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么呆?”
郁策抬了抬下巴,示意林策贺拉开车门。
他平静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令林策贺不自觉地忽略他的称呼,按照他的话照做。
林策贺在宽敞的大道上开着车,余光一直瞥着后视镜,镜像里面的人倚靠在座椅上,帽檐下分明的轮廓线条若隐若现,似乎是睡着了。
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呢……
听说这位三少爷在被接回来之前都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昨天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他还正在餐厅做服务生……也难怪现在看上去这么累。
想到这里,林策贺不由得将车速降低,开的平稳而缓慢,甚至在不知不觉中他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放轻了。
不过为什么,总觉得这位三少爷和梦里的那抹形象这么相像呢?
想到那个梦,他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最初是异常愤怒的,看不清的黑影强制迫使他屈辱地张开双腿,大力戳弄他最为敏感的地方,让他露出下贱的神情……这一段过程都是让身为直男的他深感反胃作呕的,可当梦境中的声音出来的一瞬间,他整个心脏都停止运转了,性欲也彪升!
怎么会这么动听呢?
如果,能在做一次梦,看清那个人的脸该多好……
呸,这种想法可要不得,一个该死的强奸犯有什么值得惦记的!林策贺狠狠唾弃有着这种思想的自己,可他这一路来不知多少次扭动着自己的屁股。他下意识地夹紧着自己的臀部,像是害怕莫须有的液体会从一张一合的洞里流下,而后染湿座椅,引来某人的不愉。
又在每次想起那人时,就好像感受到了熟悉的体温,那双手无数次落在曾经落在的位置,于是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
与此同时,车穿过诸多红绿灯,林策贺也数不清多少次抬头张望后视镜,面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完全不复前不久的高傲。
直到迈巴赫平稳地驶进了傅家大宅,直到车窗被上前来迎接的管家轻敲,直到郁策睁开眼睛——林策贺都保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整个前半身趴在方向盘上,手捂着腹部下面的位置,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管家先生从打开的后备车厢拿出行李,递给上前来的女佣,而后站立在一侧,神情恭敬地等待着。
“林策贺,你的视线,很火热呢……”郁策从后座半起身,附在林策贺的耳边,语调是对情人一般的轻快随性,但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让唯一的倾听者心惊肉跳,“还有,你的骚味,都溢到后排了。”
从管家先生的视野里只看到,即将被冠以傅家三少爷头衔的黑发青年从慵懒的状态回神,凑上前貌似要跟林秘书说些悄悄话,而后者也乐于倾听地偏头。两人看上去很是亲密的样子……他心里暗暗有了思量。
“真是恶心。”
最后说出这四个字,郁策收回身子,毫不留情地下了车。
放在后者耳里,无疑于犹如平地落惊雷!
林策贺抬眼看去的时候,只能看到郁策冷下来的眼神,最后又恢复到懒洋洋的漫不经心,那是一切都不能挑起他兴趣的冷漠。
郁策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他知道自己留意他!
但更糟糕的是,林策贺看着湿了的西装裤中央,苦笑。
才跟人家相处没一会儿,真是意淫到外太空去了……
在车上他就湿了,对,光想着虚幻的人他的后穴就克制不住地流水,前端的鸡巴也狠狠挺立起来,这都在还有一个人的车上。可他却为这另一个人无意中的任何一个轻微的举动而战战兢兢,更是在郁策高挺的鼻梁动了动,状似要醒过来时鸡巴前端重重跳动了几下。
最后甚至在听到郁策讥讽的话,途中没有抚摸过的性器瞬间膨胀射精!
他真是中了邪了!
不过他现在很确定中了谁的邪!
林策贺心中也暗暗庆幸,他终于知道那一场梦绝非是想入非非的臆想。
那个梦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郁策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林策贺饶有趣味的探究,眼里的喜色肉眼可见。
转而他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猛捶了一下方向盘!
可恶啊!为什么叫我大叔!我看上去有这么老吗!
