠,脸完全埋入臂膀,只露出两只红得滴血的耳朵,贴身的汗衫巴在腰上露出一截麦色的皮肤,瞧了一眼便蹲下去行李箱里翻找衣物。
听着开行李箱拉链的声音,冯双微微抬头注视背对着他,蹲着找东西的人,才发现对方可能比看上去要结实许多,衬衫在伸手动作的时候勒紧背部,显露出用力且好看的肌肉块,宽阔的肩背下是精瘦的腰,且比例极佳。
一时间,冯双看得有些出神,从头看到尾,忍不住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学历高还长得帅。
“早些睡。”
如此热烈的眼光,于冬易自然是感受到了,那好换洗的衣物也只是利落起身,道了句晚安便离开。
冯双见人都转身大步走到门边了,才急忙喊了句,“你也是。”
门外于冬易踱步去到浴室,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室内的雾气留下的水珠已经蒸发。把换洗衣服放到洗衣机上,再伸手解衬衫上的纽扣露出精壮的身体,腰腹处甚至有大小的刀伤。
慢条斯理地脱完衣服叠好,于冬易垂眸打量盛放肥皂的盒里,被割掉一角的肥皂,走到浴缸前也伸出食指抹了抹,没有什么灰尘挺干净的,不过也没进去泡澡,而是选择随意淋浴洗一下。
耳边是水滴砸向地面的声音,在经过在客厅看书时的学习,猜想冯双的情况可能是双性人,但也不会像书上描写的那般淫乱,更详细的还是得去查阅资料。
此时,于冬易甚至没意识到为什么要去调查,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提起兴趣,已经忘记对一件事产生兴趣的感觉了。
是夜,冯双睁开眼感觉到下体一阵黏糊,想要坐起却发现屁股那块稍微一动就发疼,但还是挣扎地坐起。现已入秋,冯双仍感受燥热得异常,尤其是小腹火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