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
谢知非一听就明白。
按往常的惯例,晏三合都是要和对方谈妥了条件,才会出手探查死者的心魔。
这一回事出紧急,她就先略过了这一步。
但略过,不代表没有。
“大哥,你和朱大哥说一声,晏三合不是白白给他们化念解魔,有条件的。”
谢而立赶紧应声:“放心,我知道,我知道的。”
“谢知非,让不言背我。”
“我背你。”
谢知非扭过头,低声道:“我的背比她的宽,你趴着舒服。”
是啊,我的背不舒服。
李不言朝小裴爷幽幽看过去。
可就这样,还有人不肯跳下来呢!
小裴爷脸更臊了,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但心里又不服气,暗戳戳的回了一句:
“爷这叫避险懂不懂?”
……
一行人来时沉默无言,去时更是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朱青和黄芪是因为还瞒在鼓里;
李不言是在想朱老爷的心魔为什么是血月;
小裴爷回味着刚刚看到的情形,再次瑟瑟发抖。
谢知非不说话是因为背上的人,分量太轻了。
小时候,这丫头也常常要他背。
他半蹲下来,她往上一跳,重的跟隻猪一样,吃奶的力气都得使出来。
“能不能少吃点?”
“不能。”
她比谁都理直气壮,“爹说的,我要多吃,我太瘦了。”
他气得直咬牙,“吃,吃,吃,吃成一头猪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连妹子都背不动,还想背媳妇?”
她哼哼:“哥,说不定你将来要打光棍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她轻得只有一片羽毛的分量,他既不想骂,也不敢骂,隻想伏低做小地哄一句——
乖,能不能再多吃点?
晏三合沉默,是因为想到了在黑雾中,血月给她带来的震撼。
那是一轮巨大无比的血月,就出现在她的头顶上方,把整个天际都映得发红。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晏三合的心底升起,好像是恐慌,又可能是恐惧。
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一种感觉,仿佛下一瞬间,那血月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她一口吞噬。
那只有着人眼一样的乌鸦又叫了几声,扑闪着翅膀,逃也似的飞走了。
她艰难地喘了一口气,然后低头,轻声问:“你的心魔是它吗?”
朱老爷好像是听懂了她的话,阖上了眼睛:是的,我的心魔就是它。
“和以前解过的心魔,太不一样了,怎么会怪异成这样?”晏三合在心里说。
这时,一股浓浓的疲惫再度涌上来,她又陷入了昏迷。
……
谢而立目送两辆马车离开,转身走进朱府,没走几步,就看见朱氏焦急的等在路边。
“晏姑娘走了?”
“走了。”
谢而立走过去,四下看看没有人,低下头,压着声音道:“父亲的心魔是一轮血月。”
血月?
朱氏心里扑通一跳,“怎么会是这个东西?”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谢而立哪里能答得出来。
“你先回去和母亲说一下,我还有事找大哥、二哥商量,商量完,就不过来给母亲请安了。”
朱氏看着男人瘦了一圈的脸,心中涌上愧疚。