一边路过的园丁先生就看着林策贺又是捶胸顿足又是咬牙切齿的,面目看上去十分狰狞。他都吓了一跳,不由得摇摇头,暗叹现代人压力实在大,连温文尔雅的林秘都发疯了。
这厢郁策可没想那么多,进了大宅,管家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笑吟吟地对他说道:“郁少爷,欢迎您来到傅家。”
黑心管家,和林秘一样的笑面虎。不同的是后者阅历更浅,藏不住情绪,稍有一点反差就破防,并且前者的忠犬指数高达五颗星。
面对这个在外流浪十九年归来的三少爷,虽说管家面上不显,心底可是十分不悦,“傅先生和少爷们带着小公子去观赏极光了,可能要稍晚归来,请您自便。”
管家先生的表现礼貌客气,边说边示意在等候在侧的女佣前往二楼,整顿好这位不速之客的房间。
“好的,waiter。”郁策淡定自若。
这称呼一出,女仆倒是没憋住,噗呲笑出声,像是刚反应过来,她即刻又收回。
管家先生就是表面上雷打不动,实则内心翻江倒海。
他来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管家先生终于正眼看眼前人,只看到一双平静的眸子。可他仿佛透过郁策的双眼,能看到自己从前在海上漂泊的经历。
那段经历可是惨的无法对人言说,不过也就是在那里,管家遇到了他的今生恩主,他决定要一生侍奉的女子。
——也正是郁策的亲生母亲。
恩人与世长辞,把对恩人的爱投注在并非亲生的孩子身上,而亲生孩子还在不知名的角落里颠沛流离,这……让他越想越汗颜。
于是女仆和131就瞠目结舌地看到管家先生一秒褪去苛刻的嘴脸,一把握住郁策的手,泪眼汪汪,“少、少爷!”
“三、三少爷!”
管家先生如是说道。
郁策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三少爷,您饿了吗?”
“三少爷,您身体最近好吗?”
“三少爷,您的行李怎么这么少?”
得到简略的回答,管家越想越觉得郁策过往是惨无人道的日子,乃至于现在成了社会边缘人物。少爷连交流沟通能力都退化了,也不想要别人的帮助……也许是在黑暗中寻求过帮助,然后惨遭他人拒绝……
“少爷,老夫……老夫真是愧对你啊……”
于是女仆和131都错愕地看着管家越说越哽咽,而郁策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甚至没有他们预料的诧异,细细看倒是隐隐透露着一丝无奈。
待他们都离开,休整好了行囊,131才从他的口袋中跳出来,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宿主,怎么感觉……”
“不用感觉,你就是你想的那样。”
的确如此,从不知道哪一次重复开始,世界就大变样了。
就像是固定重复的游戏平稳运行,突然被一串异世界传入的数据打破了平静。而这个bug,似乎就在他身上。
上一世的bug是读心术,只要注视一个人超过三十秒,就可以读出对方的心声;上上世获得的好像是万人迷功能,所有人都爱他,除了傅家人;上上上世是时间操纵,可以任意回到已经历的时间点……
这些,讲真,无聊无趣。
这次呢?
他把目光投向凭空出现的团子,是系统吗?
