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戏楼?
“不仅看过,还在下面坐了很久,要不是雨大了,我还想多坐一会。”
陆时:“晏姑娘喜欢那里?”
晏三合:“喜欢。”
陆时:“为什么喜欢?”
晏三合很认真地想了想当时的心境,“那个戏楼告诉我,它有故事。”
“是我为她盖的,每一块木头我都扛过。”
他竟然为她盖了一幢戏楼?
晏三合惊心。
“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穷书生,配不上她,她不嫌弃,先生也不嫌弃。”
陆时顿了顿:“先生说那个戏楼就算是聘礼了。”
晏三合与谢知非对视一眼,由此看来他们并非私定终身,唐岐令是点头同意的。
“但她说还不够,她说……”
陆时忽的又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
“成亲前一天,我得扮上戏子的模样,到戏楼上给她唱上一段,她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我拿她没办法。”
原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却因为突然的变故没有实现。
很多年后,她穿着他买的衣裳、鞋子、擦着他买的胭脂,悄然赴这个约定。
不想,因为慧如老尼的嫉妒,多年期盼落了空,以至于有了心魔。
而他则扮上戏子,给她唱了这一出戏,从容赴这个约。
戏演完,她心愿已了,心魔解开,棺材合上,前因后果都说得通了。
晏三合的目光再度看向陆时。
戏子,是下九流;
而书生,是这世上最清高自傲的人。
但奇妙的很,此刻的陆时似乎就是从戏里走出来的书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大人可以说说你和她之间的故事吗?”
“我和她?”
陆时沉默良久,“没什么好说的。”
小裴爷急了,“怎么没什么好说的呢?你们怎么遇到的,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
“裴公子。”
陆时出声打断:“有些故事何必人人皆知,她知道,我知道,就够了。”
裴笑无助地看着晏三合:他说够,怎么办?
晏三合默了默,“老大人,我们隻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脾气不是很好,我性子不是很好,她见到我,脾气就软了,我见到她,性子就变好了。至于这些年,我们怎么过来的……”
陆时顿了顿,“闲的时候就回忆一下,偶尔也会想一想她,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过来了。”
他的语气很淡,淡到一丝喜怒哀乐也没有,好像在说着一件顶顶稀疏平常的事情。
晏三合的心里却沉的要死,像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
八年教坊司,十八年水月庵,整整二十六年的岁月,怎么可能一年一年的就这么过来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晏三合神色不变,“老大人不愿意说你和她的事,那么咱们就从唐家被抄开始。”
“也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