还是某些难以预料的事会发生?比如说管家先生明显不符合人设的无端示好……
郁策若有所思,手指半曲,大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下。他眼中明明暗暗,最后索性悠然笑了一声。
131粉团一抖:宿主,看上去很可怕呢……
【所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了喽!】131作为新手系统,状态恢复极快,锲而不舍,【宿主大大,其实您是管家先生的私生子,对吧?】
所以是管家先生想要接宿主回家,弥补宿主,也难怪傅家人对待宿主这么冷漠呢。
郁策:“……”
看着131大睁着原本就不大的豆豆眼,为了求得答案强装可爱样。郁策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使131万箭穿心的词语——
“蠢货。”
等郁策合上眼睛睡觉,131整个粉团子通体变黑,浑身发抖,眼含虚拟热泪,【可恶!】
它自以为凶巴巴地盯着郁策,【难怪您的人渣指数这么高!坏家伙!没素质!不礼貌!】
它连说了一堆词,但是到底顾及着郁策睡着了,声音压得低低的。正词穷了,又不甘心没有骂醒宿主,郁策就拉过被子盖在它的身上。
“乖一点。”
黑团子“扑通”一声,变成甜甜的粉色。
——不怪自己没出息,只怪被窝太温暖。
躺进被窝里的131暗戳戳想到,然后悄悄地、慢慢地,往热源靠去,直到触碰到他的肩膀才停下——即使它感受不到温度。
它的床友没有说话,唯有嘴角染上笑意。
屋内一片祥和,屋外狂风骤起,落叶纷飞,一切昭示着风雨欲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天,131看着郁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从清晨到夜幕降临,始终无人问津。
对此,郁策表示:地点有误,时间有误,事件也有误。
他每天的活动范围是房间、一楼客厅、花园,以及管家时不时安排的娱乐场所。加之不知怎地,别墅里的人员遇见了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倒是礼仪所然,可他们眼中以及动作里,显然还有一些别的、郁策暂时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
只能说,那态度,让131十分发怵。
只是今天显然所有人恢复了原状,没了以往的嘘寒问暖,为郁策包办一切的态度,眼里的暖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另一种狂热。用131的喃喃自语来说就是——一下像是抽掉了人性,又注入了别的灵魂。
唯有管家似乎不受影响。
他抬头看日历,果然是七号,傅家人回来的日子。
别墅里面自打昨夜起就张灯结彩的,窃窃私语声不止在一个角落里响起,郁策真觉得世界跟疯了一样,吵嚷、烦躁。
在这样的时候点燃一支香烟也无可厚非,郁策站在二楼窗台,静静地看着指尖的烟火燃烧。
傅洛桑就这么看到了郁策,这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是他即使赢得了家人所有宠爱,还是会忍不住害怕有天会被无情收回的主要原因。
这时候傅洛桑才浑然发觉这里这么黑,黑到仅有一楼投射上来的光,时隐时现的月光,还有,郁策指尖那道光。
他定了定神,缓缓向有光的地方走去。
“欢迎你回家,我们知道你的过往很悲惨。爸爸和哥哥们、还有我,都会尽力去弥补你。”
郁策笑了笑。
隐在黑暗里的青年就这样笑了笑,有些上扬的调调,不是轻蔑的,却轻飘飘的,傅洛桑也不知怎地,心头一紧。
郁策在阴影里,冲他走过来,走到了光里。
内搭纯白t恤,外套上大片印染,傅洛桑只瞥见一抹sniper在郁策后背外套中央。然后他向上的视野全被一张明明线条柔和,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凌厉的脸所填充,他的内心也唯有一句话——
郁策,怎么这么帅,这么酷?
恍惚中,他觉得心底有些枷锁落地了。
傅洛桑没有发现,法,郁策的龟头实在是太大,无法从狭小的通道进去。傅洛桑心里着急,只好先按住龟头摩擦上整条肉缝,擦过阴蒂时他整个人都绷直了身体,舒服到穴口又喷出几股白色液体来。
“好爽……郁哥、老公……好想要!”
一时之间,鸡巴拍打在阴部的水声都清晰可见,随之袭来的燥热味弥漫两个人。
看着郁策少年感的脸上浮现出潮红,傅洛桑咬了咬唇,小穴又开始不断出着水,打湿了他的手,还有紧贴在阴部的大鸡巴。
眼看着到手的鸡巴吃不着,傅洛桑焦灼得不行,他俯下身子唇贴着郁策的肉体亲着,弓着腰手开始扩张起雄穴来。
忽然,灯光大作,整个室内场景一览无余!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处站立着的男人正是傅宥风,他盯着两人相黏的身体,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下颌线条紧缩,漆黑的瞳仁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傅洛桑停下手中动作,拉起被子盖住青年丈夫,面色同样阴沉得可怕。
——傅宥风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另一把备用钥匙。
嗜血的目光还停留在那白皙的肉体上,即使此时已经被厚重的被褥盖住,可脑海中是挥之不去那乳尖上、小腹上的青紫色痕迹,更别提陷入黑暗中的隐秘处,可想而知意识清醒的人有多么用力地在父亲身上起伏。
脑海中越是勾勒出那具漂亮的身体形态,越能想象出两人肉体交叠在一起的样子,怒火也愈加强烈——
他怎么敢?!
“你、强迫父亲?”傅宥风难以想象到他的声音此刻都多么冷酷,仅仅是不自觉顶了顶上颚,都能清晰地嗅闻到血沫的气味。
傅洛桑听了这句话,气极反笑,这个贱人真是搞不懂自己的身份地位。
“搞清楚,我和策哥是合法夫夫,而你——说得好听点,你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懂了吗?”
傅洛桑目露鄙夷地睨了眼前这个浑身散发黑起的寸头男人一眼,眼睛精光一闪,唇角露出一抹冷笑,一字一顿道:“你是要成为你父、亲、之、间的插足者吗。”
这话说得的确是讽刺至极,傅宥风眼神一暗,脸色更是阴沉。
傅洛桑可谓是杀人还诛心,眉毛一弯,笑意全无,“策哥说得对,你也成年了,是时候该搬出去住了。”
这人被丢出去还在外面偷听倒不意外,可傅洛桑提起父亲说出的话,无疑于是直直戳中傅宥风的脊梁骨。
刚刚成年的年轻男人显然还不够理智,这点挑衅已经让他全身都紧绷起来,无尽的怒火在胸腔每次起伏,随着沉沉的吐息倾斜出来。衣袖下的双拳紧握,指关节都凸出明显的白色,咯咯作响!
他忍无可忍,但他忍住了。
父亲,不喜欢他这么做。
“这就不用小妈你费心了,毕竟,我的母亲可不是你。”
简而言之,就是在告诫傅洛桑,就算是爱情的结晶,也是父亲和亲生母亲的,而非他和郁策的。
“而且,你可别忘记,你是怎么把爸爸最爱的人给一步一步逼疯后篡位的,如果爸爸知道事情的真相……”
后面的话不用说完都知道这人想表达的心思,也可谓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傅洛桑唇角的笑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彻底湮灭了,张露出最直白的冷漠,“那你也别忘记,你可是出力的一份子。”
傅宥风还想要张口讽刺什么,就听到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嘤咛,充斥黑暗的房间,可他却准确地把视线投向正在本应该陷入梦乡的青年身上。
他大踏步上前,这下也没挥退傅洛桑,盖因之后者也正焦急地起身,掀开了被子一角,而后底下人的脸毕露无遗——
苍白的脸上泛出异常的红晕,鼻尖打出的气息都染上了滚烫,似乎呼吸十分困难,红润的薄唇跟着张合,勉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不得章法,最终是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几下。
床头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感应功能,刺啦一下亮起了,这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虚弱者的状态,青年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小兽,黑色的头发全都被打湿了,浑身上下就宛如沉甸甸的热浪不住地喷洒。
早已紧绷的意识瞬间断了弦!
全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傅宥风牙齿都在哆嗦,双目喷火,脑袋“嗡”的一下,失去理智的他想也不想就一拳打在傅洛桑的脸上,将这个方才像个小偷般洋洋自得的人给掀翻在地上。
只见他面色狰狞,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竟敢给父亲下药?”
全身心都投入在策哥身上,还顾不上被打的懵逼劲和油然而生的愤怒,气血上涌,傅洛桑却捂着鼻子出声道:“你别动他!”
“你想父亲死吗?!”
傅宥风涨红了脸,手上青筋暴起,模样可怖,盯着地上这名义上的母亲狠狠叱责。
“想让策哥死的人是你,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你父亲下药?”
“我又不是没有脑子!”
的确,虽然平日里看上去都是郁策容忍着傅洛桑,但明眼人也看得分明,实际上没有安全感的是后者。
现在本来就是特殊时候,父亲都要和这人离婚了,再来下药这一招更是直接狠狠踩了父亲的雷点,那破镜重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傅宥风冷静下来,黑中藏碧的狼瞳里还带着几分憎恶和愤怒。
傅洛桑抹去春唇边挂着的血迹,白天背撞到墙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只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
“呵,你恨我没关系,但策哥再不疏解欲望会死的。”
话音刚落,以绝对力量占据上风的人就开始反唇相讥,“那也不需要你。”说这话时,他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床上面色异常的青年身上,心头涌上难以疏解的烦躁。
就在这会,从无尽的黑暗中苏醒过来,郁策有点儿清醒意识了,才发现全身上下都异样的滚烫,像是在被烈火焚烧着。
喉咙异常灼热,他张了张口,勉强发出一个音节,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啊……”
房间里的另外二人立马紧张到不行,纷纷围上来紧盯着他的神色,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郁策却忽视了他们的目光,心下对自己身体出现的情况有了几分了然。
——创世主不希望他选择方式二来结束这个位面。
由此在他身体里种下情毒。
一旦他采取这种方式毒效就会发作,并且自动植入合理化机制。
瞧瞧傅洛桑的样子就知晓了。
他可是对自己丈夫此时出现的状况毫不意外。
还真是……恶心呢。
郁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眼底的不屑自然而然地倾泻,满腔郁气无处发泄,心里的厌倦简直到了无可容忍的地步。
感应到他不良的情绪,周围的空气急骤地紧缩,层层叠叠地围绕旋转,它们似乎有了人的形态,可是当下却乱了套,无助地徘徊不知所措着,直至空中都出现了道道裂缝,破空声在独立的房间里都格外明显!
无数道声音不知道在哪里响起,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嘶哑哭喊听来格外闹心,足以让所有闻者心神崩溃。
外溢的气息让面前二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窒息感,血管瞬间膨胀,鲜血却停滞流动了。
傅宥风痛得面色煞白,额头处源源不断地滚落汗水,阵阵的痛感宛如闪电在身体每一处疾驰,将每一个器官都割裂成千千万万片,而胸腔中心的心脏更像是被刀绞了一般。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可他本能的反应是伸出手护住底下人。
他也并不知道,被他紧紧护在身下的人完全没有这样的痛感,这一切不仅对郁策毫无影响,甚至在杂乱无章的粗哑扭曲的喊叫里感受到了格外的舒服。
灵魂都像是回归到了母体的子宫里,沐浴在柔和的抚慰中。
意识又要沉沉地睡过去,可这一次是温柔的、不带半点强制色彩。无数混乱的声音原本在耳边缭绕,接着发现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又立刻闭上了嘴巴,却留下难以自制的呜咽声。
——就像是一位怀胎十月的母亲诞下心爱的孩子,看着婴儿熟睡时的欣慰与喜悦。
【呜、我的孩子!】
终于有一个声音脱口而出,随即其他声音也像是炸了锅,纷纷地跟随,表达出最直白的爱意。
缭绕的黑雾腾腾地升起,傅宥风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般,面容坚毅,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
被抛下去的傅洛桑也爬上床,将郁策的手牢牢捧在怀里,眼里带着别一般的执拗。
直到狭小的房间每一处都沾染上黑雾的气息,空中兀地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气,紧接着两道金光以不可抵挡之势分别射入两人的眉心。
全身立马像是被抽干了气力,晕过去前一刻寸头男人瞪圆了眼睛,而后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倒过去,手上还紧紧揪着青年的衣袖。
瘫软到床上的傅洛桑的手动了一下,握住黑暗中另一只手的气力却毫不松懈。
……
混沌中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像是从亘古传来,又像是只出现在神话中。
衪开口了。
语气里带着一点儿叱责,但细听又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宠溺,或许说是感同身受的宽慰更好?
“呀,都让你们克制一下了,现在可怎么办,惹恼了大人呢……”
躁乱不安的声音也来得飞快,它们对这推卸责任的说辞颇为不满,吱吱呀呀地说着什么。
“什么,怎么会是我的手段太恶劣了呢?”
“……啊咧,这也是你们同意的不是吗?”
“身为母亲的年长者,可不能把职责全部推脱到小辈身上喔。”
祂这样淡若清风地说着,有些漫不经心,还带着儿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